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链有自己的意识?它难道是活的?
艾薇有些难以置信地捏了捏手里的挂坠,能量的细线左右摇摆了一下,继续向前,碰了碰艾薇的眉毛,又碰了碰她的眼睛。
明知道自己是在用精神力观察,而不是眼睛,艾薇还是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
能量继续活动,在艾薇的鼻子上扫了扫,又在她的嘴唇上轻点了一下,
艾薇试着同样把精神力凝结,转移到正在来回试探的能量线上。
就在艾薇的精神力与它相互触碰的一瞬间,能量线“嗖”地缩回了项链里面,仿佛一个害羞的小孩子。
过了几秒钟,它又重新出现在了艾薇的精神范围里。
虽然不知道项链里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但艾薇基本上确定,它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毕竟她相信,埃琳娜不会把定时炸弹放在女儿的身边。
所以,艾薇试着用精神力去传达自己的友好。
终于,在反复的尝试之下,艾薇感受到了一种回应。
它似乎同样在说“你好呀”。
“你是这个挂坠的意识么?” 她继续问道。
然而得到的能量回应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线团,让人无法理解。
艾薇将精神力与之触碰,一点点地顺着细线来到了手上的项链挂坠表面,这里刚刚仿佛有一扇门厚重到难以打开的门,然而能量线出来的地方,像是在门上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艾薇抓住了这个缝隙,一头扎了进去。
里面的世界一片黑暗。
艾薇试着发散精神控制的范围,去寻找边界,但几个呼吸后,并没有结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挂坠里的空间一定要比它的外在大得多。
刚刚的那一股能量也跟了进来,它在艾薇的周围绕来绕去,像是在表示欢迎。
接着,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亮起了光。无数个亮着微光的“星尘” 缓缓出现在了黑色的空间内。
因为是精神力凝结的状态,艾薇此刻只能用精神去感知,没办法去将所见与现实进行比较。但她能够感受到,每一个“星尘”里都蕴含着能量。
此时,艾薇才注意到,之前和自己“交流”的能量线,也是这种“星尘”集合而成的,它们就是能量线意识的来源,而这些“星尘”是一个整体。
如果这些能量自己可以利用…… 艾薇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忍不住想到。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几颗离她最近的“星尘”一点点靠近了艾薇,将自己“附着”在了艾薇的精神力周围,然后在艾薇精神力的影响下变得透明,像是被她的精神力影响后进行了某种转化。
紧接着,艾薇像是感受到了来自所有星尘的催促。
“去吧,去试试吧” 它们说。
一瞬间,艾薇所有的的精神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超过了系统加载和记忆回溯的时候。
在彻底晕过去前,艾薇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来自脑海中的系统:
【检查到可以转化的能量,请宿主确认是否进行能量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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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离开后的甲板上,弗塞尔远远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随手拨弄着琴弦。
等到木门自动阖上后,他才走到了甲板的最边缘,仰起头,看着斜上方上一层的甲板开口道:
“想不到受人尊敬的魔法使也有偷窥别人的癖好么?
不对,偷偷地看才叫做偷窥,像这样只让关注的谈话一方知道你的存在,却瞒着另一方的行为应该叫什么?
一半的偷窥?还是说,保护呢?”
被“封锁”不向乘客开放的二楼甲板平台上,魔法使正手扶着栏杆眺望,越来越浓重的海风将他的头巾吹开。他看向远方的黑暗海水,并没有理会下方的搭话。
弗塞尔没有泄气,继续道,
“在卡耐卢号上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从没见你关注过谁,这个女孩对你有什么特别的?你要是真的关心她怎么不早点出现?”
魔法使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
“你的话太多了,弗塞尔。
小心今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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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知道,这里是小艾芙瑞亚的梦境。
她正站在当时记忆回溯停止站着的地方,抬头看着小艾芙瑞亚长大的房间:
房间里暂时似乎还安全,但室外部分的保护罩上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纹。
艾薇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因为惊恐,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
她试了试,此时的自己像是身临其境的旁观者,只能默默观看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
突然,身后进出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外传来魔法打斗的声音,少女捂着嘴将惊叫压了回去,想要后退却又发现,屋里屋外已经没有退路了。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出现了一个少女熟悉的身影。
“海蒂!” 少女冲向了自己的女仆张开的怀抱。可当她触碰到女仆时,才发现女仆的左手手臂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上面有黑色的被烧焦的痕迹,左边肩膀也已经几乎不能动作。
但少女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牵住了她的衣服,因为女仆的右手还握着法杖。
“走吧,艾芙瑞亚小姐,我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女仆说,眼神满是坚毅,抬起法杖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海蒂很熟悉这条通往宅邸主体的道路,可少女却并非如此。
小艾芙瑞亚心惊胆战地跟在女仆海蒂的身后,看着她施展魔法击退一个又一个被黑雾环绕的怪兽。
可海蒂也渐渐地流露出体力不支的神色,虽然还是一直在坚持,她的步伐却渐渐没有开始那么平稳。
“海蒂,是苏茜!” 小艾芙瑞亚看见不远处角落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拉了拉海蒂。
“苏茜.谢尔夫!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守在艾芙瑞亚小姐那里!” 海蒂也看到了苏茜,立刻责问道。
“我,我又不像你会魔法,怎么保护小姐呢,所以刚刚去找帮手了。” 苏茜眼神闪避。
“那帮手呢?你找到了谁?宅邸里所有的初级以上魔法师都在最前线和埃琳娜家主一起并肩作战,你去哪里找的帮手?” 虽然知道苏茜的存在是家主的安排,可海蒂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怒火。
“跟上我,我们护送艾芙瑞亚小姐离开。” 海蒂扭头护住小艾芙瑞亚,对苏茜说。
“我们要去哪里呀海蒂?不是去找母亲么?” 小艾芙瑞亚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女仆,有些惶恐地问。
“别担心,是家主让我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海蒂回答。
弗林斯特家族的宅邸一面被山林包裹,一面向海。想要去海港的方向,就必须要经过朝北向海的大门,也就是黑色的浓雾与魔兽来临的方向。
“再往前会很危险,艾芙瑞亚小姐您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知道吗?” 海蒂很想把少女抱起来,可受伤的左臂不允许她这样做,只好低头叮嘱。
小艾芙瑞亚用力点头。
可她们才向前行进不过几十米,就被一只超过两米高的凶兽拦住了去路。
这只被污染的魔兽身上同样被几乎液化的黑雾包裹,头上则长着巨大的树枝形角,远看上去很像一只麋鹿。可当它张开嘴,露出满口尖锐的牙齿,并冲着三人发出刺耳的、足以让普通人心境混乱的尖啸时,没有人会把它当成一只温顺的动物。
海蒂带着她们后退了两步,将已经还算镇定下来的少女推给了正捂着耳朵发抖的苏茜,自己夹住法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液。
魔法卷轴早已经用完了,她从怀里掏出了仅剩的一张魔法符文。
这是一张高级符文,使用后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魔法师的精神力和魔法感知,代价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几乎不能使用魔法。
平时,海蒂从来不会使用这种竭泽而渔的手段,可如今她的精神力已经濒临枯竭,也无暇顾及后果了。
海蒂将符文放在了手心,又用手握住了法杖,等待着几秒中后符文效果显现。
可就在这时,眼前的魔兽双目变成了血腥般的红色,再次昂首发出了比第一次更加恐怖的尖啸。
挡在最前面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海蒂身体晃了晃,几乎跪了下来,双眼和双耳都开始流出鲜血。还没来得及展开效果的符文和法杖一起落在了地上。
“海蒂,海蒂!” 小艾芙瑞亚虽然同样受到了魔兽的攻击,却因为一直被保护,所以神志还很清醒,她担心地想要扶住海蒂,却被带着一起坐在了地上。
而作为普通人的苏茜则几乎已经在她们身后缩作一团。
魔兽似乎有明确的目的,看到面前的场景,它原地抬起前蹄,颈部前倾,似乎就要朝着她们冲过来。
“海蒂,我不是说过让你自己也注意安全的嘛!我的小艾薇,带着海蒂后退。”
一个穿着白色魔法师裙的身影闪现在了魔兽与小艾芙瑞亚一行人之间。
她抬起双手,磅礴的自然的气息从她的双手间喷涌而出,凝结出的绿色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径直冲向眼前的魔兽,一层层地死死将魔兽禁锢其中。
随着“嘎吱”一声,魔兽头上的双角竟然被藤蔓巨大的收束力折断,而魔兽周围的黑雾也被密不透风的藤蔓牢笼阻挡、吸附。
片刻之后,刚刚阻拦住她们去路的魔兽竟然在藤蔓之中爆裂破碎,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
随着束缚对象的消失,藤蔓也渐渐失去了色彩,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小艾芙瑞亚却注意到,有一丝黑色的“气体” ,在魔兽破碎后快速升到了空中,消失在了越来越低的黑暗云层里。
不过她并没有太在意,
“母亲!母亲你来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了眼前的魔法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