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鼻息间钻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千橞理扭头,看向禅院直哉的眸光清冷又疏离。

面对她这张平静到不带一丝情绪的死人脸,禅院直哉冷冷笑着,一步步往前,“看见来人还不知道问好,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着禅院直哉的靠近,鼻息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千橞理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禅院直哉眸光微敛,面上的表情越发叫人捉摸不透,“你躲什么,我不就是让你问声好嘛?”

他的声音极淡,传入人的耳朵里却带着莫名的寒意。

千橞理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垂落的碎发半掩住眉眼,纤长的羽睫轻颤着挡去眸底的漠然与烦躁。

禅院直哉见她似乎学乖了,准备好好跟她讲讲禅院家的规矩,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她和服领口下的红痕。

那嫣红的痕迹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禅院直哉眸底闪过暗芒,甚尔就真那么喜欢这个不讨喜的女人,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优点?

禅院直哉神情傲慢地打量着面前的千橞理,半晌后,他抬起手,不等捏上她的下巴,后者直接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此情此景,在家中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禅院直哉表情有一瞬的僵硬:这女人几个意思,他承认这张脸比不上甚尔俊俏,但也不至于她看一眼就恶心到呕吐不止吧?

禅院直哉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内心对千橞理的不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眼神冰冷,心中盘算着得找个女人把她从甚尔身边踢开。

思忖间,身后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禅院甚尔探出头来,语气里带着尚未平息的悸动,“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

禅院直哉侧头,对上甚尔投过来的凌厉眼刀,整个人呼吸一滞。

对,就是这个眼神,桀骜不可一世,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垃圾!简直是神的蔑视!

喉结上下滑动,禅院直哉长这么大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紧张,他尽量放松身体,一声“堂哥”脱口而出。

“滚!”

禅院甚尔睨他一眼,径自来到千橞理身边查看她的情况,“怎么回事儿,我不在这几天,禅院家虐待你了?”

千橞理呕得厉害,她早上没什么胃口,肚子里本就空荡荡的,这会儿呕起来整个人难受到不行。

拍开禅院甚尔的手,千橞理扶着胸口大口喘气,“离我远点,恶心死了。”

禅院甚尔一愣,抬手指指禅院直哉,“他恶心的你,干嘛骂我?”

千橞理憋着一口气,胃里实在难受,脾气也跟着有些压不住,她鲜少会这样失控。

她捂着鼻子起身,搁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站在原地,舌头抵了抵牙齿,目光侧移到禅院直哉身上,他觉得他被迁怒了。

“喂!”禅院甚尔出声。

禅院直哉闻言看过去,只见禅院甚尔对着他竖起中指,语气嫌恶,“恶心死了!”

被禅院甚尔如此恶劣的对待,禅院直哉非但没有恼火,心中还生出一股甚尔就该如此的自豪感。

禅院甚尔看清禅院直哉眼底的火热,浑身一阵恶寒,这蠢玩意儿昨天被打坏脑子了吧!

难怪千橞理被他恶心跑了,搁他身上他也得跑。

不过,那女人自己能去哪呢?

这么想着,禅院甚尔双手插兜,准备出门找找,今天这么反常,多少让人有些担心。

她要是再想不开自杀,他去哪找这么合他心意的女人,划不来,划不来。

禅院甚尔出门逛了一圈,不明白对方明明才出来不久,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深刻的体会到了一句话的含义:惹谁不能惹女人。这女人生起气来,隐蔽能力堪比他甚尔plus。

没找见人,注意到街边供人休息的长椅,禅院甚尔走过去坐下,双臂后搭到椅背上,姿态散漫。

他的视线跟随街上零星的路人,无聊到忍不住开始打呵欠,真是狠心的女人,躲得那么好。

“你在这做什么?”

熟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禅院甚尔后仰着脸抬眼瞟过去,千橞理正拎着一袋东西站在他身后。

“等你。”禅院甚尔挑眉,勾着唇露出一抹邪笑。

在外面,依旧能闻到那股血腥味的千橞理伸手从手提袋里摸出一瓶香水,对着禅院甚尔一顿狂喷。

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香水,禅院甚尔被刺激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啊嚏,啊嚏,你干嘛?”

“压一下血腥味。”

说着,千橞理绕到前面挨着禅院甚尔坐下,她抬手主动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腿上。

禅院甚尔斜眼打量她,见她面色恢复成以往的平淡,反手在她腿上捏了一把,“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千橞理没吭声,从手提袋里翻找出医用酒精,抬起禅院甚尔的手直接浇在上面。

顿时,尖锐的刺痛自手背蔓延至四肢百骸,禅院甚尔蹙眉,视线落在手背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没想到都看得到骨头了,早知道昨天就不用拳头打人了。

这么想着,禅院甚尔抬眸看向千橞理,此时的她眼睑半阖,神情专注,处理伤口的动作虽不温柔却十分熟练。

“心疼了?”禅院甚尔笑她。

闻言,正在扯绷带的千橞理手指微顿,瞥一眼嬉皮笑脸的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将绷带扔给他,“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多重嘛。”

禅院甚尔低头闻了闻,觉得也还好,但聪明的男人,从来不会给自己找骂,“可能昨天没洗干净,回头我再洗洗。”

说完,他厚着脸皮把绷带塞给千橞理,“我手疼,你继续帮我包扎吧。”

不愿做无所谓的争执,千橞理沉默着帮他把最后的包扎工作完成。

禅院甚尔甩甩被包扎完好的手掌,语气新奇,“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帮忙包扎伤口,感觉还不错。”

欣赏完自己的手,禅院甚尔凑到千橞理脖颈处,如同被顺了毛的大猫抵着人轻蹭,“所以,刚刚你是去给我买伤药了?”

千橞理由着他磨蹭,低头从手提袋里翻出一盒梅子,淡淡道,“顺路而已。”

打开包装,她伸手捏了一枚放进嘴里,强烈的酸意在舌尖蔓延开,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不少。

禅院甚尔姿势怪异地靠在她肩头,见她吃得一脸享受,忍不住垂眸扫了眼她手里的盒子。

这一看,注意到标价的禅院甚尔不淡定了,她手里这么一小盒梅子竟然就要五千日元。

“我不在这几天你去抢银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