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南海作为工匠之海,出生的人很多都和机械发明沾点关系,比如弗兰奇、基德等,莱茵的朋克地雷系穿搭也多多少少受此影响。

而北海作为混乱之海,则强者如云,黄猿赤犬、文斯莫克……

暴力无治就是这片海域的代名词,黑市交易,人体实验,国家殇落,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得到想不到的罪恶,连海军都要避退三舍。

价值 50 亿、号称能让人获得永生的手术果实交易地和堂吉诃德的根据地都选定在了这里。

“等等!”罗西南迪艰难地站了起来,目光凶恶的与多弗朗明哥对视着。

“怎么?”

同意了交易,用自己蠢弟弟的命换800年空白历史和玛丽乔亚部分秘密真相的多弗轻飘飘地瞥了回去,墨镜下的眼睛毫不掩饰对罗西南迪愚蠢行径的鄙夷,

“柯拉松,你不过是个碍事的家伙,无能的人就给我好好感激自己还算有点最后的用处吧。”

直到现在,他对罗西南迪仍然用着「柯拉松」的称呼,仿佛他依旧是他的红心。

多弗朗明哥是个纯粹的野心家、张狂的疯子,对他的利用价值越高的东西就越重要。

至于没什么用仅仅是血亲的弟弟,如果罗西能乖乖的,他愿意陪罗西玩这场家人游戏,愿意赋予他“柯拉松”的名号,愿意给他自己最高的宽容,维持他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点仁慈,甚至在得知罗西南迪哑了时还小小的自责过。

但在罗西真正背叛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他的全部价值,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他亲手杀死,结束他在这个世间所有的血缘羁绊,让自己彻底走向黑暗。

对多弗朗明哥来说,愚弄他背叛他是绝对无法原谅的行为。

而现在,有人带来了罗西新的价值。

罗西南迪身上的伤口不断流着血,一滴一滴晕染上了纯白的雪地,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指甲死死地攥进手心的肉里。

他看着莱茵安抚的眼神,深深吐了口雾气,声线粗重又沙哑,涌上来的血液堵在了喉咙里,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如果明早你还不回来,我会去唐吉坷德家族找你。”

莱茵笑着应了下来。

多弗朗明哥原本下撇的唇角突的嘲讽勾起,五根手指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扭曲地张开,下一刻,分别袭向莱茵和罗西南迪的寄生线就被人利落地扯断。

莱茵嗤笑了一声,指了指还拿着枪在天上飞着的巴法罗,对他竖起一个神圣中指。

他似乎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能任他捏扁搓圆的人,一副想把她知道的套出来后就将他们全部杀了的模样,像把她当成了傻白甜的大怨种。

多弗朗明哥脸冒青筋地啧了一声,放下了手,转身走向唐吉坷德家族的火烈鸟船。

莱茵跟着他上了船,暗暗松了口气,不禁庆幸中将鹤一直锲而不舍追赶来的军舰对多弗朗明哥足够有压迫感,让他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岛上,也没精力去过多的计较些什么。

不然,他们三个怕是讨不到什么好。

她没蠢到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多弗朗明哥,只选择了一些能说的部分,比如伊姆的存在,比如五老星的一些事情,比如浪花十字架……

其他诸如解放之鼓太阳神尼卡之类的情报一概没讲,哪怕莱茵知道他在筹划着一切想要推翻天龙人的统治。

谁知道这个疯子知道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隐而不宣,藏而不露,什么都说出口的人是成不了事的。

……虽然她也没想成什么事儿orz

万一她自信满满说了一大堆结果人家都知道那多尴尬,她又不是什么全知果实能力者。

比如莱茵也是才知道多弗朗明哥居然也曾是天龙人,听到唐吉坷德这个姓氏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天上的那支留在下面的旁支,就跟所谓的 D 一样。

好家伙,这就好像,你富二代官二代生活享受的好好的,你爹因为受不了同僚的腐败非要辞职,结果失去了特权后的一家人被受压迫的老百姓吊打,害死了你妈还险些就被一锅端,不恨上二百五老爸才怪。

这种狗屎制度又不会因为你自愿放弃而消失,真的善良就给我好好利用特权帮更多的人摆脱困境啊!

但凡多救几个奴隶呢【

怎么说呢,她不理解,但她尊重。

只是不知道这个勇于挑战风车的傻子,究竟是自愿放弃天龙人身份的霍名古圣,还是更有野心和手段的多弗朗明哥了。

而得知多弗朗明哥在亲弟面前亲手把霍名古圣杀了的时候,她那点对粉色火烈鸟摊上脑瘫老爸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好的谁也别说谁,这位更是重量级。

最惨的果然还是罗西南迪和唐吉诃德夫人。

她借喝酒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耳边听着多弗朗明哥穿插在情报中时不时就蹦出来的哲学语录,仿佛想要跟她谈谈人生一样。

以上都是莱茵从多弗朗明哥的只言片语和心音中总结出的内容。

半点人事儿不干还谈什么人生,莱茵吐着槽时不时附和几句,倒也没觉得多困扰。

与虎谋皮并没有让她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把多弗朗明哥得罪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罗西南迪他们已经安全了。

莱茵乐于去倾听不同的观点,只是对于输出自己的想法却意外的有些吝啬,如果不是必要,她更喜欢说一些含糊的见解。

谈完事情,多弗朗明哥压抑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点破事儿全被人听了去。

他发出独特的 fufufufu 笑声,莱茵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人,与他之前想象的自以为是、相信肤浅的正义、认为自己谁都能救的正论者差距甚大。

——这才符合常理,没有一个天龙人的奴隶还能坚持所谓的狗屁正论吧。

他挂着危险的笑容,“既然知道我之后的计划,还透露给我这些情报?军犬小姐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我们这边了。”

莱茵拨弄着酒杯里的吸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如果听了这些你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当然随你。”

乱世豪杰并起,有人希望天翻地覆慨而慷,有人希望君临天下谋太平,站在历史的角度谁也不能论定谁的对错,功过只能交由胜者书写,她并不想过多参与其中,只想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尽力减少其中不必要的牺牲。

心声听的多了,总会有种自己做什么都不对的错觉,陷入到一些善恶论、是非观的伪命题里。

不过,也只是“错觉”和“伪命题”而已,把天龙人拉下马永远是一切的前提:)

堂吉诃德作为德雷斯罗萨的【前朝王子】,所谓的窃国也可以说是复辟,这就是人家内政的事了,如果能让国家变得更为强大富足支付更多的天上金,哪怕世界政府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管,而且多弗朗明哥的计划怎么也比军事政变要强,至少减少了民众的流血。

以唐吉坷德家族的势力,对一个只有十万人的国家暴力夺权简直再轻松不过。

当然,如果这哥采取的是血腥独/裁统治,她大概在计划执行之初就会去拼着命大闹一番。

人家国家治理的好好的,你这个前朝不顺应民心、还丢下国家跑去玛丽乔亚的弃国者非要用卑鄙残暴的手段才能坐稳地位,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这么想着,莱茵还是多嘴说了一句,“那么多王室昏庸的国家,选哪个不好。”

听出了莱茵话里的意思,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加危险,他形状奇异的红色墨镜反着光,酒红色西装笔挺地将双腿交叠在一起,独特的语调漫不经心,“我不会失败。”

在世界面前,总是强者有权利贯彻他的意志,只要他强到能碾压一切,那么就能定义规则:想要的就去抢,抢不到就杀,杀不掉就死,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

他恶劣地挑了挑眉嘲笑道,“倒是你,同情弱者是对大自然最大的不敬,强者必须统治弱者,只有天生的弱者才会认为这代表着残酷。”

“继续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些弱者同化,或是「杀死」。”

莱茵拿着吸管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浑身散发的上位者气息、甚至连霸王色霸气都溢出来了的男人。

他的这番话似乎是将自己的经历总结了一遍,在无数痛苦挣扎与苦难中得出的结论,该说不说,多弗朗明哥确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笑了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只是个好运的不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前军人】,这个“前”还不知道掺了多少水分,从要么赢要么死的奴隶斗兽场出来的她,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也是因为这样才能从混乱的北海杀出一条路。

而赏金猎人也不是什么高尚的值得人推崇的职业,事实上它跟黑市里的那些杀手没什么两样。

莱茵从来也不是什么圣人,她对枭雄们的手段并不特别反感,对泰格那样的英雄也真心称颂。

她知道被她拯救的那些村落有部分并没有那么真情实意的感激她,甚至也会有因为她出现的不及时而生出怨恨的情况,怨恨她没有早点出现救下他们的朋友亲人,怨恨她没有保护好他们的房子粮田,人的欲望天生没有止境,不过——

“只要我够强就行了。”

所以,她才会把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训练对战上,她可以对其他人伸出手,但没指望这些人会拯救她,自己不够强的话,死了也没什么怨言。

当然,因为不想死,她还得更强点才行。

多弗朗明哥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一样大笑起来,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着眼镜,一只垂在了椅侧,甚至笑得整个上半身都仰躺了下去,也不知是在讥讽还是真的感到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仅仅是在那种背景下结合中世纪各国朝代自然更替做出的选择,在乱世不知道后面剧情走向的情况下,什么都干预的做法很愚蠢,再加上世政海军不可能管,多弗也不一定还按原计划,不代表莱茵认为多弗窃国是正确的(求生欲)

而且莱茵这个时候对上唐吉坷德家族很难赢,指不定到时候真的发动暴力政变,十万人的国家对霸王色拥有者根本不够看,鱼人岛那段路飞一震就震晕几万人,还全是有武力值的。

我一直觉得多弗有些像希特勒,“同情弱者是对大自然最大的不敬”那句就是希特勒的名言,以明哥时不时蹦出来个哲理语录来说,估摸着是很想拉跟自己智谋实力差不多的人来一场深刻探讨的那种人,没准早就跟沙鳄似是而非讨论过好几次了,期待两位老师之后的合作【

莱茵最后那段想到了T骨中将了,好可怜啊T骨!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