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9: 安娜查尔斯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连流浪汉都拖着铺盖躲到了隐蔽的地方。

蝙蝠侠被蜥蜴人甩尾摔到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地板断裂,市政厅前路灯微弱的光照入地下,在蜥蜴人的皮肤上隐隐的反光。

剧痛让蝙蝠侠一瞬间僵滞,他审视着四周。阴暗处有无数庞大的影子在靠近,这些蜥蜴人被猪面教授控制着从各处朝市中心聚集。

猪面教授坐在蜥蜴人,猪面具隐藏着他的神情,肢体却透露出癫狂。

“好吧好吧。蝙蝠,小鸟,蜘蛛。看看我这些宝贝们,你们就是他们最好的养料。”

“警方已经调度了军用火药向这边来,B注意一些,他们的皮肤硬度足够防弹。”罗宾在队内频道报告着。

“蜥蜴怪的数量越来越多了,哦...”阿利雅在上空看见被警方轰掉半个手臂的蜥蜴人迅速复原,“还有超强的愈合能力,真的很强。”

不知道为何,这些怪物的数量仍然在增加。在蝙蝠洞的结果出来前,他们只能确保最大的减少人员伤亡。

她发射蛛丝,将仍癫狂着发表演说的猪面教授捆住。

“你不知道自古反派死于话多吗,”她配合着罗宾的抓钩将猪面踹下巨蜥,像斗牛一样勒住试图将她摔下的蜥蜴。

蝙蝠侠制住猪面教授,将他按到墙上。他需要以蝙蝠侠的方式审问猪面教授,他们需要制作解毒血清的数据。

阿利雅和罗宾挡在蝙蝠侠前面。阻挡着一心朝猪面教授聚集的蜥蜴。

她腰腹用力,狠狠的将一只蜥蜴怪按倒在地上。好不容易遇上个抗揍的,她终于不用收着力气了。

躲过一旁涌上来的爪子,蜘蛛女侠拽着身下的尾巴,将它们横扫在地。

“这时候就很希望我也有超能力。”罗宾吐槽,他拎着棍子灵活的与怪物们纠缠着,但没有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的好办法。比起一扫一片的蜘蛛,罗宾真的承受了太多。

好在这时便士一的救世主似的声音终于响起,检测结果出来了。这些变异药物会将人类变成蜥蜴,源源不断的怪物原本都是哥谭市民。

“我恨小丑,我恨稻草人,我恨猪头。”蜘蛛女侠一时间束手束脚,当知道眼前的蜥蜴怪是无辜的市民后,她就无法再那样暴力的对待他们。

解毒血清不久就被研制出来,警察们收到戈登的指令领着雾化机四处喷洒着血清。

空中蝙蝠战机正全市范围喷洒着,一个个蜥蜴人逐渐恢复了人类的面孔,昏迷倒在地上。

蝙蝠侠将奄奄一息的猪面教授丢到蝙蝠车上,他们又该忙碌起来了。除了和警察们一起将伤员送到医院,按照一贯程序,他还需要去审问这次逃逸的阿卡姆罪犯。

危机似乎被顺利解决了。在排查下确保所有人都变回原样送往医院后,罗宾和蜘蛛回到了蝙蝠洞。

在阿福不赞同的目光下,他们老老实实的处理好伤口,被督促睡觉。

可是危机真的解除了吗?

第二天是平常日,大家都需要上班上学。

阿利雅几乎清晨才钻回被窝,刚躺下没片刻就被哥哥敲门的声音叫醒。

庆幸着身为蜘蛛侠不至于猝死,她打开房门就看见打着哈欠眼下一片青黑的嫂嫂。

当她和罗宾一起回蝙蝠洞时,嫂嫂仍带着警队四处履行着职责,GCPD的人手在这时候往往是不够的,她过一会又需要赶回警局。

“快看邮件!”两位家长催促着,他们不想错过阿利雅的人生时刻。今天是大部分学校放榜的时候,全家期待的哥谭大学也在其中。

一家人聚集在电脑前,邮件显示收到五六条新消息。“纽约大学...”他们依次打开邮件,“录取。UC....待定。”

在一封封或录取或拒绝的通知书下,他们终于点到了哥谭大学的通知书。

“哥谭大学...”页面跳转着,电子彩带赫然从屏幕下方喷洒而出,“是祝贺!!我被录取了!!!”阿利雅被哥哥嫂嫂夹在中间,被又亲又抱。

或许我最后还是会去哥谭大学,阿利雅被嘬着脸颊想,我离不开这个美丽又让人忧心的地方,就像每一个哥谭人那样,我们最终会回到自己的故乡。

哥谭习惯了创伤,因此就算昨晚有大规模的恐怖活动,学还是得上。

阿利雅来到学校就想找自己的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她四处寻找安娜的身影,昨晚入睡前她再三确认了医院名单,没有任何熟人的名字出现在那上面。

“史密斯先生,”等跟升学指导汇报完录取情况后,阿利雅想确认一下好友的状态,“安娜今天怎么没来?”

她非常期盼能跟好友分享这个消息。安娜作为优等生早早就收到了哥谭大学的全奖录取,阿利雅已经开始畅想他们的大学生活了。

“哦,今天很多人都没来。你也看到新闻了,”说着史密斯先生打了个寒噤,“昨天阿卡姆又集体越狱了,我想安娜可能暂时也无法正常上学吧。”

安娜是史密斯先生深爱的学生。

她安静,努力,为人友善,家境贫寒,成绩好,又早早的录取了很好的学校,也是学校可以用来宣传的传奇学生。

“哦...再见,史密斯先生。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阿利雅奇怪的退出他的办公室,她反复确认安娜的去向发出的消息却石沉大海。

大概在处理家事吧,阿利雅想。

安娜经常这样失去踪影,这次应该也一样,她可能正在打工,又或者被家里的小孩闹的焦头烂额。

出于青少年的自尊心,安娜不喜欢跟同伴们提起自己的家庭情况,因此就算是阿利雅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学校出于安全考虑今日提早放学,在门口与朋友们告别后,她穿好制服,就开始了今日的“好邻居”日常。

刚经历袭击的哥谭很平静,一路上也不过是捉住了几个小偷。

蜘蛛女侠决定整点喝的,等会她需要去和蝙蝠们一起开会,确保昨晚的事情不会有后续影响。

甜品店的老板熟识这位蜘蛛女侠。在她的庇护下,这一街区的老板都不再需要给帮派上缴保护费,这让老板能留下更多的利润。

“和往常一样?”老板总爱给女侠加双倍的小料,生怕饿着她。

“是的,谢谢您!”年轻人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她乐呵呵的去准备起饮品。

阿利雅坐在某处烂尾楼的屋顶,她掀开一半面罩啜着双倍珍珠的奶茶。西下的太阳穿透了上空的云层,橙色在天上晕开,这是阿利雅一天中最喜爱的时刻。

正享受着微风吹拂,阿利雅的脑内警报响起。

她抓着奶茶从原地闪开。一条有力的,粗壮的尾巴狠狠的打在她刚坐的地方。

蜘蛛女侠拉好面罩,放下杯子。

或许是昨天的漏网之鱼,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蜥蜴人,它比昨天见过的都要庞大。

射出蛛丝,试图像昨晚一样绕后将它制服,据她的经验,变异血清会抹去人的智慧与理智,这使得他们极好对付。

但是这个蜥蜴人比昨天的聪明,看上去保有理智的样子。阿利雅还未攀到它身上就被甩到地上,滑行到楼房边缘才渐渐停下。

“蜘蛛,女侠。哈哈,怎么敢自称英雄。”

阿利雅重新站起,她的腹部撞到天台凸起处,闷痛弥漫开来。

哦,它会说话,看来进化了。阿利雅按下了神谕的通讯器,她并没有携带解毒血清,只能等待支援。

“嘿,看来你会说话。这就好办了,不如我们聊聊。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恼火?”见蜥蜴人没有继续动作动她慢慢靠近它,“我不想伤害你,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血清马上就来,在这之前我们聊聊?”

她的话戳到了蜥蜴人的痛点,它躁动起来,狂暴的朝阿利雅攻击。

“帮助?伪善,伪善的英雄。堂而皇之的话,就是你!!”

蜥蜴人扔出了什么,阿利雅的蜘蛛感应警告着,但还是在带上防毒面具前吸入了烟雾。

不是吧,又是毒气。她躲避着蜥蜴人的飞扑,跳到另一个房顶上。阿利雅感觉到一丝腿软,吸入的毒气开始生效了。

“哐砰。”

是蜥蜴人跳过来的巨大震动声,随着它的下落,一个破破烂烂的方形物体滑到阿利雅身旁。

在被击倒前,阿利雅看见了那个已损坏手机的全貌,底部挂着一个破碎的玻璃吊坠。

一个独一无二,出自她手的生日礼物。

是她送给安娜的吊坠。

刹那间,阿利雅的精神被打入了地狱。

她的胸腔被蜥蜴人,不...她的胸腔被安娜踩着,阿利雅试图窥探眼前那张面庞昔日的神色,但只能看见蜥蜴凶恶的脸孔。

“你凭什么活着?昨晚,明明只要过来,明明只要你一点帮助,用你的力气抬起那些钢筋,”阿利雅仿佛能看见安娜原本棕色的眼睛里充满泪水,“我的家人就肯定能得救...”

蜘蛛女侠那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从没想过,她唯一一次忽视的求救来自于她仅剩的最好的朋友。

昨夜,安娜提着披萨回家。他们的日子在变好。哥谭大学发放的助学金和奖学金让家里有了余钱。对家里出现第一个大学生的喜悦也让她妈妈下定决心戒掉酒瘾。

“我是该好好生活了。”那天晚上,她妈妈抱着她说道。

“嘿,看我们今天的额外加餐!”已经临近深夜,安娜才打完工回家。她向弟弟妹妹展示着手里的披萨,这块披萨在配送时被客服取消了,老板送给了她。

“姐姐,今天我们这里办活动,我们从一个姐姐那领到了礼物!”她的弟弟妹妹也欢笑着,“是你最爱的蜘蛛女侠闹钟!”

一家人欢乐的坐下吃饭,今天也是幸运的一天。

那晚,安娜最后的印象是闹钟的滴答声,突然的爆炸和倒塌的房屋,他们家因为贫穷租住的是这片最破旧的老房子,早已年久失修。

当她再醒来,艰难的爬起。幸运的是,她还活着。

不知为何,她独自一人躺在废墟旁的空地上,身旁散落着些瓶瓶罐罐,断掉的手已经痛到麻木。

安娜看向废墟后猛然清醒,她的家人还在那里。

可是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

蜥蜴安娜回想着陷入癫狂,她无法搬动钢筋去寻找她失落的家人。

她歪头注视挣扎着的蜘蛛女侠,心里有大仇得报的疯狂。

那一晚她的内心也是如此挣扎着。

毫无办法的安娜当时看见了一抹紫色身影,她知道那是蜘蛛女侠,她曾经的偶像。

“救命!”她呼喊着,忍痛挥手,救救我的家人,安娜内心祈祷着。

蜘蛛女侠一定听见了,“可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安娜一拳一拳的打在阿利雅身上,“伪善。小丑女说的没错,你们都该死,伪善的英雄。”

阿利雅恢复了一丝力气,毒气并没有被她吸入太多。她将蜥蜴人推开,艰难的爬起。硕大的尾巴再次扫过来时,她狼狈的躲过一击。

接连的打击让阿利雅停止思考,蛛丝手表已经被毁坏,她几乎凭借本能的躲避着。

直到蝙蝠侠赶来,给安娜注入了血清。阿利雅撑着墙,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作为英雄,你见死不救。我的家人的死都是你的责任,你凭什么还活着,蜘蛛女侠,蜘蛛女侠!!”

安娜已经变回了人类,但一只手仍保留着蜥蜴的状态,成为了永远的伤痕。她嘶吼着,啐着唾沫将愤怒和伤感宣泄在蜘蛛女侠身上。

在阿利雅模糊的视线里安娜仍然是原来营养不良的样子,小小一个,比以往更加的苍白。她的头发变成了枯萎的金棕色,脸上再见不到以往的坚韧和欢欣。

“对不起。”面罩下,阿利雅鼻青脸肿,身上挫伤肿烫着,但她全身冰凉。

是她的失误,无知,和冲动导致了这一切。

在晕倒前,安娜充满血丝的眼睛刻入了阿利雅的脑海。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阿利雅想离开哥谭了,马上开启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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