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亦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季云濯了。
从前他二人毫无来往时,都能保持一天两次偶遇频率,每天保持稳固发展。
最近几天却不知是怎么回事,人影都看不见了。
甚至连她人在曦明谷这件事还是别的同修打趣他时他才知道的。
季云濯刚入宗门时就因为出色的外表引起了许多注意,在男修里人气居高不下。
桑青亦也为自己能在众多追求者中脱引而出而颇感骄傲。
可谁能想到,她这一次出名居然是因为在曦明谷抓猪!
弟子们得知此事,纷纷调侃他——
“桑师兄口味实在不同凡响!”
“此等彪悍的女修我等是消受不起了哈哈哈哈!您二位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看不出来,桑师弟,竟是个惧内的苗子哈哈哈。”
“……”
对方笑嘻嘻的话语听得他脸一阵阵火辣辣。
于是今日一下课,便着急忙慌来了曦明谷蹲人。
“季师妹……”
桑青亦唤了眼前人一声,目光只在季云濯那张美到迷幻的脸蛋上停留了一瞬,便如灼伤般挪开了。
他定了定神。
漂亮的女孩子向来不缺人捧着,有些脾气其实他也可以理解,但太过特立独行,牵连到身边的人,就不好了。
他在心里斟酌话语,想着要怎么样既将规劝的意思表达到位,又不至于让季云濯埋怨上了他。
但刚要开口,就听旁边“呼啦啦——”传来一阵响动。
几个剑修御剑落地,似是没想到树下还有人在私会,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带着明晃晃的吃瓜意味。
桑青亦喉口吞吐两下,终是把话咽了下去,不动声色别开脸,与季云濯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等这几个剑修慢吞吞走了,他又极为自然地挪过来两步:“季……”
“呼啦啦——”
话头被再次打断。
曦明谷养着两山弟子,这个点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灵膳堂准时飘出一阵一阵的饭菜香。
来用饭的弟子们来来往往,在扶桑神木这一曦明谷地标位置落地、起飞、落地、起飞……把好好一次谈心弄得支离破碎。
桑青亦人都快麻了。
季云濯却是极为迟钝,一点都没注意到周遭的眼光,用一双小白花特有的温柔眼眸,在大庭广众之下情意绵绵瞧着他:“桑师兄,你…你要对我说什么?”
脸颊还隐约飞上一抹羞红。
桑青亦:“……”
气氛突然变得极为怪异。
桑青亦挣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论剑峰——”
“到底是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偏要回我屋里说?”
季云濯大剌剌地打断了他。
她音色本就独特,不似普通女孩的甜软,而是清泠泠玉石相撞般的质感,极具辨识度。
树底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脚步整齐划一地停顿了,一改先前跑着去抢饭吃的焦急,变成半步半步地磨蹭。
更有甚者,饭都不吃了,直接在旁边的木头墩子上坐了下来,掏出瓜子开始嗑。
桑青亦:“……”
你们曦明谷的人多少是有点毛病。
求求你们快走开啊!!!
他长长顺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真不是变态,暂且把抓猪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打算从课业开始聊。
“师妹,两月后便是宗门大选,四门课程的考核准备得如何了?”
季云濯闻言,脸上立时出现了浓浓的失望。
旁边嗑瓜子的修士更是恨铁不成钢地:“唉!”
桑青亦:“……”
季云濯冷淡道:“不如何,还在上着课罢了。”
桑青亦向她迈进一步,语气满是关怀:“都选了哪几门课?”
“灵田管理。”
“……还有呢?”
“炼丹入门,医术初通……”
桑青亦脸色越听越黑:“炼器呢?”
“没学。”
“剑法呢?”
“最近没去上。”
季云濯看不见他脸色似的:“对了,我还想学个灵兽的繁殖和产后护理。”
说完,还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仿佛在等待一个夸夸。
桑青亦:“……”
我不骂你就不错了。
在刚刚听到产后护理那一刻,桑青亦只觉得一股火气窜上脑子,甚至产生了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季云濯的疑惑。
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小弟子都知道,入了宗门,便是踏进修仙的大道,与凡人再不相同。
但凡有点上进心,也会省吃俭用,在符丹器阵四门上多花力气。
当然,不是说种田养兽和学医锻体不好,而是它们含金量实在不高,上不得台面。
毕竟四境之内,都以炼器为尊。
季云濯和他一样,天资不俗,家世却不出众,好不容易拜入仙门,若要在宗门大选中大放异彩,自当在炼器、剑法这样的课上多费心思。
她却一门都不上!
从前季云濯也是很拎得清的,现在怎么会没脑子地在曦明谷浪费时间。
桑青亦真的很不理解。
他严肃道:“还有两个月,灵植先放放吧,明日我带你去松廉山,报巫长老的炼器课。”
这句话说出口,便不是询问或商量的语气,而是一锤定音,要季云濯好好配合。
季云濯没有说话。
沉默的时间一久,就像是不配合。
就显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像是放屁。
寂静之中,嗑瓜子的修士们突然“呸”一声把瓜子壳吐出来:“啧啧啧。”
桑青亦:“……”
他被“呸”得有点上头了,俊朗的脸上都出现一丝不悦,音量也大了起来,对季云濯道:“听见了吗?说话!”
季云濯当然听见了,他又没有聋。
只是若桑青亦没有沉浸在自作多情的怒气里,若他那些关切的眼光有一分真正地在关注季云濯除美貌之外的东西。
便会看出,此刻的他并不是心不在焉,而是正咬着牙。
系统叹息地说:“早让你老老实实跟着男主去上炼器课,你偏不去,现在知道苦了?”
“这个当口,说去吧,你还得加倍好好哄男主,说不去吧,就得接受惩罚了。”
“季云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它说道:“你已经ooc十几次了,这一次再不好好按人设走,惩罚会是上次的三倍……你受不住的。”
“……”
扶桑神木下,诡异的气氛仍在弥漫。
就连一直看热闹的小弟子们,在接受到桑青亦的怒气后,都不敢嗑瓜子了,静静等着女方的答复。
寂静中,季云濯突然笑了笑。
接着沉默地抬起眼,看向一脸严厉、仿佛在证明自己绝对威严的少年。
他看了好一会儿,如霜如雪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点从未有过的神色,喊他:“桑青亦。”
他的嗓音在这一刻变得不同,似乎将属于小白花的弛缓、柔软全部抽离了,显露出刺人的冷硬,以至于桑青亦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有多大脸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12点前还有一更要写不完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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