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野新去了他的休息室,他指了指被他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看起来有一点大的包裹。“喏,都在那里了,你自己应该拿的回去的吧。拿不回去的话也可以留下一些在我这儿。”
“先说明,我没有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动过你的包裹哦。”上野新补充道。“只不过那股桃子味儿那么浓,让人想要闻不到也是不可能的吧。”
“上野医生……”你的脸皮最近是不是又变厚了一点?
清希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将这句话给忍住了。
不是她被“邪恶势力”压迫到不敢反抗,而是她是真的怕了对方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对她的头动手搓。
不喜欢被人揉头归不喜欢,可是真的被人揉了那也就揉了,可是这其中不包括眼前这个人,他那是揉吗?那是恶趣味的搓。
打开包裹,正如上野新所说的那样,里面是被包了好几包的桃干。
就凭着空气当中飘荡着的浓郁的桃子果香,清希也能判定出来这些桃干一定是挑选了品质最好的制作出来的。
看着一个个被包了好几包的包裹上面的小签子,她拿了一包出来留在了办公桌上,在对方“欸!只有一包吗?反正那么多,再给我留一包呗”的超级厚脸皮的声音下,清希果断抱着包包裹走出了休息室。
还留下来干什么?被对方惦记自己的东西吗?
抱着东西一路回二楼宿舍,路上遇到了芽衣和小惠,不像是对待上野新那般,她随手就拿了一包桃干送了出去。
回到宿舍,她将包裹放到了小圆桌上,拆了其中一个小纸包,拿起里头其中一块桃干送进嘴里,下一刻果肉自带的淡淡香甜味道就充满了她的口腔。
尝过桃干,她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这个大包裹里的其他东西上。
比如那一封怎么看都非常的厚实的信件上面。
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件,不意外的,所看到的是他人帮忙代写的字。
由于信件太厚,清希花了一段时间才把上面的文字阅读完。
怎么说呢……
清希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重复的内容只是改了一个意思写了三次,她是不是该说一声帮忙代写这封信的人真的好有耐心吗?
同样,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这封信看起来会那么的厚了。
将手上好几张信纸分成了五份。
其中三份分别是阳太、翔以及爱梨的,剩下两份,一份是雷之呼吸培育师的,信上的内容很简洁,是感谢她在去年过年前给他买的新衣,另一份是她才在阳太三人的信里头提到的名字叫我妻善逸的男孩子的,是阳太、翔、爱梨的师弟,因为被女孩子骗了钱从而差一点就饿死后来被桑岛兹悟郎捡回来的孩子。
按照他们三人的意思总结一下,他就是一个满脑子想着小姐姐,只要是个小姐姐哪怕对方满嘴谎言他都会相信的笨蛋家伙。
属于他的那一封信上的内容大概就两个意思,向自己介绍一下他自己,嗯,又或者说是说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再来是对于阳太他们三人有个可可爱爱的妹妹会在过年的时候托人给他们送东西的份外柠檬感,所以今年过年,他也要收到妹妹酱的东西的二货发言。
当然那封信上写归写,可是最后的几行字的内容,却又不是他的那种发言调调,那种正经的道歉并且已经教训过自家不成器的弟子意思,怎么看也应该都是雷之呼吸培育师桑岛兹悟郎的发言。
单就只是看着信上的内容,清希眼前就有画面感了。
先将桑岛兹悟郎和我妻善逸的那两封信收回信封里,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阳太、翔、爱梨写给自己的信上面。
三人除了写了今年桃山上的桃树结了不少又大又甜的大桃子,他们摘了不少都晒成了桃干装在一个又一个纸包里头托隐部人员给她送过来外,除此之外他们还收集了不少的桃胶,桃胶性味甘苦,有清湿的功效。
当然,女性一般都拿她来与银耳,木瓜等放在一起炖煮来吃,清热止渴,养颜抗衰老,缓解压力,润肠道等等功效。
不过,她觉得这种事情阳太他们绝对是想不到的,所以,应该还是去缠着他们的培育师问了他很多的东西了吧。
好的,又有画面感了。
咳,话题有些跑远了,再来就是,他们遇到了狯岳了。
不,准确的来说,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在我妻善逸之前他们三人就要先有一个名叫狯岳的师弟了。
清希没有见过狯岳,所以也不知道是他本人太会演,还是那位雷之呼吸的培育师和悲鸣屿行冥有着相同的捡孩子的习惯,在捡我妻善逸那个光看信就让人会觉得会是一个特别好骗又特别的沙雕和二货的孩子之前,他差一点就准备收养狯岳了。
至于为什么是差一点,那自然是因为“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了”,狯岳之前怎么把鬼引回来杀死了同伴的事情全部都被阳太、翔、爱梨抖了出来。
这都和鬼合作了,身为与鬼站在对立面的培育师又怎么可能再收养这样的孩子,不但没收,桑岛兹悟郎在对方想要逃跑时将人给抓住了,等到隐部人员过来,直接将人交给了他们。
信上最后也没有说怎么处理狯岳这件事情的,不过,她想最后他们都会将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告诉悲鸣屿先生。
清希坐在木凳上发了一会儿的呆,她扒拉了扒拉,背刺同伴的人已经找到并将会接受处罚,这样一来,悲鸣屿先生的内心应该会稍微好受一点了吧。
至于另一根名为“沙代”的刺,她想,只要时间过去的久,他也会慢慢放下的。
富冈义勇清醒过来时透过窗户看到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和朦胧到阻挡视野的倾盆大雨。
他面无表情的对着窗外看了很久,蓝色的眼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无机质的冷光感,令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冷冰冰的,难以接近。
富冈义勇只是在发呆。
重伤沉睡不知多久的大脑此刻显得迟钝无比,哪哪都痛的身体被一圈一圈的绷带缠绕着,他就是想要动一动也特别的费劲。
他捋着昏迷之前的事情,接收任务前往某个突然就有了活人祭祀的被大山环绕的村子里头去查询鬼的踪迹,确定鬼的存在,最后杀死他。
再那之后……
再那之后,他的鎹鸦引来了隐部人员将重伤的自己抬走……然后,自己在医馆里头遇到了……姐,姐姐?
不,不是姐姐。
蓝色眼睛注视着窗外大雨倾盆之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哪怕对方撑着雨伞,也很难将那如被捅了个窟窿从而从中倾泻而下的大雨阻挡在外。
他就看着她撑着伞在已经被雨水打的有些颓败的绣球花之间慢慢走着,时不时的还要蹲下来手往那绿叶之间去拨一拨。
她在找什么?
富冈义勇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
那到小小的身影渐渐的向着他这边的病房挨着墙生长的绣球花找来,忽的,像是找到了什么,他看到她用空着的手快速的向着绣球花丛中伸出,待她的手伸出来时,手上已经提着一只浑身湿淋淋的鎹鸦。
富冈义勇:??
下雨的话,鸟类不是应该会自己找地方躲雨的吗?他不太能理解那只鎹鸦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应该是脑子不太聪明吧。
昏暗的光线之中,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已经被淋了半湿的女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隔着窗户,又伴着大雨落下发出的击打声,令他不能听到她对着鎹鸦说了一些什么,可是看她那眉毛都快要竖起的样子,想来也是被那只傻鸦的骚操作给弄的生了很大的气了吧。
可能是觉得站在大雨里头训斥一只鸟儿的自己也看起来傻傻的,于是她停下了训斥,提着那只被雨淋的湿漉漉的鎹鸦小跑着回到医馆之中。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富冈义勇收回视线。
好小只!
所以……她不是姐姐。她只是与姐姐长的很像的……妹妹……
不过,她刚才那种板着脸教训人的样子,真的和茑子姐姐好像啊……真凶。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贴上“真凶”标签的清希此刻手正倒提着次郎,气势汹汹的往楼上走。
“你可真能耐啊。”
大门一关,整个屋子瞬间就成了一个密室。
将手里头这只全身羽毛都淋湿的鎹鸦一丢,下一刻得到自由的次郎扑腾着翅膀狼狈的在屋子里头乱飞着,最后像是发现屋子里头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可供自己躲的它不情不愿意的降落在圆桌上。
从木箱里头找到一大一小两块毛巾,小的那块往次郎的头顶罩去,大的那快则被她对着自己的头罩了下来。
让次郎自己背过身去后,清希开始脱身上被大雨淋湿的衣服。
她一边脱一边嫌弃的就对次郎开嘲。
“你是不喜欢亲近人,而不是不能和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下大雨了,你就不知道飞进来躲一躲的吗?”脱掉湿掉的衣服,换上干净的干衣服,她两只手按着毛巾搓着同样湿掉的头发转过身来,坐到小圆桌前,对着背对着自己的次郎后背就是一戳,“再说了,只是少在我这里吃一顿饭而已,你要不要这么拼命?你们鎹鸦在总部那边的伙食也非常的不错吧。”
背脊被戳的往前踉跄了几步的次郎转过身,随着它的转身,身上的毛巾滑了下来。
它拍了拍翅膀,“我付了钱的,开饭,快点开饭。”
被翅膀上的雨水糊了一脸的清希抹了一把脸。她吐槽:“你一只鸟为什么数学学的那么好?”
拿起小圆桌上的小毛巾重新罩在次郎的身上,手动给它擦着羽毛上的雨水,“别动,先让我帮你把身上的羽毛擦干,否则你今天没有晚饭吃。”
对于一只鸟生只剩下吃的退休鎹鸦,次郎这一次到是没有反抗。
清希擦着擦着突然双手抱住了它,忽的,她出声道:“欸!次郎,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好像长大了一点呢。”
“是因为最近伙食太好了,所以吃胖了吗?”抄起次郎,清希左看右看。可惜手边没有另一只鎹鸦做比较,不然她可能还会发现点什么。
一只乌鸦的体重在1-3斤左右,而她手上这只……
用手掂一掂的话,估计有到5斤了吧。
这都快要赶上一只鸡的体重了,确定没有问题?
嫌弃归嫌弃,不过清希还是开启了透析之眼,看看到底是最近这段时间次郎的伙食太好从而长肉了,还是它的身体出现了二次发育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一通检查过后情况比清希想的第一种可能来的好一点。
次郎长肉是长肉了,但是同样的,它的身体骨胳也出现了长大,大概长了一公分长左右,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将通体羽毛擦干,又喂了它今日份的晚餐她就没有让它冒雨再离开。
反正这只已经在总部鎹鸦们的饲养员那里有过报备,今年它不回总部那边的饲养员看到今天外面这么大的雨也应该知道它是被她留下了。
让次郎就在屋子里头休息之后她就下楼去了。
六点之后医馆大部份的医疗人员都会回去休息,又或者是去井边洗衣服等自己的事情,剩下两三人值班到晚上十一点左右。
今日轮到她值班自然是不能躲在屋子里头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