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宋瑗在内，没有一个人想到乔悠然会否认。
如果其他人只是普通惊讶，那么宋瑗就是双倍豪华螺旋式震惊。
她惊讶的不是女主敢于站出来否认，而是女主居然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狗比小说从不会让女主的记忆中有任何宋瑗正面的痕迹。哪怕前一秒宋瑗出手帮助了她，下一秒乔悠然也会自动遗忘刚刚发生的一切。
就连女主都是如此，更不用提众多的配角与炮灰边角料。所以宋瑗从不指望这帮人出来帮她作证。
反正每次被冤枉，校方看在她的家境上也不会真的处罚，只不过口头批评两句。她还不如省着力气回头去收拾冯妙妙。
但这次！
她瞳孔微微收缩，看见乔悠然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有力：“我可以作证，那桶水不是宋瑗泼的……是冯妙妙泼的。”
“你胡说八道！”
冯妙妙失态地上抓乔悠然的衣领，班主任明明近在咫尺却不阻止，还是宋瑗的速度更快一步，直接拍掉那只手，痛得她一声尖叫缩回去。
“宋瑗！你敢打我！”
“我只是看到有只苍蝇落在乔同学的脖子上，才去赶走它。你这么激动，那只苍蝇是你近亲？”
冯妙妙气得脸色涨红，原本漂亮的五官都气到扭曲，却不敢上前。
虽然狗比小说剧情总是强迫她一次次忘记被宋瑗“教训”的惨痛记忆，但潜意识里却依旧记着一点：她打不过宋瑗。
拳头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掉她。所以一向不肯吃亏的冯妙妙依旧选择了忍气吞声，只不过看着宋瑗的眼神更恶毒了几分。
“好了，我会调查清楚的。”班主任咳了一声，目光在宋瑗和冯妙妙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却落在乔悠然身上。
“不过最主要的，我希望有的同学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惹是生非，引起同学关系对立。也不要总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明白吗？”
乔悠然双手攥紧，沉默地垂下双眸。
宋瑗的声音突然插入：“我明白了，老师。我以后会看好冯妙妙同学，让她不再到处惹是生非。”
冯妙妙：“？？”
老师说的难道不是乔悠然？怎么忽然又转移到她身上了？
班主任目光复杂看了眼宋瑗，这才沉声说：“你们都回去上课，宋瑗留下。”
冯妙妙得意洋洋地离开，乔悠然犹豫一下也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班主任和宋瑗两人。宋瑗一点也不紧张，“有什么事吗，老师？”
随即只见班主任变脸一般堆起满脸笑容，“宋瑗同学，老师发现你的成绩最近进步很大，值得表扬。”
宋瑗默默回忆自己的成绩：从倒数第一变成倒数第二，很大吗？
这位班主任在狗比小说的剧情中也是一个反派炮灰，最擅长的就是对普通学生声色俱厉，对有钱学生讨好谄媚。宋瑗早就习惯，现在也只是静静看着她表演。
果然，班主任话锋一转，“所以过几天班级新来的转学生，我想把他安排与你同桌，由你来督促他学习，你觉得如何？”
这邀功般的口吻……
宋瑗直觉不妙，问：“那个转学生是……？”
“呵呵，你应该知道他，他就是慕容家最年轻的小少爷，慕容寒！”
“……”
宋瑗知道，她当然知道。事实上自从穿书以来，她一天都没忘记过这个名字。
慕容寒，就是本书男主。
集齐霸道总裁、霸道校草、霸道小少爷、霸道同桌于一身的校园狗血文核心人物，狗比小说呕心沥血塑造出的“完美男神”。
同时也是一开始对女主被霸凌不屑一顾，甚至间接加剧了女主的悲惨遭遇，和女主在一起后又轻轻一挥手，就让恶毒配角们家庭破产流落街头。
真是可歌可泣，感天动地……个屁。
作为受过十六年社会主义良好教育的青年，宋瑗只觉得这个男主又杀马特又直男癌，连男主光环都拯救不了他的智商和各种脑残行径。
现在要和这个全文buff最厚，受剧情控制最深的角色同桌，光是想想就已经十分窒息。
但狗血小说中的人物显然不会这么想。班主任还颇有深意地说：“这种好事一定要回家告诉父母哦，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老师，老师随时都在。”
宋瑗：……我谢谢您全家。
……
从办公室出来，宋瑗差点和一个女生当头撞上，“不好意思……咦，乔悠然？”
宋瑗一愣：“你在这里等我？”
乔悠然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此时却点了下头，“嗯……谢谢你今天早上的行为。”
“虽然可能并不是为了我，但至少，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比现在惨得多。”
“所以，很抱歉因为我，你被老师责怪……我没什么能补偿的，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你尽管开口。”
宋瑗倒吸一口气。
这个主动向她道谢的乔悠然，这个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乔悠然，还是那个日常把她当空气，每天除了被欺负就是等着被欺负的女主吗？
而且狗血小说居然会允许女主——向一个恶毒女配道谢？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世界线出了什么纰漏，但宋瑗还是当机立断决定抓住机会，把已经到舌尖的“没关系”咽了回去，下一秒立即做出伤心状：
“老师刚刚狠狠把我骂了一顿……我好害怕，不会被叫家长吧？我太难了……”
乔悠然：“……”
尽管宋瑗演技拙劣，乔悠然还是有点慌：“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冯妙妙今天举报的人本该是我……要不然我再去和老师澄清一下！”
“不必了。”宋瑗立刻拦住她，“这点痛苦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更何况就算你澄清，这些人也不会相信。而且你今天敢站出来指认冯妙妙，已经很厉害了。”
只希望女主能对她“见义勇为”的印象深一点，不要在狗血小说的驱使下忘得太快。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忽视了今天泼水的确实是宋瑗这个事实。
俗话说越不想见的人就越会见到。回到班级，宋瑗一眼就瞧见了正和几个小跟班窃窃私语的冯妙妙。
虽然隔得远，她还是能隐隐听到这几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狗比小说的报复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宋瑗耸耸肩，直直超这几人走了过去，毕竟她的座位就在这几人后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发现她的出现，几人就像被火烧了眉毛一样迅速散开，连冯妙妙都下意识后退一步，低头装作没看到她。
……咦？
宋瑗挑眉，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在学校无所事事的一天很快过去，没有任何人来找宋瑗的麻烦。狗血小说一贯的报复这次似乎真的缺了席，不知是不是宋瑗的错觉，连身边人的行为都正常了许多。
冯妙妙没有每天尖叫着找茬，那几个跟班似乎回想起被宋瑗支配的恐惧，连和她对视都不敢。乔悠然也没有再忽视她，反而主动向她道谢。
就像一个忽然从狗血世界回到正常社会的人，宋瑗意外中还夹杂着些许怀疑。
这不会是新的套路吧？
放学的时候，冯妙妙终于脸色难看地出现，“宋瑗，我，我有事要和你说。”
嚯，该来的终于还是来的。
宋瑗已经准备堵住耳朵接受尖叫攻击，谁知她下一句却是：“昨天找你的小混混，真的和我没关系！”
宋瑗：“……？”
冯妙妙努力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是顺口和他们一提，没想到他们就真的去找你了……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看见宋瑗不说话，她以为还有希望，趁热打铁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毕竟我们才是一个等级的人，让我们摒弃前嫌，重新做朋友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同一个等级的人？”
宋瑗一脸嫌弃：“你从小到大都没测过智商吗？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目测智商不超过六十的人屈尊在同一个等级里带着，我又没有自虐癖好。”
冯妙妙从没被人这么说过，气得眼睛圆睁：“你你你……”
而此时宋瑗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不急不慢打了个响指：“所以，昨天那几个小混混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看见冯妙妙脸色一僵，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眯起眼睛：“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医院的网速特别快，医生特别平易近人，也欢迎你去体验体验？”
冯妙妙：“……”
宋瑗继续道：“我这个人呢，比较好为人师，如果有人觉得自己从小家教缺失，我不介意免费教她做人。”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