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疯子。
这六个字写的很凌乱，很像在很匆忙的情况完成的，也有可能写这字的人写的字都是长这样。
姜诗云捏紧这团纸，重新放回了兜里。
夜深人静，有一人影快速地在黑暗里穿梭着，这人自然就是姜诗云。
白天那个人把纸团递给她大概就是给她留了一个线索，让她去找他。
虽然不知道那人住在哪里，但是她有观察那人走的方向，她打算去碰碰运气。
她快速地往前走着，天空中飘下白色的雪花。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后，她看到前方坐着一个人，那人靠在椅子上，雪花飘在他有些苍白的发丝上，显得头发更加明亮。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人就是白天遇见的那个疯子，也许并不是疯子，她弯了弯唇快速走了过去。
走到他旁边，姜诗云开口道：“我来了。”
疯子听到声音动了动身体，然后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姜诗云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来呢？还坐在外面等着我？”
疯子勾起不明的笑容，“我猜到你会来，如果我猜错了就要冻死在外面了，幸好猜对了。”
说完就站起身往屋子方向走去，走到一半转头对姜诗云说：“不想在外面受冻就进来吧。”
姜诗云迈起腿跟在他身后。
进了屋，屋子里不是很冷，原来是在地上升了一个火堆，火堆还在燃烧着。
这间屋子比姜诗云分配的那间屋子要大一点，有桌子有椅子，姜诗云坐在椅子上，疯子坐在她的对面。
疯子又掏出一根蜡烛放在桌子上点燃，等蜡烛燃烧起来，姜诗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他看起来有六十岁这个样子。
他对姜诗云说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给你塞纸条。”
姜诗云点了点头，问：“他们为什么都说你是疯子？”和他接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人不是疯子，而是一位健全的老人。
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脸上的皱纹皱在了一起，在蜡烛灯光下有些恐怖，“我要是不装疯，几时死的都不知道。”
哦？看到这个基地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姜诗云继续问：“为什么这么说。”
疯子伸手在桌面上摸了摸，抬头对姜诗云道：“你认为这个基地的老大是怎么样的？”
这个老大姜诗云接触的不多，她如实说道：“这个人我接触的不多也就见过一次。”
“呵呵”他笑了一声，接着下一秒就收起了笑容，“你有没有觉得他长的根本就不像人类？”
姜诗云咀嚼了这几个字，不像人类？虽然他长的很磕碜，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她问：“为什么？”
疯子右手食指与中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开口说道：“他的血是绿色的，你说正常人的血谁是绿色的？”
绿色的血？姜诗云睁大眼睛，这里这么也会出现？疯子看着姜诗云的惊讶的表情，以为她有些怀疑，他又说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有一次他受伤了，手臂被刀砍了，他立马就把伤口给捂住，但是我眼神好看到了伤口流出来的血颜色是绿色的，最后我还想再确定一番，我找到了那把刀，那把刀刃上也残留着绿色的血液。”
姜诗云还在消化着这些信息，之前在树洞下的事还历历在目，绿色的血，充满物资的屋子，还有躺在棺材里的人。这些都是一个组织里的人吗？那这个基地老大是不是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呢？
她咽了咽口水，从兜里掏出那张纸团，放在疯子面前，问道：“你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疯子把纸团收好，对姜诗云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姜诗云瞥了瞥眉，道：“为什么说他们是疯子，这个他们又是谁？”
疯子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他派人监视你们。”
姜诗云点了点脑袋，“对，我们发现了。”
“他在怀疑你们的身份。”
这个不用说，姜诗云也是知道的，她说：“那你又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我看你对我们的身份很清楚的样子。”
疯子淡淡一笑，“你先别急，先听我讲个故事 ”
姜诗云抬了抬头，示意你说。
疯子眼睛盯着窗外，外面的雪已经越下越大了，他缓缓道来：“我们这个村庄叫陈家庄，大部分都是姓陈，村庄里也有外面搬来的，只是少数。”
他停顿了一会继续道：“那是发现在雪灾的前一个月，有一个人来到了我们的村庄，他告诉我们还有一个月天气就会发生异常并且爆发雪灾，那时候我们都是不信的。”
“那个人也没走，一直生活在我们庄子里，我们也不好赶走他，最主要的是他会医术，村庄里好多人都有着困扰他们许多年的疑难杂症，结果在他的手上都被医治好了。”
“他让他们喝下一碗绿色的药汁，过了几天病就全部好了，他们也不管那个绿色的汁水是什么，能让他们拔掉困扰多年的病他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也只是以为这是普通的草药罢了。”
“也是因为我小时候读过一些书，也就明白一些知识，世界上怎么会有一碗汤就能医治百病呢？我觉得有些荒谬，但是我不敢在村民面前说，在他们眼里这个人已经变成了村庄里的‘活菩萨’”
“一个月后，天气果然变了，气温降低，天上也渐渐地飘下雪花，这个人的地位在村民心里更上了一个台阶。”
姜诗云听完后，问：“这个人是现在基地的老大？”
疯子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因为村民对他的信任，所以他建立了这一个基地，除了一些人剩下的人都加入了这个基地”他叹了叹口气，又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姜诗云说：“那些人已经被我们带出来了，我们过几天就把他们带走了。”
疯子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非常的真诚，“那就好，能走就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姜诗云抿了抿唇又问：“你知道那个绿色的汁是什么吗？还能让各种病都痊愈？不会是他们的血吧？”这个汤是绿色的他们血液也是绿色的，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在一起。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怀疑的，最后我偷偷摸摸去观察了几次，我发现我自己错了。”
他叹了口气说：“那不是他们的血，而是一种放在玻璃瓶里的一种药剂，他们把药剂倒在碗里给那些村民喝。”
姜诗云还有个疑问，“那个药水能治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看你这么抗拒。”虽然她也认为那个药水有问题，但是想知道答案还是需要从他嘴里得知。
听到这话，姜诗云能明显感觉到疯子四周有着怒气，脸上的皱纹皱得更深，他咬着牙说：“那个药是魔鬼。”
魔鬼？姜诗云好奇。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那个药最开始能让人病好，但是过了几天我发现凡是喝了那药水的人都会变得很奇怪。”
“很奇怪？”
他点了点头，“最开始是不爱说话，接着会上下呕吐，最后整个人都没了自主，我认为都是被那个人控制了。行事非常古怪。”
“现在这基地里的人大部分都被那个人给控制住了。”
姜诗云摸了摸下巴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装疯呢？”
疯子用着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一眼姜诗云，然后解释道：“如果我不装疯，我不也要被他控制？如果我变成了一个疯子，他控制我干什么？”
姜诗云今天都问题太多了，她继续问：“那他为什么要控制那么多人呢？”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叹气道：“这就是我呆在这里的原因，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控制他们。”
姜诗云点了点脑袋，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认识我们，又那么直接地把纸条交给了我，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的然后把你暴露吗？”
疯子笑了笑，说：“你们队是不是有个叫黎磊的人。”
听到黎磊，姜诗云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认识黎队长？”
“黎队长？”疯子挑了挑眉，“他一直都是带队人，之前在军区也是。”
看来这人是和黎磊认识的，“所以你看到了黎磊，所以认为我们这一队人是值得信任的？”
疯子点了点头，“黎队长救过我的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姜诗云能从他眼睛中看到真诚与感激。
她看了看要搞懂的事也差不多都了解清楚了，今天得到的信息有些多，她要回去消化一下。
她站起来对疯子说道：“我就先回去了。”
疯子点了点脑袋，看着姜诗云转身离开，桌面上的蜡烛已经快燃到尾部，等姜诗云彻底离开了，他微微起身探着头把蜡烛吹灭了，下一秒房间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地面上的火堆也都燃烧完了，只留下未燃尽的黑色木头，木头上还留着星星火光。
姜诗云来到外面，这个时候雪已经小了很多，她冲进了雪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