“大人,我们试一回!”
“不行!”
顾雪臣想也不想拒绝,起身就要走,却被甘棠一把扯回来。
身形矫健的“男人”一把将才到自己胸口的“女子”抱坐在桌上,咬着“她”的耳朵故意喘息,“大人,我们试一回,难道大人想要一直做女子吗?”
顾雪臣正犹豫,她突然一口咬在他脖颈处,吮吻着他脖颈处的软肉。
瞬间软了骨头的顾雪臣扣住她的后脑勺,才贴着她的唇,谁知被她一把推开。
他湿漉漉的眼神流露出迷茫。
她一脸痛苦,“等等,我先去如厕!”说完便跑出屋外。
院子里有净房。
她入净房后不久开始唤人。
顾雪臣只好去了净房,见她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眉心直跳,“你就不能自己扶吗?”
“不要!”她轻哼,“快过来!”
顾雪臣瞧着属于自己的那张脸上又露出那种娇声娇气的模样,顿觉头皮发麻,磨蹭着走过去。
仍是不行。
小腹涨疼的女子闭上眼睛,“吹口哨试试。”
顾雪臣只好照作。
很快地,响起水声。
她不知在外头憋了多久,持续很长时间才结束,如释重负去院中打水给顾雪臣,站在那儿盯着他净手。
直到顾雪臣拿藻豆洗了三遍,她这才作罢。
顾雪臣十分不解,“你今日出去没方便吗?一点儿都不急吗?”
她今日出去得有一个半时辰,就这么忍着?
小腹岂不是要胀死?
“怎么不急!”说起这个甘棠更加生气,“为这事儿差点被人打了!”
她今日为赶着去仙乐楼签订契约,饭都没用就出门了。契约没签成也就罢了,身上连吃饭钱都没有。
她拿着剩下的几文钱买了一盏香引子,谁知吃完没多久就想要如厕。
可她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跟着一个婆婆入了茅厕。裤子都还未脱,那婆婆就扯着嗓子叫“登徒子”。
甘棠还正在想光天化日哪里来的登徒子,那婆婆拿着一根竹竿就要打她,若不是她跑够快,就被人当作登徒子扭送官府了。
至今心有余悸的甘棠叹息,“之后再去男厕,就怎么都不行了。”
脑海中浮现自己满大街逃跑场景的顾雪臣扶额。
甘棠忙道:“不过大人放心,我嫌臭,进去时拿帕子遮住脸,应无人瞧见!”
“无妨。”
以后出行都决定乘马车的顾雪臣道:“先用饭吧。”
大相国寺的斋菜做得极好,尤其是一道拿豆腐做的素鸡,便是樊楼的厨子都比不上。
顾雪臣最喜欢这道菜,可不知自己如今这副皮囊平日里吃的不多还是怎么了,吃了半碗饭就有些吃不下,甚至有些恶心反胃。
平日里他但凡有点不适,小妻子总是嘘寒问暖。
可他揉了好一会儿的胃,她明明都瞧见了,却装作没瞧见似的闷头扒饭,连吃了两大碗,又吃了两碗莼菜汤才搁下筷子。
心中失落的顾雪臣捧着茶碗坐在那儿,连吃了两盏茶,才将胃里的不适感压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汤吃得太多,饭后甘棠不停地往净房跑,且回回要顾雪臣陪着才行。
第五次自净房出来,已经是圆月高悬。
手都快洗脱皮的顾雪臣扶着石桌坐下,“若是以后换不回来,你打算每回如厕都要找个人替你扶着吗?”
“所以得想法子换回来!”甘棠幽幽望着他,旧事重提,“不如我们!”
“不行!”
如今还腰肢酸软,走路时极为不适的顾雪臣想也不想拒绝,“指不定明日一早就换回来了。再者,昨夜打雷,今夜风清月朗。”
原本还想试试那种事情究竟有多销魂的甘棠颇为遗憾地望他一眼。
“时辰不早,休息吧。”
顾雪臣假装没有瞧见她的视线,起身回房。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来,微微蹙眉,“怎不回来?”
“咱们都已经和离!”甘棠指着隔壁禅房,“大人吩咐轻云收拾出来便是。”
像是才想起来二人和离的顾雪臣见她如今一口一个“大人”,十分怀念她从前娇滴滴叫“官人”时的模样。
他道:“虽说你我二人如今已经和离,好歹夫妻一场,不必如此生疏。”
甘棠问:“那该如何称呼?”
顾雪臣道:“我年长你许多,我——”
“怎么,顾大人做完我夫君,”她斜他一眼,“又想给我做哥哥来了?只可惜我有哥哥,高攀不起顾侍郎这样的亲戚。”
“你家中只有你一个,你哪里来的——”说到这儿,顾雪臣突然想起她曾有一个青梅竹马,只是后来那人一次出海,再也不曾回来。
若不然她当时也不会同他成婚。
顾雪臣见她不作声,以为她在怀念自己的竹马,抿着唇不再说话。
良久,甘棠望向周身仿佛笼着一层白纱,神色像是有些哀伤,格外惹人怜爱的自己叹气,“回去睡吧。”
目前无人知晓她二人和离,寺庙人多嘴杂,若是传出去她被前夫夜赶出房门,恐怕又要成为皇城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贵妇们出来聚会时拿来佐茶的笑料。
两人入了屋,守在屋里的微月忙打水进来服侍二人盥洗。
甘棠盥洗完拿了养肤膏就要往脸上涂,见微月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道:“你下去吧。”
待门关上,她走到正拿帕子擦脸的顾臣跟前,低下头在自己的身体上嗅了嗅,问:“大人今日可有涂香膏?”
顾雪臣摇头,“我一个男人涂那些东西作什么?”
“必须得涂!差一日都不行!”
一向爱惜容颜的甘棠一听就急了,挖了一块乳白色的香膏就要往他脸上涂抹。
“不涂!”顾雪臣想也不想拒绝,“你见过哪个男人涂那些东西。”
“可大人现在还是个男人吗?”甘棠冷笑,“大人以为美貌不用精心呵护吗?
顾雪臣气结,一脸坚决,“不涂!”
甘棠斜睨他一眼,自随身携带的妆奁台取了一把薄薄的刀刃,斜他一眼,“大人确定不涂?”
顾雪臣瞧着她将裤子脱了,蹙眉,“你要做什么?”
甘棠笑,“大人不肯养护我的身子,我只能将这些养肤膏涂抹在自己身上。只是大人身体到底不比女子,体毛过重,我须得刮一刮。”说着,手持刀片就要往大腿招呼。
顾雪臣瞧着那薄若蝉翼的刀刃贴着大腿根,生怕她一失手,割了不该割的东西,咬牙道:“我涂!”
直到瞧着顾雪臣涂抹完香膏,甘棠这才许他上床睡觉。
她折腾一日累了,很快沉沉睡去。
顾雪臣想要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可瞧着自己的那张脸,只好作罢。
这一夜顾雪臣辗转反侧,直到天露出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
早已经守在一旁的轻云微月连忙上前服侍他起床。
两人并未换回来。
顾雪臣轻轻揉捏着眉心,直到轻云进来服侍他起床盥洗。
擦牙时,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不由干呕起来。
一旁服侍的轻云见状忙上前拍拍他的背,担忧:“小姐怎么了?”
“无碍。”
平日里擦牙也总有干呕的时候,顾雪臣不以为意,问:“娘子呢?”
轻云与微月对视一眼。
今日一大早姑爷临走前也是问:“大人起了吗?”
二人一时也弄不清楚他夫妻二人是在打什么哑谜。
轻云道:“姑爷一大早出去。”
她怎日日都要出去,究竟在忙些什么?
用罢午饭后,顾雪臣想起明日就要替自己那可怜的孩儿超度一事,叫轻云去瞧瞧大相国寺的主持现下可有空。
两刻钟的功夫,轻云回来,道:“净远主持请小姐现在过去。”
顾雪臣换了件素净的衣裳,这才过去。
他到时,净远方丈正在会客。
守在门外的小沙弥向她道了一声佛号,“请女施主稍等片刻。”
小沙弥定性不高,瞧见眼前艳若女妖的女施主,一张俊秀的脸红得厉害,又见女施主冷冷盯着他,头都不敢抬,道了一声佛号后匆匆离去。
直到人走远,心下不悦的顾雪臣这才收回视线,想来平日里那小狐狸出来,那些狂蜂浪蝶便是这般。
待办完超度法事,要立刻将她带回家才行!
约片刻的功夫,房门打开,一身着蓝色锦袍,生得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自里头出来。
顾雪臣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见他。
那人朝他望来,呆楞片刻,笑得温风和煦,“这么巧,又见面了。”
顾雪臣本以为他是在同自己说话,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与妻子身子互换。
那么,他说的“又见面”是何意?
那只小狐狸究竟与他见了几面!
顾雪臣的心里,瞬间着了一片火。
那人见他不言语,倒也未说什么,向净远主持道别后便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向他告别。
瞧着那模样,还十分不舍。
顾雪臣将心中的火气按压下来,与净远主持商议明日超度法事。直到暮色四合,二人才商议完。
他才出方丈禅院,便迫不及待问轻云,“娘子见过他多少回?”
轻云惊讶,“小姐怎问得这样奇怪?”
顾雪臣只好道:“我只是突然想不起来我见过那人多少回。”
原来如此。
轻云松了一口气,“就上回啊。不过我总觉得他挺面善。”
能不面善吗?
都是老熟人!
一下午顾雪臣坐在禅院桑树下等甘棠。
可她直到天擦黑才回来。
才入院,就指使顾雪臣陪她入净房。
帮她解决完人生大事儿后,饿得头昏眼花的顾雪臣问:“怎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知家中有人等你用饭吗?”
“我用过了,”甘棠瞥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大人还未用饭?”
顾雪臣想到今日见到的男人, “是不是外头的饭是不是比较香?”
不喜欢吃斋菜的甘棠深以为然,“确实香一些。”
回顾雪臣半晌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道:“再陪我用些。”
“可我已经用过饭了,”她摇头拒绝,“以后大人莫要等我回来用饭。就算大人等,我也不一定会与大人用饭。”
顾雪臣望着眼前自己的脸上再熟悉不过的冷漠表情,不知怎的想起从前有一次他晌午有事,午饭便在外头用了。谁知等他回来,她正坐在饭桌前等他用饭。
饭菜都凉了。
见他回来,她忙要叫人热菜,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那官人再陪我用些好不好?”
自己好似这样拒绝她。
“我不一定每日都会回来用饭,以后莫要等我。”
当时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句极寻常的话,可如今听到,等待的人听起来会那样失望。
没了胃口的顾雪臣道:“我今日下午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用昨晚的法子换回来。”
她诧异,“不是说要等打雷吗?”
“也不一定非要等打雷。”顾雪臣胡诌,“我方才夜观天象,这几日都不会下雨。”
“原来如此。”
他一向学问好,懂得多,很多事情上甘棠还是很喜欢听他的意见。
“可是……”她望着眼前浑身上下写满“我好娇弱”的自己,迟疑,“大人不是身子有些不适吗?
顾雪臣道:“那都是小事,无碍。”
她问:“大人确定?”
顾雪臣颔首。
若是再不换回来,指不定她要去哪里用饭。
一个人用饭太寂寞,他不喜欢。
她有些扭捏地将根本不存在的碎发绾到耳后,“那我现在去沐浴。”
顾雪臣以为她紧张反过来安慰她,“你别怕,我会教你。”
“我怕什么,”甘棠惊讶,“我只是担忧大人待会儿会怕。”
顾雪臣心道她又在胡说八道。
前日夜里不过是他吃醉酒,才叫她吃些苦头,平日里两人在那种事情上也算是极和谐。
就是小妻子实在太娇气了些。
他还没怎么使力,她就嗲声嗲气喊疼,若是他稍稍用些力,她就咬着他的肩膀嘤嘤地哭,跟只小野猫似的挠得他身上都是血印子。
不过他一直当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心中十分受用。
可当顶着自己皮囊的小妻子毫无征兆摁住他的手时,顾雪臣顿觉一座山压下来,疼得差点没叫出声。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听她催促,“大人倒是奋力挣扎啊!”
好一会儿,缓解些的顾雪臣自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挣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情趣,呵呵
顾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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