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千!

温希文搞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每次都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见到温希文不解迷惑的样子,李世民笑道:“你也是东宫妃妾,既然你心疼东宫众人,那你就替东宫众人们代劳一下吧。”

温希文:不是,我哪有这个意思!

但是谕旨一下,金口玉言,温希文再不愿意,也只能接旨谢恩。

实验室为了方便与安全,放在了太极宫东北角。除开这个实验室,东北角的院落不多。李世民为了压榨温希文的劳动力,从这些年久失修的院落中,专门挑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简单修缮一番,就拨给温希文当做闲暇时间休息的地方。

这个院落原来是一个无名院落,属于太极宫后宫的一部分。自从无名院落被拨给温希文之后,本来拟名芬岚殿,但是温希文为着方便,就将这个院落和她在东宫住的地方一样取了个一样的名字:仪和。

再因为是在太极宫里,所有的院落均是以“阁”“殿”和“宫”来命名,本来应该是“仪和阁”,不过在外人看来,温希文在皇帝面前的恩宠是独一份,便用了“殿”字。

最后,这个院落的名字便是“仪和殿”。

仪和殿今日迎来了一位新客,那便李承乾。

李承乾这几日过得着实不好。不论干什么,李承乾总能想到自己谋反被废,一想到自己谋反被废的事情,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然而李承乾还被关在东宫,见不到罪魁祸首温希文。这也就意味着,李承乾不能想办法套温希文的话,只能这么煎熬着。

自己为什么要谋反啊?如今的李承乾也难以理解未来的自己。

反正被关禁闭了,李承乾又没有衣食之忧,于是就在永昌殿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过了不知道几个日头,然后王英通知他换地方继续关禁闭。

李承乾:怎么还换地方呢?

李承乾看着王英脸上高兴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的幸灾乐祸来。但是没有,确实没有,王英确实是正紧地替他高兴。

李承乾迷惑不解,只是换地方是李世民下的谕旨,李承乾也就顺从地上了来接他的马车。

马车车厢是完全盖住的,李承乾在车内听着马车吱呀吱呀地走了好一阵子,忽然一个声音撞进了李承乾的脑海: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自己都快忙死了,还要替李世民照顾儿子,我真的是服了这个老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随之而来的是马车停住,有人替李承乾将厢帘掀开。李承乾被溜进来的光刺了刺眼睛,就听见王英道:“殿下,到了。”

李承乾跳下马车,环看四周,见是熟悉的宫墙灰瓦,再抬起头,“仪和殿”三个大字便落进了李承乾的眼中。

李承乾恍然:新的闭门思过的地方,居然是是温希文的院子。

太阳尚未落山,太极宫还是橙灰色的模样,而温希文已经在殿门口候着了。

温希文此刻并不高兴。自从她来太极宫之后,李承乾管不着,李世民不管,后宫虽然是韦贵妃当家,但因为实验室又涉及一些前朝之事,也不敢过多的插手。

温希文没有直接领导,这么大个仪和殿全属于温希文一个人,便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早就放飞自我。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了就先吃个饭,喝个茶,等到用完午膳才背着手巡视尚未建好实验室。

巡视完一圈之后,就开始在太极宫这边逛逛,那边走走,美其名曰:安全检查。

等到晚上,就借职务之便,画些图纸,让木匠做一些好用的家具与用具。温希文早就受够了跪坐到腿麻的凭几,便让椅子这东西提前几百年出现在世间。同时还做了一些如澡盆、马桶、贵妃榻、八仙桌,甚至还打了摇摇椅,配了一个这个时代不存在的高脚桌,专门躺着吃零食用。

温希文还吩咐人去做了床垫、抱枕、睡袍,甚至内衣内裤等贴身的物件,虽然没有找到棉花这等利器,不过温希文瞧着厨房杂物满满几大袋的糠与活蹦乱跳的鸭子,提出了稻谷枕和鸭绒被的想法。

经过东宫众人的努力,温希文成功在仪和殿过上了青春版现代都市生活。

本来温希文这神仙日子过得舒坦极了,结果李承乾来了。

温希文之前在东宫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陪读,现在倒好,之间进化成要和直属领导朝夕相处。

李承乾下车,温希文毫无感情地行礼:“殿下金安。”

李承乾倒是比之之前恢复了一些精神,摆摆手,道:“免礼吧。”

温希文满身怨气道:“殿下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李承乾好心反驳道:“这儿是太极宫,这儿无论宫殿还是楼阁,均是属于陛下。”

温希文咬牙切齿,道:“臣妾失言了,还请殿下,见谅!”

不知为何,李承乾看着温希文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舒畅了许多。

此时,除了两位主子在寒暄,王英带了几个内侍与一车的用具来,正往仪和殿内搬。

温希文余光瞥见王英的动作,顺口便问道:“这些是要搬到哪里去?”

“仪和殿正殿。”王英理所当然地答道。

温希文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道:之前她自己睡在正殿,她新做的大部分玩意,全!都!在!正!殿!

况且正殿早就被她改的不成样子,若是让李承乾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温希文有些着急,便道:“殿下,臣妾自接到陛下旨意,就命人收拾了侧殿,如今侧殿已经收拾好了,均是按照殿下永昌殿的用度布置的。臣妾为了实验方便,对正殿多有改动恐怕不适合殿下居住。”

李承乾故作矜持,道:“孤来了,良娣住在正殿于礼不合。孤这次来,父皇没有具体说明期限,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东宫。良娣若是物件多,叫人搬就是了。”

温希文内心流泪,对着李承乾道:“臣妾之前一直住在正殿,殿下一来,臣妾有些不知所措。”我都退而求其次了,你最好懂事一点,能不能让我继续住在正殿啊。

李承乾听到了温希文心中的小九九,道:“孤为君你为妾,若是让你住正殿,让朝中的人知道了,恐怕会参你不知尊卑,以下犯上。”

问我还新做了个床,昨天刚让人搬进去铺好。我还没睡到啊,也没法搬啊呜呜呜呜……温希文勉强勾起一个讨好的笑,道:“正殿很大的,臣妾怕殿下夜里孤单……”

这话还没说完,李承乾就呛了口口水咳个不停,道:“良娣多虑了。”

不过就是个床而已,有必要这么介意吗?李承乾这么想着,只是看着温希文委屈而又恋恋不舍地表情,终究还是心软了:“不过良娣若是在侧殿睡不好,那还是来正殿睡吧,免得影响酒精的制作。”

温希文顾不得李承乾话里有什么其他意思,欢呼道:“多谢殿下!”只要是能住在正殿,怎么都是可以的。

王英倒是有一些别的担忧:“殿下是来闭门思过的,这合适吗?”

李承乾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李承乾仅仅是走进仪和殿,便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大空地上,架起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大架子坐落在院子的角落上。大架子上还挂着一个李承乾不认识的物件。偶尔一阵风吹过,那个物件随着风前后晃来晃去。

与其他殿院不同,这个大架子在太极宫庄严肃穆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看着那玩意儿晃来晃去,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神也开阔了,便好奇地指着那个大架子,问道:“这是什么?”

温希文顺着李承乾的手指看去,淡然道:“哦,这是秋千。”

李承乾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回答这个问题,可为难住了温希文。想给秋千找个合理又积极向上有意义的功能,还真是有些不太容易。总不能说是玩用的吧,温希文想到。

李承乾已然知道了这个东西的作用,满头的黑线,见温希文为难地样子,也不点破,直接问道:“这个东西该怎么用?”

见李承乾不再纠结于前一个问题,温希文舒了口气,道:“殿下只要坐到椅子上……哦,就是那个用粗麻神挂在横杆上的东西,是可以坐上去的。然后让人在后面推就好了。或者也可以自己用脚推,就是麻烦些。”

李承乾对秋千十分感兴趣,就走了过去,摸了摸秋千架子,又将秋千绳子拉了两下。果然椅子就摆动了起来。

温希文见状,便问道:“殿下要试试嘛?”

李承乾点点头,道:“我不会玩,你玩给我看一看。”

“好嘞!殿下你先让一让。”温希文欢快地坐上秋千座椅上,等到李承乾退开一小段距离后,便用脚将自己推高,然后就荡了起来。

李承乾见温希文只不过就是做着简单地摆钟运动,质疑道:“这玩意,有这么好玩吗?”

在仪和殿里已然放松,不像之前迎接太子时这么端着的温希文,对着李承乾翻了一个白眼,道:“殿下自己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承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翻白眼。顿时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也不追究温希文的无礼,道:“那你倒是下来,你不下来,我怎么上去?”

“哦。”温希文挠挠头,熟练地将秋千停下来,扶住绳子,让李承乾坐了上去。

待到李承乾坐定,温希文喊道:“殿下抓紧绳子,我要推了。”接着,便不管不顾地对着秋千椅背用力一推,李承乾就随着秋千飞了起来。

忽然的失重感,让李承乾下意识地紧张,紧紧地攥着两边的绳子。等到荡了几个来回之后,李承乾慢慢地适应了这样的感觉。血液上涌入脑的感觉让李承乾格外的清醒,随着温希文的呼喊,李承乾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两个字:自由。

李承乾忽然爱上了这种感觉。

等到秋千停下来,温希文已经气喘吁吁。李承乾作为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温希文笑着问道:“殿下感觉如何?”

李承乾回想品位了一番刚才的感受,道:“确实不错。”

“我说就是不错的吧!”温希文得意道。

李承乾也跟着笑,道:“你还有多少孤不知道的惊喜?”

此时王英前来禀报:“殿下,正殿都收拾好了。殿下可要去正殿看看吗?”

李承乾见王英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英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去看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