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公的一言一行没有任何异常,谈画有心试探,得知眼前的人并不像她一样拥有穿书前的记忆,她有些失望,但看着碗里堆积如小山的饭菜,很快便振作起来。
系统会选中她,肯定因为她和原主有相似之处,哪怕外公什么都不记得,对她的爱却没有变,这次她一定要多珍惜和外公在一起的日子。
“画画,工作还顺利吗?”
闲聊家常总避不开这些内容,谈画的时间大部分被工作占据,到今天才抽得出空在邹宅住一晚,话题很容易地转到这上面来。
“顺利的,外公您不用担心我,不过……”谈画顿了顿,在邹世邈鼓励的眼光下道:“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辞职。”
“我想做自己的品牌。”
邹世邈本就不乐意外孙女在贺氏旗下工作,他虽然对她的专业说不上特别了解,可在他心里谈画就是最好的,再说她拿了那么多奖,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怎么配得上她。
她想要工作,邹家的公司和职位任她挑,虽是和地产、金融及医药相关,大不了再给她开一间,哪怕她想玩,他也可以一直养着她。
如今听说谈画要辞职,邹世邈举双手双脚赞成,“好,不愧是我的外孙女,你做什么决定外公都支持你。”
他搓了搓手掌,状似无意地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开工作室?在那边做得不开心?”
“没有,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之前去‘映然’那边是因为回国不久,想先了解一下国内的服装市场,寻找合适的机会。”
“那就好,”邹世邈还是不太放心,“你跟贺家那小子处得怎么样?他欺负你没有?”
“就那样吧,他才欺负不到我,”这方面谈画并未隐瞒,外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思索了会后又问:“外公,假设我突然有一天不想跟他结婚了,你会怪我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当然不会,这门婚事的主导权在我们手上,是贺家欠我们的,一个男人而已,不想要就算了,外公给你找更好的。”
原主向来报喜不报忧,邹世邈在家颐养天年,很少过问公司事务,对外边的风言风语不甚清楚,他仅仅是听说贺为谦风评不太好,光这一项就足够邹世邈判他死刑,在他心里他的外孙女婿得样样完美才配得上谈画。
奈何外孙女中意,邹世邈也就勉强愿意再观察观察,她能够放下那自然是最好。
谈画深刻感觉到了家人和外人的区别,贺家人的态度差点让她以为婚约是邹家死乞白赖求来的。
“谢谢外公,那我能不能自己挑呀……保证让您满意。”
“外公满意有什么用,又不是跟我过日子,主要是画画满意,”邹世邈被她逗乐了,“好好好,你自己挑,挑十个都行,外公帮你养。”
“?”
谈画抬起头,嘴边沾着饭粒,是她听错了吗?外公要帮她养男人,还一养就是十个?
“咳咳,外公开玩笑的。”
在管家的眼神提醒下,邹世邈才收起不正经,维持了在外孙女面前好外公的形象,不过他真实的想法差不离,男人嘛,只要有钱,也就是那么回事。
“贺为谦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谈画噎了下,连忙喝了口水,她不会把贺为谦做的那档子事和盘托出,她不在乎,外公出于关心肯定会生气,不想他气坏身体,别的倒是诚实地说了。
“他确实对我不怎么样,天天甩脸色看,对我爱理不理的,”旁观和亲耳听谈画说是两回事,邹世邈眉头舒展不开,谈画继续添了把火,把那股破碎感拿捏得很好,“我想通了,他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不用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邹世邈顺着她的话脑补了一出外孙女被欺负的戏码,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画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放心,外公给你出气。”
既不让外公难过,又能给贺为谦添堵,何乐而不为,谈画凑过去撒娇,“谢谢外公,我就知道外公对我最好了。”
鼻尖被点了点,谈画作势要躲,邹宅留有她的房间,和她现在住的那套相比奢华程度只增不减,二楼整个一层都是属于她的,被她留下的物品填满,有专人打扫,即便如此,奢侈品的新品依旧会源源不断地送上门供她挑选。
谈画在邹家住了一晚,睡前陪外公下了几盘棋,次日又早起和外公一起共进早餐,享受着难得的平和宁静,聊起她等会要回去的事,邹世邈说她表哥快到了,可以载她一程,顺便联络下感情。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先是听到汽车驶入的声音,随后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人快步走来,皮肤是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剑眉星目,帅气中透着一点憨。
怎么说呢,特别是在听见他磕磕巴巴地喊她“画画表妹”时,谈画心里浮现出“笨蛋帅哥”这四个字。
邹嘉逸是邹家旁支的孩子,亲戚关系隔得稍远,父母都不成器,一个是每天喝得烂醉的赌鬼,一个跟别的男人跑了,邹世邈从小辈里选中了他,彼时他提着个麻布袋在街边捡瓶子,换点钱还能买个包子吃。
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邹嘉逸小脸脏得跟个花猫似的,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干净澄澈,全无对陌生人的戒心,而是指着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小孩说,如果他同意,能不能像他们一样,去学校里读书。
这是自然,邹世邈给了他最好的教育条件,邹嘉逸也没让他失望,他要确保自己百年之后,谈画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做邹家的小公主。
许是因为有过行伍经历,邹嘉逸哪怕坐下背也挺得笔直,离得近了谈画发现他长得很英武端正,前提是如果他不笑的话。
邹嘉逸在外读书,后参军入伍,大学毕业被邹世邈扔到一家小公司历练,从基层做起,是以兄妹俩这些年笼统没见过几面。
从现在开始熟悉,也不迟。
邹嘉逸接过送谈画回家的任务,他用不惯司机,亲自开车送她,一脸板正地帮她打开车门,弄得她像前来视察的领导,开的是辆大G,外表刚劲,很符合他的气质。
谈画发现她这表哥大概是这些年一心奋斗,没怎么接触过女生,动不动就容易脸红,但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怪唬人的,邹嘉逸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两人迅速熟悉起来。
邹嘉逸望着她欲言又止,谈画察觉他屡屡投过来的视线,“怎么了?”
“你跟贺为谦……”
“照片的事表哥也知道了?”
她看上去全无异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邹嘉逸怒火窜上了天灵盖,怕吓到她只得克制,一言难尽地点头,“嗯。”
刚回来不久邹嘉逸就听说了这事,对贺为谦的态度也知晓了个七七八八,若是他识相,就不会放着这么完美的未婚妻不要,出去拈花惹草、勾三搭四。
当然在现在的邹嘉逸心里,贺为谦已经脏了,不能再让他进邹家的门,“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谈画很娇小,整个人就像是陷在车座里,“婚约我打算换人了。”
“换谁?”
“表哥以后就会知道,暂时保密。”
“那我要是对贺为谦做点什么……”
“你随意,别让人抓住尾巴,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嗯嗯,这是一定。”
邹嘉逸这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用舌尖抵了抵下颚,专注开车的样子像是瞄准猎物目露凶光的一匹狼。
他已经在想要怎么给贺为谦找不痛快了,不给他一点教训,还以为邹家人好欺负。
穆书语的工作效率很高,当晚就把房源的信息发了过来,谈画次日下午才有空看,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细细浏览,直到她看到贺为聿对面的那家刚搬走,想都没想就选定了这家。
几乎是二话不说转给了穆书语,剩下的她会搞定,能和贺为聿成为邻居,机会都送到谈画面前了,没道理不要。
甚至于她第二天就准备搬过去,趁着今天是休息日,遣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原先住的是个读高中的女生,据说只有周末才回来暂住,所以家里保持得很好,墙面干干净净。
将家具全换成新的,穆书语帮她准备好生活用品,谈画收拾了几套衣服,风风火火地入住新居。
谈画想要换地方住穆书语能理解,可她从那么多套里选了最不起眼的,又事先给了她那么详细的地址,让她不禁好奇起她的真实目的。
穆书语以后会经常出入家里,谈画没想瞒着她,坦诚地道:“我来追男人。”
男人?贺为谦不就在楼上吗?这不是多此一举?
知晓她的疑惑,谈画先喝了口汤,面前摆着几个大箱子,都是她的东西,没来得及规整,“不是贺为谦,以后别跟我提他。”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她放下汤匙,“喏,男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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