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睨了息禾一眼道:“你这丫头胆子是小了一点,倒是挺会奉承人。”
息禾心虚一笑:“公子,你可就误会我了,我可没有奉承,我说的是真的,您未来一定可以心想事成。”
“行,姑且信你。”霍去病说完,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今日是我的不对,没成想你胆子这般小,倒是吓着你了。”
霍去病是在跟她道歉?
这不应该啊,古今评说,都认为这霍去病狂妄自大。
他幼时养在刘彻身边,便与刘彻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被史官记了下来;后来更是在围猎时,杀了同为朝中重臣的李敢,可谓嚣张至极。
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奴隶,也值得霍去病亲口道歉?这性格与历史记载的也不一样啊。
息禾惊讶了一瞬,立即摇头:“公子,我初时确觉得害怕,可现下想来,那都是死人,我行事端正,不惧鬼神敲门,如此,也没那么怕了。”
这小丫头回话还不忘记夸一下自己,霍去病轻笑:“你倒是会说话。”
息禾腼腆一笑。
霍去病随即道:“过些日子陛下要去上林苑春猎,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
春猎?
息禾好奇的问:“公子,春天野兽需要繁衍,狩猎一般不都是秋天吗?”
“你竟懂这个?”霍去病解释道,“上林苑的野兽有专人打理,供皇室狩猎游玩,不必与民间一般休猎。”
“了解。”息禾点头。
这时起风了,带着凉意,空气湿度增加。
此时天上虽挂着太阳,阳光刺眼,但是已聚起了像天女散花一样的碎云。
这是下雨的征兆。
息禾身上的伤口刚结痂,骑马已是忍着疼,万万不能再淋雨,否则伤口沾水,伤又要反复,她这小命可经不起如此折腾。
她抿了抿道:“公子,这天色看着快要下大雨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要下雨?”霍去病皱眉,“这天上还挂着太阳,怎会下雨?”
“公子,我是洗衣房的女奴,最是要注意天气状况。”息禾先解释了一句知道会下雨的缘由,接着道,“您可瞧见天上聚起的碎云,这便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霍去病闻言看向天上,果真见到天上聚满了碎云。
他是外戚,自小养在刘彻身边,学的都是兵法与圣人典籍,天象乃是小道,他倒未曾留意过。
息禾低下头,小声开口询问:“公子是武将,行兵打仗想必需要应对各种天气变化以便做出不同决策,您竟未曾学过识云观雨吗?”
“不曾。”霍去病点头,“不过你今日倒是提醒了我。”
见他如此坦荡,息禾倒觉得她刚才所言小气狭隘了。
霍去病骑上马,将手伸向息禾:“走吧,去找个地方避雨。”
她惊讶:“您信我?”
“自然。”
息禾借着霍去病的力道,轻巧的上了马。
霍去病挑了挑眉,看这架势,这小女奴倒像会骑马,她之前却慌称自己并非会骑马,而且她不过一个奴隶,竟能一语道破行军打仗亦需要关注天气状况……此等见识竟只是一个洗衣房的女奴,倒是有趣。
他压下心中思绪,警告道:“坐稳了。”
霍去病话一落,马像一阵风一样窜出了山谷。
“公子慢点!”息禾被惯性往后一倒甩进了霍去病的胸膛,她心突地跳,感觉命没了半条。
此时此刻,息禾并不知道这位西汉未来的战神心思竟如此敏锐,她已很小心表现得与古人一般无二,却还是因为行为和只言片语被霍去病意识到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