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盈无暇再听,就顺着密道小心往回走了。
也不知道韩氏到底是喜欢谁?是晏首辅这个夫君,还是皇帝这个有缘无分之人?《臣妻撩人》的男女主是韩氏和皇帝,将一段禁忌之恋刻画的相当入骨,仿佛作者给读者灌了泼天狗血,只要阻止他们恋爱的就是见不得真爱,他们这样的才是真爱啊。
你看,皇帝不是明知道诸葛恕不是自己的孩子,依然为了心上人的孩子尽心尽力,给了他光明的前途么?
还有韩氏,今生和皇帝无缘,既然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就送我的孩子陪在你身边。
晏盈也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观念才弃文的。
她始终觉得,实现自己目的的同时,不能以伤害别人为途径。
不管她喜欢的到底是谁,该原主拿回来的,晏盈一分也不会让给诸葛恕。
她原还想着要如何报复唐荣那个导致原主死去的罪魁祸首,只第二天,就得了消息,原来皇帝传了口谕,很是治了唐荣一番。而给唐将军战功的奖励也没有少,可以说给这一门父子是有赏有罚。
晏盈听了这消息,就忍不住翘起唇角。她是最见不得晏首辅得意的。他设计一番,想让武将势力削弱,却不知道皇帝也有自己的筹谋。
晏盈心里也瞧不上晏首辅,朝堂争权夺利是常有的事,只一件,人家唐将军好歹为国征战沙场,这功劳是有的,你晏首辅只想着拖人后腿?堂堂首辅大人,竟这点心胸。也就是在皇帝的治下了,若换了那位号称识人最明的太上皇,呵呵。
然而她也有不知道的事,比如晏首辅今日入宫就没得一点好。晏首辅已经得了唐家收到口谕的消息,心里自然不满,没能把唐将军拉下马,然而他下了朝就被皇帝宣召。
皇帝一见他,便皮笑肉不笑的:“首辅大人好大威风,令爱缺医少药的,竟只命令唐家求药。真为难了你一片慈心。”
晏首辅和皇帝君臣多年,摸索他的脾气比摸索韩氏的还清楚,忙跪地请罪:“微臣无礼。还望陛下体谅臣为父之心,女儿受苦,臣对罪魁祸首恨之不及。这都是臣一片私心,想着唐家必求不到,好叫他们受点罪。其实,唐家若再求不到,臣也要求到陛下跟前了。”
一番话说得既敞亮,又明白,只说是为了受罪的女儿报仇。当然,这君臣二人都十分明白,到底是谁的女儿。
皇帝倚仗晏首辅办事多年,用他用得顺手,更别提还有个韩氏在他们二人之间转圜。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到底饶了晏首辅,“自己的女儿,须多疼着些。”
晏首辅应了:“遵命。”
出了门,他表情就变了。看来陛下对他自己的骨肉终还有些慈父心肠。往后对盈儿要更好些才是。想着又笑了,其实他何曾对盈儿不好呢?多是韩氏,对大女儿不好。
不知道皇帝是否知道,他的心上人,他的白月光,是这么对待他女儿的呢?
当然,这些都和他晏君乐无关。他的大儿子当了太子,他的女儿和小儿子都好好的,日后有好日子过,想到这些,他得意地笑了。
晏盈的消息还是陆银兰给她带来的。陆银兰把自己代入好闺蜜,深觉解气了:“就是要这般,唐荣那人往后不得入朝为官,得了陛下‘心性狠毒’这样的评价,他这辈子算完了!”
晏盈当然也替原主觉得解气。在旁人的眼中,“晏大小姐”自然还是活得好好的,唐家公子一时失手也没有犯下大错。但实际上,可怜的“晏大小姐”已经香消玉殒。
她要不了唐荣的命,但她也想唐荣往后生不如死。
对一个骄傲的将军之子而言,有什么比他失去一切更惨的呢。他一失势,从前的友人哪个还理他?
孟雾芙也为阿盈的仇报了而高兴,又关心地问晏盈:“这话原不该我问,只是忍不住多嘴,阿盈当天回家后,伯母可有说你?”
定侯府那日,孟雾芙也在场。她是亲眼看着韩氏如何对待晏盈的,对自己女儿只知道责备,对伤害女儿的唐家还笑脸相迎。早先听说晏家大小姐不受宠,还当是传言,那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阿盈真可怜呜呜,她虽说寄人篱下,但周家没有女儿,舅舅舅母待她视如己出。她和真正的周家姑娘并无区别。这才是她在崇文书院的底气。她自己也清楚,按理说她这样容易害羞、单纯的性格,加上父族一般的家世,是最容易受欺负的,就像唐紫音一样。但她比唐紫音幸运,没人欺负她,全赖周家对她的疼爱。
经孟雾芙一提醒,陆银兰也想了起来:“是了。还是阿芙细心,我都忘了那事。”
唐荣固然罪魁祸首,然而来自家人的冷漠,只怕更伤人吧。
晏盈忍不住笑了:“多谢你们这样为我考虑。阿娘对我一向如此,我都是习惯了的。”
孟雾芙听得心酸,就上前抱住晏盈。她本就长得小小一只,仙气十足,晏盈只觉得一只小精灵抱住了自己。
哎呀,虽然自己没在晏家吃什么亏,但是阿芙妹妹这样心疼自己,也是怪叫人舍不得放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