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弥觉得自己都要适应这种眩晕后清醒的感觉,说实话,并不是很好受。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她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刚醒,她反应有些迟钝,盯了一会后迅速转头看向自己床边。
在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时,黑泽弥没忍住露出笑来。
她还以为琴酒会走呢,没想到竟然等到她醒来。
“你昏迷了三十分钟,”坐在床边的琴酒依然冷硬,墨绿双眸落在黑泽弥身上,语气冷淡,“傻笑什么,蠢死了。”
黑泽弥没有说话,她自己坐起来,自然拿起床头柜上温度适合的水,慢慢抿了两口。
看来琴酒时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没有把她送去医院。
黑泽弥正大光明地看着琴酒,反正琴酒总会发现自己偷看的。
比起在漫画里看到的杀伐果断的GIN,现实中的琴酒长相俊逸,只是那双翠绿双眸实在冰冷,如同山野中等待狩猎的狼王般带着淡淡杀意。
只是在看黑泽弥时,这种杀意却褪去,几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单纯地看着她而已。
黑泽弥喜欢这样的注视,不带任何一丝的额外情绪,她只是这是只属于她,也是最纯粹的情绪。
她觉得嗓子好受了些,刚想要开口说什么,一直盯着她的琴酒却又开口:“身体没好的话为什么要回来?”
琴酒像是打开什么话茬,在他人印象中冷漠极致的人,此刻微微蹙眉,看着黑泽弥现在的模样不满蹙眉。
“身体脆弱,体术也是垃圾,你要是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他的语气越说越冷,好像结了冰一样要把人冻起来。
黑泽弥却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容,听着琴酒的话不怒反笑,她笑盈盈开口:“你在生气?因为我不顾自己身体?”
她听得出来自己回国这件事估计是没和琴酒达成一致的,不过就算这样,琴酒还是在一回国就给她送手环,甚至琴酒也没有拿枪对着她嘛。
听到这话的琴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他跷着腿优雅坐在椅子上,看样子好像是在做什么重大交易的□□老大。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黑泽弥苍白的脸时,面色冷凝:“你不该回来的。”
不该踏进深渊的中心,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该再重蹈覆辙。
黑泽弥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说实话,她不知道为什么琴酒会对这件事这么忌惮,在她看出的信息中,不管是她还是琴酒在组织的地位都不低,可以说目前并没有能威胁他们的存在。
而且她还看得出琴酒才结束一个任务不久,是任务结束就立刻来找她的。
哦,不对,黑泽弥想起脑袋里那个不清楚目的的系统,这个或许能算是威胁。
她勾起唇角,笑容难得带着些冷淡:“所以呢,反正我已经回来了,你杀了我也行啊。”
这句话没太经过思考就吐了出来,在说出口的时候,黑泽弥本人都愣了一瞬,似乎对这种没经过大脑都是情绪的话有些意外。
黑泽弥知道自己现在或许笑着说些什么才是最好的,但她只是盯着手里的水杯,好像能看出花一样。
反正,她又没错,是琴酒先说那种话的,她又不是老妈子,要惯着琴酒。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在因为自己晕倒所以生气吧,这样她生气好像没有道理,但还是琴酒不讲人话的错嘛!
琴酒低眸看着黑泽弥下意识摩挲水杯的双手,这昭示着她的紧张,也代表着黑泽弥对自己没有戒心。
黑泽弥没有看见琴酒眼中闪过不像他的无奈,黑泽弥只听到了一声嗤笑,还没有抬头看,就感觉到脑袋被一只大手胡乱摸了摸。
手指稍稍擦过她的额角,黑泽弥感受到这张手上的茧子,也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温度,真是不像琴酒的温热。
黑泽弥撩起眼睛去看他,看来她喜欢摸别人头的习惯是遗传嘛,她有些出神想着。
而且这家伙就算这样也面无表情不泄露情绪,这气势好像下一秒要把她的脑袋拧掉一样。
这样有些亲昵的动作没有持续太久,琴酒站起身,身上冷漠的气势丝毫不减,好像刚才摸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段时间安分点,”琴酒终于开口,语气随意,“好好玩你的破案游戏,剩下的不用管。”
琴酒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黑泽弥蹙起眉,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看不懂自己这个哥哥。
明明他们才是最亲密的,明明他们是世界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明明他们是最应该在一起的。
可是这家伙一脸不在乎,看样子也并不想让自己再次接触黑衣组织,就像是在养一只宠物一样,只要给予食物住所和偶尔的关爱,然后被主人挡在身前。
啧,就算自己身体孱弱,但黑泽弥从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谁,这是她对自己强大的自信。
“我才不听你的。”黑泽弥心里莫名升起无名火,她闷闷不乐地低头嘟囔,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下一秒,她抬头看向琴酒,直直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墨绿双眸,和那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庞。
黑泽弥一字一句地再次重复:“我才不听你的。”
这一次的语气里没有之前撒娇般的赌气,反而是肉眼可见的认真。
琴酒看着她,谁也不知道他在此刻想了什么,他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转身离开。
在关上房间门的时候,黑泽弥听到琴酒的最后一句话:“那就试试,霓虹的明珠小姐。”
黑泽弥把手里变凉的水杯放回床头柜,郁闷地把自己塞回被子里。
干嘛要叫那个羞耻的称号,不叫妹妹叫声名字也行啊,这样自己也会叫他哥哥的啊。
本想就这样睡过去,但黑泽弥发现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服,才意识到她这几天甚至还没有好好洗个澡。
记忆片段里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她现在是才从出院来着。
黑泽弥捂着脸,可恶,难道她刚才就是顶着几天没收拾的样子见琴酒的吗,她头发不油吧?
内心奔溃一番的黑泽弥,一下窜下床,冲进卫生间里,见镜子里的自己只是有些面容疲惫,才稍稍放心。
等黑泽弥收拾好自己,把自己摔到床上,盖好被子时,反而睡不着觉了。
她在医院睡了太久,再加上刚身体也算昏睡过去半小时。
黑泽弥打开床头的柠檬形状的夜灯,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之前没继续想下去的事。
她在大脑里翻了翻,从未处理的区域里翻出在昏迷前没得出结果的那个狙击手。
虽然说有最大可能是那个渡边朔,但黑泽弥觉得或许是黑衣组织的人,再详细点,那就是琴酒。
那一枪是放了水的,反射在警车上的痕迹,是只有她的角度才能看到,而仔细一想那一枪的方向也并不是冲着她命来的。
如果打中了,她虽然不会死,但重伤也是免不了的,到时候昏迷在医院什么也做不了。
黑泽弥眼眸里满是冷淡,她对这样的举动觉得乏味无趣。
黑衣组织,乌鸦,黑泽弥在心里默念着,这一枪绝对和组织有关系,不过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黑泽弥也不能凭空想象。
不过更大的收获是那个渡边朔,迷惑了小林春和做出那一切的男人。
但黑泽弥对此倒是不着急,她不觉得那把火能烧死那个男人,也不认为他不会再出现。
只是之后需要留下的计划和后手要准备更多了,黑泽弥面无表情摩挲着手腕上的银环。
这一次实验室药物的事件大概也跟以前的自己是有些关系的,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黑泽弥有去见过小林美奈的尸体。
她并不是小林春和,却是有一定关系的,或者是有些血缘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知道【月桂冠】这个代号也不奇怪,或者说也正是知道,才会想着绑架她来搞定黑衣组织。
既然记忆片段展现的姓氏是让现在的她回到过去,那么她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太多了。
“系统。”
黑泽弥突然出声,呼唤了从最初绑定后就没主动叫过的系统。
[我在的,宿主。]
雌雄莫辨的机械声在她脑袋路响起,黑泽弥莫名从中听出些许兴奋。
黑泽弥眨巴下眼,她同样在心里温和地问:“我记得那张协议里并没有关于记忆片段会突兀结束的条款,这侵犯了我的权益。”
她说的平和,话语却一针见血,那张协议她可是从头到尾都仔细看过的,里面确实没有相关内容。
系统没有说话,黑泽弥轻叹一声,她像是被欺负还不知道反手的人一样,轻声继续说:“啊,我知道,是我自己没有仔细看那张协议吧,但我确实有些粗心,是不是该反馈下改进下功能呢。”
她像是理解系统说出一番知心话,实际上却是把系统逐步敷衍的话给堵住。
而系统也确实不能把这些小动作摆在明面上,甚至黑泽弥已经打开系统在论坛上给官方写反馈信。
[系统已收到宿主反馈,于下次记忆片段中改进相关程序,感谢宿主的反馈。]
这一次系统的话后面没有加上那个笑脸符号,不过黑泽弥对它露出个笑,明明看着温和,莫名有些嘲讽。
“哎呀,那就太感谢了。”黑泽弥笑盈盈说着,把散发着荧光的论坛关闭,“那我今晚大概能睡个好觉。”
她没有管系统在想什么,自顾自地盖好被子,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舒适地闭上眼。
不管怎样都要保持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样才有益于身体健康,她才懒得管小心思多的机器人。
黑泽弥陷入浅眠,没注意到放在床头柜上静音的手机亮起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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