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
“好可爱!”
“我的心脏!”
毫无疑问,棉花糖摊再次爆火。
尤其熊猫形棉花糖最受欢迎。
捏泥人的小摊贩抓住商机,手上动作飞快,很快小动物泥人出炉。
小泥人潘暖暖背着大红花包袱,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比脸还大的棉花糖,长长的睫毛翘着,眼眸明亮有神。
惟妙惟肖,神形兼备。
潘暖暖看呆了。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
潘暖暖解开背上的大红花包袱,掏出纸笔,用素描方法在白纸上画下一大一小两只熊猫。
熊猫妈妈趴在草地上,两只熊爪垫着下巴,神情悠然惬意。
熊猫幼崽趴在妈妈身上低头玩橘子,憨态可掬。
潘暖暖画得活灵活现,老师傅扶着老花镜细细端详。
连叹两声:“妙!妙!”
老师傅端详潘暖暖,见其毛发柔顺整洁,唇角自然上扬,眼眸澄澈温润。
灵气逼人。
心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缘法自然,莫须深究。
老师傅思索片刻,泥人先于心中成形,再于手中成形。
潘暖暖把画纸叠好收回包袱里,重新系上双十字结,背在身上。
包袱里装的是潘暖暖在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她准备一起背回小青山。
包袱皮是潘暖暖用床单做的,红底牡丹花,颇为喜庆。
围观群众离得远,只能看见潘暖暖拿着笔在纸上划来划去。
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有好事者等潘暖暖拿到定制泥人离开后,上前去问老师傅。
老师傅捋着胡子微微一笑:“缘法自然,莫须深究。”
那人嘀咕:“神神叨叨的,若是捏泥人的都懂道法,那算命的沦落到卖甘蔗也不奇怪了。”
众人哄笑。
失去故弄玄虚的假胡子遮挡,刘守道年轻白净的脸皮慢慢涨红。
他只穿着一只鞋子,慢慢走出人群,在算命摊前捡起掉进土里的铜钱,擦干净捏在手上,嘟嘟囔囔:
“明明是霉运连连,你却说我好事将近。难道我真的没有做这行的天赋?”
刘守道在算命摊颓坐一会,禁不住腹中阵阵轰鸣。
罢了罢了,填饱肚子要紧。
脑中浮现潘暖暖指着铭牌时认真的眼神,刘守道咬咬牙,拨出铭牌上的号码。
人群愈发拥挤,里里外外围成好几圈。
闻讯赶来的记者架起摄影机跟踪拍摄,还有新闻记者拿着话筒解说。
围观群众中也不乏开直播的。
“铁子们,点亮小红心哈。”
“咱这里是哪?咱这是青山大集啊,熊猫和黑熊下山赶集来了!”
“什么?旁边是狼吗?主播也不清楚哈,大家伙有奖竞猜,待会主播靠近点给大家伙揭露真相。”
“熊猫背的花床单是我老表舅家的,质量超级好。熊猫都选的花床单,想购买熊猫同款点击下方链接,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
潘暖暖背着花包袱,望着乌泱泱的人群,狠狠咽了咽口水。
“我们回去吧?”潘暖暖叫黑熊。
黑熊嘴巴一圈糖渍,“马上,马上,暖暖你尝尝这个!”
潘暖暖尝到一股桂花夹杂着米香,还有股淡淡的米酒味。
是桂花醪糟汤圆。
她家花园里栽种着五株桂花树,一家五口,一株代表一个人。
潘父的糖果企业最初就是从卖桂花糖开始的,他与潘母相遇也是在桂花飘香的季节。
记忆里潘父手抵在桂花树上,对坐在秋千上的潘暖暖感慨道:“当年你妈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我只是个卖桂花糖的小贩,遇到你妈之后才慢慢发家立业。你妈又是因为喜欢我做的桂花糖才慢慢喜欢我。桂花糖和你妈就是我们老潘家的宝。”
潘暖暖品着残余在舌尖的桂花味,眼神发飘,人群中的陌生脸庞仿佛蒙上一层轻纱。
她想家了。
“黑熊跳舞了!”
“哈哈哈黑熊栽进面粉缸里了!”
黑熊一口气吃掉好多醪糟,晕晕乎乎的,整只熊在原地打转,踉跄着栽进面粉缸里。
爬起来时全身糊上白白的面粉,面粉迷住眼睛,黑熊急了。
“暖暖,我看不见了,暖暖,你在哪?”
潘暖暖抱着花包袱坐在地上,两眼发直。
两米高的黑熊慌不择路竟往人群冲去,面粉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面粉缸显然引起哈哈的主意,他直接钻进去打滚,摇尾巴。
面粉汪泥鳅入水一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漫天的面粉呛得人们直打喷嚏。
衣服上蹭的都是狗爪印。
哈哈螺旋式晃头,狗嘴吐着舌头笑。
“有意思!有意思!”
直播镜头剧烈晃动,人群慌乱后退。
“谁踩到我了!”
“啊呀我的摊子!”
“阿嚏!阿嚏!”
.......
砰!砰!砰!
三枪麻醉针准确扎入!
黑熊四脚朝天,仰面倒地。
潘暖暖只觉屁股刺痛一秒,便失去意识。
哈哈倒在地上,舌头还歪歪斜斜露在外面,翻着白眼昏睡过去。
警察抹了一把脸上的面粉,长舒一口气。
疏散围观人群,医生抬着担架把三只大家伙带走。
......
混乱过后的集市满地狼藉。
受惊的人群在慌乱过后眉飞色舞同其他人讲起当时的情景。
来晚没能见到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扼腕叹息。
刘守道抬头望了望偏斜的日头,心中的希望愈发渺茫。
正想着收摊回家算了,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传来,路边停下一辆通体漆黑的汽车。
闪闪发光的车标透露着昂贵的气息。
刘守道来了精神,手撑桌子直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