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graph 10
>>> Paragraph 10
越前龙马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明明在他自己眼肌受伤后还要坚持比赛,现在却因为二阶堂真知理被球砸到了就直接让她退出比赛了。
这合理吗?就算是同班同学也未免插手过多了吧?
越前龙马和二阶堂真知理之间越界的亲密感让朋香脸色不善,她想起开学式那天真知理说过的话,下意识地去看樱乃。
龙崎樱乃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全身都是僵硬的。
***
越前龙马一路抱着二阶堂真知理穿过操场的好几个片区。
自国中一年级就开始有了后援团的‘王子大人’在球技大会上大张旗鼓地抱着女生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真知理感觉自己快要被大家的目光戳出一个洞来了:“越前同学……那个……我会不会很重?要不放我下来吧?你扶着我走就可以了。”
“你难道想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蹦地跳到医务室?”
“不是……”
“那是以后不想再跳舞了?”
“也不是……”
“那还不少废话。”
“……”
越前同学都这么说了,她再多嘴就不识好歹了。
真知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少年别扭的关心。
怀里柔软的身体比他平时负重训练时带着的能量包要轻多了,明明少女身上全是汗水,但是萦绕在他鼻间的却不是素日部活结束大家都汇在更衣室里那股令人头晕的味道。
相反她身上的葡萄味更重了。
越前龙马舔了一下唇。
想要喝ponta。
……
———————————————————————
……
到了医务室越前龙马把二阶堂真知理放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
校医在了解了情况后给少女简单检查了一下,手掌按在她伤处疼得真知理差点嗷嗷叫,可碍于越前在她不想这么丢脸,只好死死地咬着唇抑住到唇边的呼喊。
校医拿出冰块来给真知理让少女自己冰敷,又拿了扶他林软膏跟她说敷完后抹上。
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近期的部活是参与不了了……
真知理拿着冰袋苦兮兮地去碰自己腿上的印子,又冰又疼,放下去又拿起来,拿起来又放下去,重复了好几次,越前都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走她手里的冰袋手起刀落压在她腿上。
真知理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呜呜……越前同学也太……”
“太什么?”
在校医说了二阶堂真知理没事后越前龙马拧眉担心的神色就缓和了。
越前看着娇娇弱弱的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第一次觉得女孩子哭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让他觉得心烦。
大概顺眼的人怎么看都会觉得顺眼吧。
“太……”真知理含着泪抽了抽鼻子,本来想控诉越前同学搞突然袭击都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时间,却在看见少年隐在额发后的猫眼含着笑时转了话头,夸赞他道:“太体贴了吧……”
“你知道就好。”
越前龙马抬了抬眼皮,和二阶堂真知理四目相对,少女饱蕴雾气的绯红色双瞳印出他的脸。
灼阳透过飘荡的窗纱轻柔地落在少女纤细的肩上,光影都在她的眼睛里摇晃。
空气中似有奇异又炽热的因子在嚎叫,烘烤得他的耳廓都开始发热。
“自己按着。”
越前龙马不安地站起身来,甩手将冰袋交给真知理。她伸手来扶,跟他脱手的间隙指尖交缠,他的耳朵更烫了。
“那我先走了。”
他随便扯了个借口,说要去看MOMO前辈打篮球。
“好的……谢谢越前君送我过来。”
该的。
***
离开医务室的越前龙马想了想真的去了篮球场找桃城武。
桃城武在休息区喝水准备下一场晋级赛,看见越前来还以为给他助威的呢,结果越前见缝插针:“MOMO前辈,你的自行车可以借我用吗?”
桃城警惕地看向低自己一年级的后辈,总觉得没什么好事:“越前你借我自行车干什么?”
“送脚受伤的同班同学回家。”
在听完少年言简意赅的回答后桃城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哦哦,原来是做好人好事啊,行,借给你了。”
桃城武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越前龙马,还让他小心点别把他的脚踏车蹬坏了。
“谢了,”少年接过钥匙一把揣进兜里,给桃城留下一个后脑勺:“那接下来的一星期就麻烦MOMO前辈走路上学了。”
“什么?”听见后辈说一星期桃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越前龙马又一遍的确认下惊叫起来:“一星期?越前你这就过分了吧,你知道我从家到学校要走多少路吗?今天让我走路回去也就算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越前这家伙居然这么好心打算接送同学上下学一星期?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吧!
桃城急忙跑过去一把拎住越前的领子:“先别走啊越前!你是送谁啊?是送龙崎学妹吗?龙崎脚受伤了?”
“不是龙崎。”
“不是龙崎学妹?那是谁啊?难不成是堀尾?”桃城武把越前龙马在网球部不管训练还是比赛每次都会来的固定的几个后辈猜了个遍:“额……也不是,那是哪个学妹还是学弟有幸受你这么大恩惠?”
“我们班的二阶堂。”他拍掉桃城的手,自顾自地往停自行车的车棚走。
“二阶堂……”越前说的这个名字他好像有点印象,从脑瓜里搜索了许久有张学妹的脸对上了:“就是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小姑娘?”
“桃城!你在做什么啊要比赛了快点回场上来!”
“啊对不起!来了来了!”场上的三年级前辈大声叫着桃城的名字,桃城无奈自己还没挖到越前的料就要回场了,八卦之心更是似星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可恶啊越前!等我比赛结束后一定要问个清楚!”
桃城的声音被少年抛在脑后,越前龙马攥着钥匙扣去学校的车棚拿脚踏车了。
……
———————————————————————
……
冰敷了好久又擦了药的二阶堂真知理准备回教室了,一下地发现自己的走路姿势变得相当奇怪,简直像是行走的癞□□……
这也太丑了吧?
但是拗正的话腿又很痛。
擦伤扭伤总是需要一段恢复时间,难不成她这几天都得用龟速行进吗……这也太丢脸了。
真知理给自己鼓了鼓劲,秉着疼痛感扶着手边出现的各种物体一步一步挪到了医务室外面又扶着墙一点一点蹭回了教室。
……刚开始学跳舞的时候拉筋开肩都没这么酸爽……不过明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吧?
回到座位上的二阶堂真知理拿了书包准备去跟班主任赤松老师请假,她排球比赛弃权了,今天的球技大会闭幕参不参加都一样,就是可惜看不着越前同学上领奖台拿奖了。
一踏出教室就碰到越前龙马的真知理呆了一下:“越前同学?”
越前龙马晃了一下手里的自行车钥匙,走了几步发现二阶堂真知理没跟上,又回过来等她:“怎么不走?”
真知理:?
他说:“送你回去。”
听到越前龙马说要送她回去的真知理第一反应就是达咩!
“啊?不用……不用越前同学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他挑了挑眉:“以你这个速度回到家估计得明天早上吧。”
“哪有这么夸张!”虽然不知道越前是从哪里搞来的自行车钥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跟他不顺路啊!
要是让越前龙马送她回家,那岂不是暴露了吗!
固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谎……但是她的那点小心思会被当场拆穿。
越前龙马抿了抿唇,对二阶堂真知理说不用他送有点不悦:“反正离得很近有什么关系。”
真知理低头看向自己白色室内鞋的鞋尖,想到他还没领乒乓球球赛冠军的奖项呢,又推拒了一次,然而越前只是耸耸肩表示这种奖项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真知理:“……”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脑袋蔫巴不情不愿(?)的二阶堂,淡淡说道:“不想我送的话就算了。”
他微敛着眼,长长的睫羽在眼睑处扫下一片阴影。
越前龙马没再看她,语气冷漠到生硬,周身包裹着彰显他现在心情不好的低气压带给二阶堂真知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眼看着他转身就要走,真知理也顾不得怎么才能圆上自己的谎就伸出了手抓住了少年的衣角。
他扫了一眼少女葱白的的手指。
“那就拜托你啦……越前同学。”真知理轻声说。
***
有人送回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送她回家的人还是越前龙马。
坐在他自行车车垫后座还能抱着对方的腰顺着春风迎着飘落的樱花花瓣,这种画面想想就浪漫,但是此刻的二阶堂真知理没心思欣赏和体会。
她本能地将手臂缠上少年的腰,脑袋里叽里呱啦的全是杂音。
……一会儿要怎么跟越前同学解释呢?
而被少女温软的手臂环抱住的越前龙马脑袋里装满了敲击的乐器。
没有乐手也在激.情奏乐。
自发又凌乱。
越前龙马在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却在经过他家后按照二阶堂真知理所说的路线又骑行了三个街区五条马路才送少女回到家,滚烫的神经冷却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跟我顺路?”
站在面前的少年声音听不出喜怒。
二阶堂真知理有些慌神,她想注视他的眼睛,又怕在他琥珀色的猫眼里看到失望和责怪。
……毕竟撒谎是不对的。
——可还不是因为想跟他一起走吗?
——直接告诉他好了。
——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少女咕哝了一声抬起了头,义正辞严道:“是顺路啊,因为想跟越前同学一起走……所以天南地北都变得顺路了。”
她看着他的双眼澄澈又明亮,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坦然自若的语气好像在说‘我就是撒谎了那又怎样’。
……确实也没有怎样。
主要是她的球打过来——
让他身体里的某个器官像是重新回到了对战伊武深司打的那场比赛上。
可是麻痹的不是肌肉。
而是他的整颗心脏。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