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bking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怕下午数学课犯困,章肆川拉着顾梨一起去买咖啡。

刚在柜台边结完账,就遇到了段浪京。

比起看到段浪京。

她先听到的是一群人的小声惊呼。

于是偏眼。

看见神情寡冷的他。

看见店外,许多人偷偷地透过玻璃橱窗往里面瞧。

段浪京双手插在兜里,擦着她的肩膀过去。

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摩卡,不加糖。”

以至于自他以后。

所有女生的菜单都变成了“一杯摩卡,不加糖。”

而他习惯了被顶礼膜拜,谁都不搭理,双腿微敞,懒懒靠在柜台边开始滑手机。

等店员小心翼翼提醒他咖啡好了后。

他点了下头,握着咖啡出门。

从他进来以后就安静到一个诡异频率的咖啡店里瞬间炸开。

此起彼伏的“好帅”“绝了太帅了啊啊”。

“真人无敌了。”

讨论声被另一个惊呼打断。

“快看快看,是告白吗!”

“我靠,这个姐妹好勇。”

“什么姐妹,是高三的舞蹈生明窈。”

顺着往外看。

段浪京面前站了个绑着高马尾的漂亮姑娘。

女孩脸上带着点害羞,从兜里取出手机说着什么。

“靠!”

段浪京单手插兜,垂着眼睑,摇了下头,干脆利落地离开。

“对校花都这么冷的吗?”

顾梨眨了眨眼,收回视线。

被拒绝的校花也走进了咖啡店。

看向顾梨的方向,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顾梨一头雾水的时候,旁边的章肆川挥了下手,嗓音清甜:“好久不见。”

“阿肆,原来你也学跳舞啊。”

“对,学过。”

顾梨可不相信仅仅是一个学过那么简单,刚才章肆川和学姐的交谈间,俨然她们俩曾登上过同一个领奖台,学姐拿的是银奖,章肆川可是金奖。

回到教室,章肆川取出下节课要用的数学课本和练习册,回头看了眼挂在后墙上的时钟。

不受她控制的,视线自动向右偏移。

少年利落的细指间夹着一支黑金色的笔。

随意流畅地转着,时不时在卷子上勾画那么几下。

就是他的咳嗽。

偶尔,章肆川会听见段浪京咳那么两声。

顾梨不声不响地凑过来 :“你在看段浪京?”

章肆川慌张地转回头:“没有啊。”

顾梨弯着嘴角,笑着小声说:“没事啦,很正常的,在操场上,随便画个圈,绝对能圈到暗恋段浪京的人。”

章肆川:“我,我没有。”

她涨红了脸,小声地辩解:“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挺……不一样的,好像……没看上去那么冷?”

顾梨点头道:“我和他初中一个学校的,他初中没这么冷淡,而且人也挺好的,估计是被人烦怕了,现在才一脸‘莫挨老子’的样。”

章肆川微张着唇:“是吗。”

“真的,有一次地震演练,一个人跑着跑着摔地上了,是他冒着乱糟糟的人流把人从地上救起来了。”

上课铃响起,顾梨回正,章肆川也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一身黄绿格子衫的数学老师用黄色的三角尺敲了敲黑板,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

学生们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为摆在学生时代top3不想遇到的事情——突然到来的上课提问,提着心吊着胆。

数学老师故弄玄虚地在讲台桌面上敲敲打打。

沉吟了半天,最终喊出了一个名字。

“新同学,章肆川,你来回答一下。”

章肆川有些紧张地站起来,虽然在等待提问的时候已经算出了答案,但为了万无一失,她又快速地检算了一遍,胸有成竹地念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十四。”

屏息期待着老师的点评。

谁知,章肆川说完答案之后,班级里的人表情古怪了一瞬。

赵老师推了一下眼镜,清了下嗓子:“什么?”

被古怪的,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章肆川有些不自然地捏住衣角,动了动脚。

她不理解大家的反应。

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他们没听清?

所以她放大了声音,嗓音清脆地重复道:“sisi。(十四)”

赵老师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周围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和窃窃私语:“四四是什么啊?四四十六啊。”

张朝行憋笑憋得脸通红,闷倒在桌面上捶桌。

顾梨有些担心地转过眼看了章肆川一眼。

大家的反应勾起了章肆川的灼燥慌张,她攥着手重复道:“就sisisi啊。(就是十四啊)”

顾梨小声提醒她:“阿肆,你说的是四还是十啊?”

被人这么一说,章肆更加紧张了,急得满脸通红,磕磕巴巴地说:“si,si就sisisi嘛,不sisisi(十四就是十四嘛,不是四十)”

众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明白些,反而笑得更厉害。

章肆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指缠着乱结,低垂的眼尾染上大片大片的绛色的窘迫。

赵老师面色不悦,站在讲台上没有开口,觉得章肆川在故意捣乱。

她低落地咬着嘴唇,水汽在眼眶里聚集。

羞臊,不安。

苦恼又无助。

然后,哄笑声中,一道懒倦、暗敛肆意的声音从教室左后方响起:“老师,她说的是十四。”

少年声音淡哑清冽。

漫不经心。

却让树停风止。

章肆川止住轻颤的睫毛。

循着声音的方向,她对上了男生漆黑随意的眼孔。

和那张一如既往倨傲冷淡的脸。

周围不复安静。

有人打趣:“浪哥,耳朵这么好使,这都能听清?”

他用冷飕飕的语调回复:“多读点书就知道,西南人都这么说,你听不懂而已。”

张朝行继续问:“浪哥,什么时候能听懂西南话了,深藏不露啊。”

段浪京踹了他凳子一脚,说:“我妈四川的。”

后面再说什么,章肆川都听不进去了。

她偏头看向他。

那夜他烟头点燃的火。

一寸一寸缠着雪白的烟卷皮往上烧。

终于燎到了她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以后固定时间下午六点零六分六秒更新!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