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夏也是第一次见闻斐亦。
想着以后会在姚禹州的记录片里常常遇见,便主动归类为,“同事。”
闻斐亦歪了歪头。
贺随并没有松开许柏夏的手腕,对方那句亲昵的称呼让他极度不舒服。
“我在你工作室没见过他。”
“新同事。”许柏夏笑了笑,低头看被贺随握住的手腕,她轻抿唇瓣,没有挣开。闻斐亦混迹娱乐圈多年,看人很准,面前的男人对他的敌意很强烈,他扫了眼许柏夏被握得那只手腕,笑得人畜无害,“姐姐。”
许柏夏听他又喊,皱眉。
贺随指骨收紧,捏着她疼,许柏夏轻晃了晃手腕,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闻斐亦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
许柏夏被问愣了,愣得不止她,一旁久未开口的叶弘同对于贺随的举动早就震惊了,苦于没找到说话的机会。听到闻斐亦这么问,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贺随看,想看出什么,奈何贺随除了脸色沉,没有波动。
闻斐亦之于她,只是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贸然打听让她觉得这人很没分寸感。一股强烈的视线睨来,许柏夏意识到是贺随在看她,仿佛也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姚禹州从后面走了过来。
“都没走呢。”姚禹州看到他们,蓦然神情一凛,面向叶弘同,“叶总!”
叶弘同,“姚导啊。”
许柏夏省略了闻斐亦的话,晃了晃胳膊,引起了贺随的注意,她仰头,莹润的眼底是他俊美的面容,近距离下,他的鼻尖有一颗很小的痣。
“你先松开我,好疼啊。”她轻轻地说。
舒缓柔柔的嗓音总是会让人觉得是在撒娇,贺随喉结滚动,松开了手。他指骨覆盖处的红痕如同丝丝缕缕的红线,缠了她手腕一圈又一圈。
“抱歉。”
贺随指腹轻蹭过。
许柏夏只觉一道电流划过灼热的肌肤,她胡乱揉了把手腕,“没关系。”
“叶总怎么在这,这位是?”姚禹州精明的眼神望着贺随,心里犯起嘀咕,叶弘同的影视公司是他这次纪录片的最大投资方,能和叶弘同一道的非富即贵,看他这周身的气质,冷冽,干净,绝非池中之物。
叶弘同道:“朋友。”
姚禹州忽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贺总!你是华扬科技的贺总!”
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人物,突然看到真人,姚禹州显得十分激动。闻斐亦也听说过,不久前他在南大交流会上的照片好像还上了热搜。
贺随还惦记着她的手腕。
闻言,稍作点头,“嗯。你好。”
“你好你好!”姚禹州激动的伸出手,贺随几不可察的皱眉,回握他。
许柏夏干巴巴的站着。
沈容的电话催了过来,她也不久留,“我还有事,你们聊,先走了。”
贺随收回手,“送你。”
又是姚导又是叶弘同的,还说等会去打高尔夫,许柏夏摇了摇头,晃了晃手机,说,“不用。我和沈容约好了,她的车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许柏夏笑了笑,一一打过招呼。
叶弘同好整以暇地盯着贺随看,向来清冷寡情的人,盯着人远去的背影看了半天。他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笑得耐人寻味,贺随眸光睨向他。
闻斐亦扯了扯唇角,“姚导,我也走了。”
姚禹州和他相熟,随意挥了挥手,热情招呼贺随,“不如进去喝杯茶?”
“不必了。”贺随直言拒绝。
姚禹州面上露出几丝尴尬,看向叶弘同,后者笑,“对,我们还有事。”
“哦哦,那就不打扰了。”
姚禹州没有强求,叶弘同和贺随打小就认识,贺随的随是随意、随和的随,但他绝对和这几个字不搭边,甚至天差地别。冷心冷情的,极厌恶阿谀奉承之人,姚禹州完美符合,不过,现在主要问题不是这个。
他们约了打高尔夫,单浩文已经到了。
叶弘同看贺随兴致缺缺,打听起许柏夏的事,“你和学习委员怎么回事?”
球场上,风光大好。
晴空万里无云,贺随手持高尔夫球棒,对准,挥杆,白球的抛物线精准入洞。
单浩文将鸭舌帽反戴,闻言,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你说许柏夏?”
“他俩?”单浩文指指贺随。
“你刚才是没看见,咱们贺总对许柏夏又是拽手腕又是说悄悄话,那眼睛恨不得腻在人身上。”叶弘同挑了下眉,“你看那谁,就是喊许柏夏姐姐~”他故意拖长了音,恶心贺随,“就他,你敌意还挺大啊。”
单浩文不信,“你说得是他?”
他认识贺随也有十几年了,压根没见他对那个女生不一样,学生时代时,那情书是一沓接一沓的收,那些女生被无情的拒绝了,也不死心。
况且他和许柏夏的交集不多,没见什么特殊,怎么刚回国见到人之后,又是什么介不介意当什么新郎,又是牵手腕。单浩文单方面认为叶弘同逗他,叶弘同耸了耸肩,调侃,“他要送,人家还不让他送呢。”
“还有这回事。”单浩文哟了声,“我记得以前都是他拒绝别人呢。”
两人呢呢半天。
贺随皱眉,“有完没完。”
叶弘同收敛了些不正经,“行,换了话题,之前奶奶不是催你相亲吗?”
“最近有没有进展?”
“有。”
叶弘同和单浩文对视,单浩文不可思议道,“什么意思,你真去了?!”
“嗯。”
叶弘同:“谁家姑娘啊。”
贺随被他俩叽叽歪歪说得烦,不理会,挥杆,又进一球,他的白衬衫收拢在裤腰里,窄腰宽肩的,双腿修长,侧脸冷然。这样的长相和家世一相一个准,他们好奇的是女方是谁,能让贺随这么轻易的做决定。
“不对啊。”单浩文道:“你这边相亲,怎么还对许柏夏那么亲昵。”
贺随懒得理他。
许柏夏上了沈容的车,手机来了新消息。
上午她同意了宣主任介绍的客户的好友申请,回了你好过去,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这也是常有的事,过了几个小时,对方终于回复了。
沈容听到了声,“谁啊?”
许柏夏打开手机,“宣主任介绍的。”
对方声称自己添加好友申请后,就上了飞机,刚刚才落地,很抱歉。
许柏夏:[没关系。]
许柏夏:[你方便的话,把需要修复的画作发给我。]
对方还未回复,许柏夏看向窗外,猛地想起什么,“你是不是追星?”
“对啊。”
“那你追闻斐亦吗?”许柏夏问,说着,手指自如的点进百度,搜索闻斐亦,年纪轻轻的,出道还挺早。三年前出道,今年才十八岁。
“我的新墙头。”
沈容看着前面的路况,有个车不打转向灯变道,骂了句,接着问她怎么突然问起。
“姚导邀请我参加的记录片里,他是常驻嘉宾,我刚才在里面碰到他了。”许柏夏越说越觉得沈容的眼神恐怖,幸好是在开车,不然沈容非得激动的扑过来,“他在里面你憋到现在才说,你应该喊我进去啊!”
“我没想起来,就觉得他眼熟。”现在想想,应该是沈容给她看过照片,平时,许柏夏不关注娱乐明星。沈容懊恼不已,“回头来得及吗?”
“……他应该走了吧。”
她们的车都开了十多分钟了,沈容哀叹,许柏夏宽慰道,“没事,半个月后拍摄,他作为常驻嘉宾肯定在,到时你有空就来剧组探我的班。”
“好姐妹!”沈容乐了。
许柏夏手机震动,是刚才的客户,对方发了张图片,她打开,画作破损比她想象中的严重。颜色破败,纸张杂而乱,边缘处有许多的磨损。
颜料倒没什么考究。
许柏夏粗粗过了遍,应该不是名家画作。
[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将画带到过去给您过目。]对方发来一句。
许柏夏:[周一下午两点。]
对方回了好,许柏夏把地址发过去,沈容想吃的那家日料店到了。
商场六楼,沈容买了张彩票。
许柏夏跟风也买了一张,运气不错,赚了三百,沈容那边亏了三十。
沈容道,“今天你请。”
许柏夏比了ok手势,两人进了日料店,说起宣主任介绍的人,沈容了解一点,“好像是宣主任亲戚家的侄子,一直在新加坡工作,近期才回国。他那画不是什么名家,是家传的,说是清朝的一位地方知县。”
“你先看看,接不接的看你。”沈容怕因是自己介绍,让许柏夏为难。
许柏夏弯唇,“我知道。”
点好餐,许柏夏退出微信界面时,将之前的闻斐亦的百度百科调了出来,他出道虽早,但演过的剧挺多。沈容扫了眼,看到闻斐亦三个字,侃侃道,“怎么,你也对他有兴趣了。我是去年才追他的,他给一部国漫里的少年角色配音,非常戳我,粉了,然后搜他演过的电视剧。资源挺好的,合作的都是业内大咖,就是年纪小,演技还要多磨炼。”
“作为粉丝你还挺公正。”
“那必须!”沈容抬了抬下巴,骄傲,“我追他又不是因为他的演技。”
许柏夏知道,“你看重的是脸。”
沈容连说了几个对字,“他就是典型的小奶狗,笑起来虎牙特别可爱。”
“看着就像弟弟,妈粉很多。”
闻斐亦的脸很有亲和力,她当时就联想到了小狗,确实很容易吸引沈容这样的女粉。许柏夏退出百度,摁熄了屏幕,倒扣,沈容支着下巴。
“不过还是你老公那张脸绝!”沈容说:“放娱乐圈绝对是天菜级别!”
“咳咳——”
许柏夏正在喝茶,差点被呛到。
疯了吧她,好端端说什么老公!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尴尬又别扭的称呼。
沈容无辜,“你怎么了?”
许柏夏拍了拍胸口,“你直接说贺随就行。”
沈容不以为然道,“你都领过证了,可不就是老公,有什么好害羞的。”
“……”
许柏夏深呼吸,沈容立即闭唇。
倒扣的手机这时响了声,许柏夏查看,古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贺随的头像如此刺眼。
Hs:[奶奶刚才问我们,什么时候搬去御龙湾。]
作者有话要说:阿至: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