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烧烤!

李承乾这辈子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要给自己做饭吃。

不过温希文说是要自己动手,终归不是让尊贵的太子殿下如个厨子一般下厨房做菜,而是遣人搬了炭火、炉灶与烤架,命兰玥在小厨房里取一些蔬菜肉食。

温希文自个儿,则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竹签和野餐布,放到院子里石桌旁的空地上,道:“既然小厨房没做饭,今日又是太子殿下第一日来仪和殿,咱们今晚就一起吃烧烤,算是对太子殿下的一个欢迎宴吧。”

“殿下不会嫌弃吧?”温希文对着李承乾试探到。

李承乾自然没有什么反对。这边兰玥已经开始烧炭生火了,那边王英操着一手刚学的极不娴熟的手艺用竹签串串儿,石桌上都已经放好了油盐调料,他若是此时反对,今晚也别想吃饭了。

更何况李承乾对于这种做菜的方式也觉得十分新奇:“这是在做什么。”

温希文已经把调料都备好了,然而王英才串了十几串菜和肉,温希文嘴上嫌弃了一把王英的速度,往王英身边一坐,便和王英一起串了起来。

此刻听到李承乾的话,温希文意外道:“烧烤呀,殿下没有烧烤过吗?”不会吧,唐朝不是每年都要狩猎的吗?狩猎完就要将收获的猎物当场烧烤分发的吗?

李承乾心虚了一下。他是皇太子,烧烤这件事怎么轮得到他做,都是底下的人做好了,切分摆盘,送到他的面前给他的。

更加主要的是,在狩猎时做的烧烤,不过就是把射杀的动物往火上一扔,里外也不一定烤得透。用刀割一刀,外头的焦糊与里头的生腥混在一起,就这么生咬。

李承乾想想以前狩猎吃到过的“烧烤”就皱起了眉头来:“我不爱吃这些东西。”

温希文也不与李承乾废话,随手取了一个串好的肉串,刷上一些油,烤架还没预热,就先放在炭盆上热了一热。

烧烤的香气就一缕缕地钻进了李承乾的脑袋中,熏得脑袋嗡嗡的。

温希文将烤得七分熟的肉串,放在李承乾的面前晃了晃:“真的不要嘛?”

李承乾淹了咽口水:“似乎可以试试。”

温希文便将肉串往一旁一放,还不让李承乾拿:“干活才有的吃。”

被打了一下手,李承乾委屈道:“你们一个个儿的把活都干了,我插不上手。”仿佛没给他安排活儿,都是温希文的错。

温希文哭笑不得,她怎么敢使唤太子爷啊。然而大家都在忙,就李承乾闲着。温希文便想了想,其他的活计都不太适合李承乾做,就把自己手中的活交给了李承乾:“那太子殿下便来帮忙串串儿,就劳烦王总管教教太子殿下了。”

王总管:温良娣,我也是新手啊!而且我怎么敢教太子啊!

只是在温希文“不会串就别吃”的威胁下,王英这个倒数第二,带着李承乾这个倒数第一,哼哧哼哧费力地串串儿。兰玥负责将生好的炭火放到烤架下面预热,温希文拿着菜刀熟练地处理着一些大块的羊肉。

手起刀落,温希文将一块大羊肉剁成了块,然后用刀背快速地拍打着肉,又不将肉切断。等到刀将这块肉无死角地锤了一遍之后,温希文才将大块的肉切成小块,一股脑扔到一边的盆里,交给李承乾两人去串。

李承乾虽然养尊处优,小的时候也受过些苦能干活,不一会儿串串儿的速度便将王英超了去。至于,王英中间放了多少水,那估计是没人能知道的。

李承乾看着温希文的手法,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将肉拍一遍。”

温希文手不停,道:“这样拍过的肉入口即化。”

“哦,是这样。”李承乾又继续串串儿。只是没串几串,李承乾又问道:“为什么要将这些食材串起来,直接放火上烤不行吗?”

温希文依然没停手,道:“那你怎么吃?用筷子把烤熟的食材夹到盘子里,垒成一块再吃吗?”

“不行吗?”

“累不累啊,还要洗盘子,等会你洗吗?”温希文满头黑线,没声好气地回答到。不愧是太子爷,真是一点粗活都没干过呢。温希文吐槽了一下。

“哦,是这样。”李承乾拿起一块肉,串进签字中。又串好一串,李承乾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别看了,我这儿都处理完了,赶紧串。这点串完,咱们就开始烤了。”温希文见李承乾闲情雅致地磨磨唧唧,忍不住催了一句。

居然敢对太子如此无礼!王英见鬼似的看向温希文,又悄悄地望着李承乾。

李承乾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哦”了一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王英刚开始发愣,便被温希文一个巴掌呼在了脑袋上:“别偷懒,再偷懒等会没得吃啊。”

我也有的吃吗?温希文的巴掌并不疼,却拍得王英开始思考。

王英深受上下尊卑思想的洗礼,即便是见过温希文在李承乾这儿没大没小的样子,也只觉得这些不过是主子之间的情趣罢了,与他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刚才,王英都觉得串起来的这些串儿是给李承乾,或许再加一个温希文吃的,没想到其中有他的一份。

王英努力忽略心中的异样,却无法将这种感觉抹除。

如果王英是现代人,他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平等”。

只可惜王英只是隐隐地有了些感觉,便被温希文的呼喊给打断。然而这种陌生而奇异的感觉生根发芽的种子,种在了王英的心中。

李承乾其实也有这样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但却有些上瘾。或许是因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既是压迫别人的人,又是被人压迫的人。“平等”的滋味才会让这个位置上的人为之纠结。

温希文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承乾主仆二人的复杂思绪,专注于自个儿的烧烤。她抓住一把肉串,快速的刷上油,往烤架上一扬。

“呼──”顿时一阵火焰窜起,热浪翻滚着,将每个人都吹得向后退了几步。

靠得最近的温希文仅仅是仰了一下,熟练地转动竹签,使得竹签上的肉受热均匀。不过几息之间,肉与肉之间的间隔上就滋滋冒油,一股肉香气混杂着竹香与炭香飘开来,平等的钻进每个人的鼻中。

李承乾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嘴中也开始分泌出涎水来。

等到几串肉全都由红变赫,温希文撒了一把早就调配好放在一边的粉末,就将烤好的肉分给剩下的三个人,嘱咐道:“趁热吃啊!”自个儿拿起一串,不等冷一冷就吃,吃得是龇牙咧嘴的。

兰玥很自然地接过肉串,也和温希文一样吃得没什么形象。

李承乾吃得文雅一些,但速度不慢,边吃还边能说话:“真香啊,孤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食。”

温希文吃得龇牙咧嘴,满嘴流油,道:“光是羊肉串还是单调了些,等我把猪给养出来,猪的身上都是宝,到时候用猪来做各种各样的吃食,简直好极了。”

李承乾吃得不停,只能趁着晾凉的空隙问道:“猪?”

兰玥此时自然地插了一句嘴:“就是豕。”

李承乾抬了抬眉毛,道:“豕有什么可养的,听说豕肉酸涩微苦,豕又是脏物。”分明是不信温希文能养好。

温希文不屑道:“那是你们不会养,养猪是要阉割的,不阉割怎么会好吃。”我可是学过解刨的,阉割猪虽然有些跨专业,但是跨得不多,可以一试。

李承乾想到了温希文的来历,想必是“现代”的技术。于是他激将道:“良娣这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把豕养好?”

大唐喜羊肉家禽,唯独认为猪肉脏,温希文想念猪肉已久,本来就在仪和殿的后院里,围了个猪圈出来,就准备解自己的猪肉瘾。被李承乾这么一激,便道:“我若是养出了好吃的猪来,殿下给我什么?”

豕很好养,又不容易得病,只是因为难吃,所以目前无人去养殖。若是真的能让豕变成一道道菜,大唐能解决多少人的吃食问题。

这可是大功劳,李承乾笑道:“那孤便上书父皇,为良娣请功。”见温希文无所谓,继续道:“给你加封封号。”温希文还是无动于衷,李承乾继续道:“请父皇给你赐食邑。”

“一言为定!”食邑可是正经爵位才有的,温希文若是有了食邑,即便是李承乾被废了,未来也是有地方可去,有活路可走的。

“那孤便等着良娣的猪肉了。”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兰玥吃得满头大汗,只有王英在一旁默默无闻地拿着肉犹豫。

八月的太极宫潮湿闷热,即便是夜晚也一样。不过好在这时的天空并没有受到工业废气的污染,即便是月明夜没显得星稀,温柔清冷的白光光撒到仪和殿宽阔的院子里,解了许多的暑气。

温希文横着签字咬着肉,偶尔被肉中包裹着的热气烫到,便呼上两口。就这么吃了好几串之后,才发现王英拿着属于他的第一份串串儿,一直没有动口。

“王总管是觉得我烤得串儿不好吃吗?”温希文边吃边问道。本来温希文是想问王英吃不吃得惯,但是看到王英望着串串儿咽口水,显然不是不想吃,而是有所顾虑。至于顾虑什么,温希文大约有一些猜测,便换了一种问法。

王英连忙摇摇头,道:“良娣烤的串儿,必然是世界上顶顶好吃的。”

温希文就可以追问:“既然如此,王总管为什么不吃呢?”

“这……”王英迟疑地看向李承乾。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王英是顾及着李承乾的身份。温希文这样想。

宫中的规矩,侍奉主子的妾室、宫人向来是不许和主子一同用餐的。温希文虽是妾室,却算是贵妾,还有品级。若是放在有些官宦家,称一个平妻也不为过。所以温希文和李承乾同桌用餐,不会有人说什么。

王英就不一样了。王英妥妥的属于宫人的范畴,刚才“教”李承乾串串儿已经即为僭越了,现在还要同桌吃饭,王英完全无法放下自个儿的心理负担。

至于已经吃得满嘴流油,还和温希文抢吃食的兰玥,为什么毫无负担地与温希文一起吃饭,不纠结这个事情。那是因为兰玥年纪小,是温家家奴,温家虽然也有规矩,但没有宫里条条框框多成这个样子。

随着温希文进宫后,自个儿的主子温希文不仅不在意规矩,还能让更高的主子纵容她自由散漫,连带着兰玥也就不太在意这个事儿了。

来了仪和殿以后更是无人管束这些东西,早就把什么宫规尊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承乾听着温希文的话语与心声,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今日不论君臣上下尊卑,放开了吃,放开了玩。”

李承乾这么一说,就算是在场地位最高的人发了话。王英也终于不束手束脚地端着了,拿起馋涎已久的串儿来就吃。

四个人边烤边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很快就都摊在那里。

还是兰玥第一个爬起来,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杯消食茶,才让几个已经吃撑的人从地上捞起来。

幸而温希文有先见之明,若是没有这个野餐布,他们身上的衣裳与大地亲密接触后,就彻底毁掉了。

为了防止晚上积食睡觉,温希文带着李承乾在院子里转悠,顺便也就聊聊五毛钱的闲天。

温希文问道:“殿下觉得仪和殿如何?”

李承乾评价道:“甚是不错,若是能与卿卿一起那便是更好的。”

温希文疑惑:“殿下如今不就住在仪和殿里吗?”

李承乾笑了笑,看向温希文:“孤的意思,可不是单纯与卿卿一起住着。如今孤膝下单薄,仅有太子妃腹中一子,卿卿可愿意与孤,为大唐千秋万代尽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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