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能救公主,但至少,可以陪着公主去狼窟一起。
想到这里,红锦定了定神,细心插上送来的嘴华丽那只发簪。
苏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和她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是在没有自保之力时候,这样的美丽带来的只有厄运。
红锦打开另一个木箱,拿出里面的衣服,而后惊呼一声。
“这是娘娘那件星月流萤裙。”她回头高兴道:“自从娘娘…它便被收回库中,您再也没见过它。”
淡蓝色长裙外是银色纱衣,隐隐能看的金丝勾勒出星月。
柔顺的衣料被轻轻抖开,苏筱仿佛看到一抹皎洁月华倾泻而出,紧接是月华之中璀璨星光,星月齐辉,确实不愧名为星月流萤。
自带特效的衣服也太神了。
红锦:“奴婢给您换上。”
系统及时提醒:【别看了,你来这干兼职又不是真的来当公主的,赶紧打包,快快,我给你在床上放了个箱子,你有什么都往里面放。】
苏筱眼睛一亮:‘都能带回去吗?’
这要是都能打包,那她可就发了。
【回去要过关,有些能带,有些不能带,标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总比空手回去好。】
一听能带走,苏筱立刻喜上眉梢,当即从床上摸出个小木箱,让这位宫女把那便宜爹送来的衣服首饰还有她自己的珠宝通通塞进去,连自己头上的饰品也不放过,一锅端,通通打包带走。
红锦迷惑看了眼那怎么都装不满的木箱,奇怪问道:“那公主您穿什么?”
苏筱想也不想:“给我找件白的来。”
“白?”
“就是白衣服白腰带,头上再捆一条白发带,简单点就行。”
红锦不明所以,照着吩咐出去找了套全白的衣服,等苏筱换完,她顿觉眼前一亮,衣袂飘飘,即使一身素净,公主也美得宛若兰花仙子。
就是——红锦欲言又止道:“公主,您穿着这衣服去见王?”
苏筱:“这不挺好看。”
红锦:“可是——”
苏筱:“我觉得挺好的,走吧。”
红锦闭嘴,总感觉今日的公主有些不太一样,但又有人来催苏筱,她便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公主一同前往。
去正殿路上,不出红锦所料,即使宫女太监不敢正眼看,但一身白的苏筱也吸引了无数偷偷打量的目光。
到了正殿。
苏筱抬头看那庄严华丽的建筑,嘴角一翘,平日无知女眷是绝无可能踏入这议政要地,但现在,里面的议政王公贵族都靠她这公主,要地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刚进去,苏筱便看到一名身着朝服官员拦住她:“殿下,您怎可如此穿衣打扮?”
苏筱拍拍衣袖:“不好看吗?”
面对这张绝色娇容,大臣说不出难看,但依旧道:“您一身白衣也罢,还带着缟巾,这可是凶丧之服!”
苏筱一脸疑惑:“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大王健在,您,您这样不就是在咒,咒——”大臣不敢说下去,只得转身对王座上的君上行一礼。
怪异的目光看来,窃窃私语涌来,苏筱倒是安然自若走到王座前。
然后便听到便宜爹低喝道:“胡闹!本王派人送去的衣裳首饰,你却穿成这服模样是在羞辱本王?”
苏筱点头:“确实。”
诸位大臣一怔,是万万没想到向来柔弱的公主还敢当面顶撞大王。
苏筱嘴角一翘:“大军围城半月,女儿想了许久,本想有那良将领兵,定能退敌,结果听闻军粮急缺,将士投敌,实乃闻所未闻。”
武将们脸黑了一层。
“又想我国与邻国向来互通有无,国内大臣素来有谋略,定能联合邻国,一同退敌,结果至今听闻,竟无一人敢出使救国。”
文臣脸也黑了,却见大王并无意止住公主,想来是让她继续说下去,恐怕这说的也是王心中所言。
苏筱:“但女儿也不怕,这宫中还有英明神武的父王,想来父王为天帝所选,安邦定国不在话下,区区月人也只能俯首称臣,结果万万没想到,原来该定国安邦的是我呀。”
文武大臣悄悄去看王,果然王怒不可遏:“闭嘴!”
但公主不但没有闭嘴,反而更大声:“思来想去,昨日您不许女儿习剑,也不许女儿读书,说我只需呆在宫中养尊处优,自然有人习兵治国去保护我,结果到头来,那些人在哪?”
殿上有人面露羞愧衣袖遮脸,有人脸色涨红,愤愤难言。
上面的大王,更是又难堪又尴尬,恨不得下来捂住她的嘴,却知道这更是难堪,更何况,现在他们都仰仗这位公主,才能在月国兵马下苟延残喘。
于是所有人只能听这公主指名道姓骂道:“后来我恍然大悟,想来前面那些人都死了,只能让女儿去卖身求和,所以女儿这一早,就连忙给这些可怜人奔丧,作为一国公主,这份责任自然义不容辞。”
王蹭一下站起来:“来人!”
话音刚落便冲进来两名侍卫。
苏筱拿出一把匕首比在脸旁,冷笑道:“处置我之前可记得,要是我气狠了,先把自己脸刮了,咬舌自尽,画像已经送过去,人家也同意了,到时候这城中也找不到第二个脸能长成这样的人,你们排队想卖身求和,那月国将军还嫌你们肥头大耳恶心人。”
“万万使不得!”
“公主!”
“公主还请三思!”
一看到她要毁容,所有人都急了,毕竟他们的脑袋还全挂在这张脸上,被骂两句算什么。
王冷笑:“待本王把你捆了,塞了嘴送过去,看你还有没有话!”
苏筱:“父王,这世上有的是办法恶心人,我活不了,但这黄泉路有人陪我是一点也不寂寞。”
一听此言,大臣们连忙上前求情:“大王,莫要如此意气用事。”
“王,现在乃非常时刻。”
“公,公主也是逼不得已。”
王看着苏筱有恃无恐的模样,磨了磨牙,挥手:“下去吧。”
侍卫们闻言,连忙滚了。
苏筱哼了一声,看着大王和下面的臣子像被捏了脖子的鸭,满脸有话要说,但连个屁都不敢放。
到这里,苏筱大概已经清楚这殿中的软柿子程度了。
总体而言就是,一整个殿上的裤子脱完了,都凑不齐三厘米的阳刚。
系统:【你这么阴阳怪气了,不怕被人打。】
苏筱:‘哈,这帮人要是有勇气收拾我,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顿骂还是解气。】
苏筱:‘骂一顿不痛不痒的,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你还想干嘛?】
大王冷冷看着苏筱道:“你胡闹够了没有?”
苏筱:“没有。”
“你——”
一身素衣公主笑起来,双眸宛如秋水,温柔唤了一声:“父亲。”
大王顿住,心中一软,叹气:“罢了,为父知道你心中不甘,可我大洮又怎么能与那鬼国抗衡,只是苦了你——”
苏筱:“女儿不苦。”
大王闻言,那气已消了大半,正要哄她,忽然又听苏筱道。
“今日女儿便要离开,只是有一个长久以来的愿望,不得满足。”
大王想起自己这名公主幼时丧母,恐怕过得并不圆满,今日又觉得她牺牲颇多,又怕她自残害人,便抱着补偿的心态问道:“是什么愿望?”
然而公主抬眼,露出一张无辜且依旧美若天仙的脸。
“想看父王在这宫前……”
苏筱缓缓吐出两个字:“裸奔。”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
酒馆二楼,一人倚栏而坐,黑色长发束起,潇洒干练,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张薄唇轻轻抿起。
低沉悦耳声音道:“你倒也不用跟着我。”
站在角落的黑衣男子轻轻摇摇头。
凤翱抬眼,看向街道人来人往,嘴角翘起:“他们不知我身份,出不了大事。”
黑衣男子低声道:“将军,这到底是敌国之中,怎能让您孤身一人前往。”
正对话间,忽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紧接全民震动,向一个方向跑去。
凤翱面露好奇,给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尘闻言消失在黑暗中,不一会又把打探好的消息报上来。
“您还记得这小国想要为您献上一位公主?”
凤翱闻言挑眉:“我见过画像,若是真如画中所示,确实是一位美若天仙,世间绝无仅有的佳人。”
她眉露讥讽:“只可惜,这么个好的肥肉到了嘴边,谁会为了一个公主放弃?”
凤翱似笑非笑:“更何况,美人计,对我可没有半点作用。”
尘:“这些民众轰动,与那公主有关?”
凤翱想起来,好像是今天,她不感兴趣道:“难不成这些人民舍不得那公主,都要去见一见她。”
尘摇头,然后道:“根据内线,实际上公主是今日才知和亲之事,但也无力回天,于是她身着素缟上正殿以示王公大臣已死,洮王卖女求和。”
凤翱闻言笑了:“这个性格倒是不错,我喜欢。”
尘闻言,面露犹豫。
凤翱:“继续说。”
尘闭了闭眼,凤翱还是第一次在这位属下脸上看到这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而后,那位公主又以命相逼——”
凤翱:“?”
“让她的父王,也就是这位洮王——”
凤翱:“嗯?”
尘一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在王宫前裸奔。”
“噗——”
凤翱刚喝的一口好酒全喷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