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许星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竟然还算平静。
许溪语气微冷：“怎么，意外吗？”
“确实很意外，”许星耀彻底剥去了伪装，“你是怎么这么短时间内发现并说服罗思远帮你的？”
许溪看了一眼叶竹，没回答反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知道？”许星耀冷笑了一声，“那就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的吧，我在家里装了监控。”许溪道，“虽然你让许重刻意挡了一部分监控角度，但小小总归是在你们离开之后不见的。所以肯定是你们中间的几个做的，排除一下就知道了。”
“是你计划的吧？”许溪又问，“为什么？”
“那罗思远和于灿是怎么回事？”许星耀兀自询问。
许溪皱了一下眉，突然换了话题：“下午我爸找你爸和许阳耀谈事情你知道吧？”
许星耀那边安静了一下，随即他了然道：“是你安排的？”
“我爸会听我的拖住你爸和许阳耀，你觉得……”许溪微微拖长声音，“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你爸还能在公司继续上班吗？我是他亲儿子，小小对我们家的意义你也了解，所以……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的，对吧？”
许星耀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在威胁我。”
“我在通知你。”许溪声音平静，他的情绪过了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许星耀笑了两声，随即道：“没想到，你倒是出息了。”
“你的目的。”许溪再一次重复。
“目的？”许星耀反问，“当然是为了看你痛苦，让你绝望。”
许溪沉默了。
“很难理解吗？”许星耀好似越说越坦白，“你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又治不好，以后根本没办法继承家业。但你爸完全没考虑过把股份分给其他亲戚或公司股东，就连跟你妈闹离婚都从来没考虑过把你从家产继承人选里除名。你的出身太过幸运，所以让人嫉妒。懂了吗？”
“那你以前何必跟我伪装的那么亲近？”许溪不解。
“看你满脸单纯相信我伪装出来的模样是另一种乐趣。”许星耀语带嘲笑。
许溪其实多少能猜到一些，只是听到许星耀毫不顾忌地坦白，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罗思远和于灿是怎么回事？”许溪不说话，许星耀便又一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被自己的朋友背叛，他想要一个答案。
“于灿是罗思远找的，至于罗思远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要求选择背刺你，”许溪淡淡道，“明天到学校你可以亲自问他。”
许星耀磨了磨后槽牙，神情阴冷。
“当然，我要提醒你。”许溪又道，“如果你敢以任何方式去伤害罗思远试图报复他，不管是生理还是精神伤害，你爸的工作都留不住。”
“又是威胁？”许星耀语气又沉又阴冷。
许溪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也别想试图通过收买其他人或者什么办法让别人去做，以后罗思远不管受到来自谁的伤害，我都会算在你头上。你对他最好客气点，你和他相安无事，许重的工作才能保住。”
“没想到你摘下面具，手段也可以这么狠。”许星耀冷哼了一声，“该说不愧是许家人吗？”
“比不过你。”许溪沉声回应。
“行，这次我认栽，罗思远我不会动，希望你答应的也能做到。”许星耀咬着牙哼笑，“没想到你真的移情到了那只猫身上，希望以后你也能保护好它。”
许溪沉默了一瞬，突然问：“你不会以为，你之前另外找人对小小那三次恐吓我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从物业的监控里找到他了。”
这一次，许星耀沉默了。
“不过我很好奇，”许溪是真的有一点不懂，“第一次能这么顺利就把小小带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把小小带走？把它放在小区最后那栋楼的位置也不是很远，我最后还是找到了。”
“你一开始就怀疑是有人故意对小小动手了吗？”许星耀反问。
许溪没说话，许星耀继续道：“没有吧，开始你只会疑惑，然后惊慌害怕，让你每天都承受这种折磨就是我的目的。”
有了互相制衡的手段，许星耀说话就更肆无忌惮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选择装监控，明显你已经在怀疑什么，我才选择一劳永逸冒险把它带走。但凡你发现的没有这么快，后续安排也这么迅速，你都会失去它，我也能完美脱身。可惜……”
末了，许星耀又补充了一句：“你确实成长了。”
不知道这句是夸奖还是讽刺，许溪闭了下眼睛，声音冷漠：“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我爸那边我会交代。”
说完，许溪挂断了电话。
叶竹一直在旁边听着，许溪开了免提，她听了全程。
虽然许星耀语气坦白，但她能确认，他没完全说实话。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许溪的情绪。
感受到叶竹关心的视线，许溪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叶竹没有说话，许溪也安静了一会儿。
“阿竹，你会觉得我很软弱吗？”许溪突然出声问。
“没有人规定你必须要坚强。”叶竹看着他，声音平静且柔和。
许溪弯了一下嘴角，但脸上没什么笑意，反而莫名悲痛。
“我有个姐姐，她以前养了一只很懂事的猫叫大大，小小是那只猫的孩子。”许溪突然换了话题，垂下的眼睫小幅度地颤动着，“前段时间，我姐姐病逝了。”
叶竹落在许溪身上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波动。
“我和她是双胞胎，患了同样的病症。”许溪声线颤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情况比我严重很多，却一直更照顾和包容我。她总说，要尽自己所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予我们她全部的爱，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白来人间一遭。”
“大大是我妈买给她的，她很喜欢，名字也是她取的。我偶然见过几次她和大大单独相处，那是我见过她最放松的模样。”
“后来大大怀孕，她看起来精神更好了，照顾大大都是亲自来。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可是……”
许溪哽咽了一下：“她病逝后，大大一直郁郁寡欢，连进食都很勉强。产后第二天，大大就去世了。”
“小小是它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照顾好大大和它的孩子，是我姐姐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