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陈小麦加入村民,与他们一起齐心协力将盖在上面的茅草一一搬开。

一家五口,一个老人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都没有逃出来。

好在被压在底下的人因为茅屋较轻,身上没受什么致命伤。

男人护着老人,女人护着两个孩子,正好有一跟横梁掉落下来,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一家人躲在角落里,身上居然只有一些轻伤。

老人家被救出来之后一边感谢解放军一边碎碎念,“菩萨保佑,多亏了菩萨保佑。”

来救人的女兵们哭笑不得。

这处房屋都已经清理干净,所有人集中在最后一处倒塌的房屋,继续紧张救援。

有一个老人被困在屋里,知道有人来救人,大喊自己被大梁压伤了腿。

他的儿子儿媳在外急得直哭。

救援的人不得不小心行事。

胡佳静双手没有防护,已经破了几个口,渗出血丝,她奋力搬开一块块木头茅草,发誓要比陈小麦做的好,强烈的胜负欲让她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淅淅沥沥的雨中,视线模糊不清,也顾不上擦。

风中传来什么声音,她没来得及反应。

旁边的人却清楚看到屋旁的大树上一根粗.壮的树枝终于支撑不住,从天而降。

底下就是在奋力救人的胡佳静。

太快了!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

陈小麦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斜刺里伸出手,把胡佳静拉进她湿漉漉的怀里。

树干斜擦着胡佳静的胳膊掉在地上,溅起一滩泥,落了胡佳静满头满脸。

和危险擦肩而过,胡佳静心脏重重的跳了两下,才缓过气来。

明明很冷,此时她脸却有些热。

她一米八的大高个缩在陈小麦的怀里,看看掉落的树干,比她的头还大,被砸中不死也要掉层皮,心里一阵后怕,诺诺道:“谢谢。”

陈小麦脸上也沾了几个泥点子,露齿一笑,朦胧细雨中面庞沉稳又大气,十足的安全感,“没事就好。”

她上前搬开树干,加速挖掘,终于救出困在屋里的老人。

直到这一刻,陈小麦才松了一口气。

除了最后一个屋里被压伤腿的老人,还有一个孩子高烧不退。

情况已经算是很好,岛上年年刮台风,家家户户有些应对,岛上的孩子也城里的孩子皮实些。

只有一个平时身体虚弱的孩子受了惊吓,这才发了高烧。

村里没有卫生站,只有一个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的房子也被压塌了,虽然人没事,但是药都被埋在废墟里。

刚才尽量清理一些出来,都给村民们用上了。

但是伤腿的老人和发烧的小孩比较严重,赤脚医生本来医术也就将将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现在药都没了,实在是束手无策。

卫生站在岛的另一头,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去那里求医不现实。

陈小麦当机立断,带老人和小孩返回军营。

赤脚医生给老人的脚临时做了处理。

陈小麦三两步上前,蹲下身,背起了老人。

那孩子的妈妈主动跟随一五一班一起回军营。

走了一个小时,胡佳静主动过来换岗。她个头高,背起来更稳更方便。

接连换了三个人,终于到达了军营。

军营里知道了外面的情况,紧急准备好了一块空地专门用来收治不方便去卫生所的受灾村民。

一五一班是最早回来的,接下来又有好几个受伤的村民被士兵背了回来。

在军官和士兵们的努力下,混乱的场面得以控制。

留在军营的军医不太够用,一五一班被征用去做护士,做些包扎伤口之类的活。

几个女兵来不及喘口气,一直干到下午四点,伤员还是在源源不断的送来。

得闲的士兵们把女兵们换下来。

一五一班一直沉浸在紧张的工作中,被换下来才发现肚子咕咕响,昨天晚上她们担惊受怕了一夜,时刻担心台风把大礼堂压垮了,仅仅眯了一下,梦里还都是狂风暴雨。

一早上起来又是徒步去村庄,又是救人,又是包扎的,现在只觉得又困又饿。

匆匆往肚子里面塞了几个馒头,喝了一大碗水,谁都顾不上爱干净,往床上一躺立刻睡着了。

只有陈小麦在填饱了肚子之后继续返回空地继续帮忙。

胡佳静看到了想跟过去,但是实在累到抽筋,今天还受了惊吓,心里几番挣扎。

今天在生死关头被陈小麦救了,她终于愿意承认,陈小麦她比铁人还铁人,她这种肉做的人比不上是很正常的!

望着陈小麦的背影,终于放弃,一头栽进床里,睡了过去。

军医见陈小麦又回来了,把她赶回去休息。

陈小麦拒绝了,拿起纱布就开始帮忙。

军医见赶她不走,人也还精神,也不再说话,现在确实缺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

一直忙到凌晨一点,连军医都撑不住了,陈小麦才回到宿舍休息。

这一觉睡得香甜,她沾床就受到了周公的召唤。

第二天早上,生物中准时叫醒了陈小麦。

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她轻手轻脚的起来。

窗外的道路已经清理出来,拉拉杂杂的树枝、树干堆成了一座小山。

用来收治受伤村民的空地上变得空空荡荡,村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被安排在军区招待所。

路上只有几个匆匆来往的士兵。

其中一个经过的军官见到陈小麦后走了过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听说你昨天晚上辛苦到凌晨。”

陈小麦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平时这个点起来惯了,睡不着。”

郁桦好笑的看她一本正经的回答,说道:“不用这么正式,就当做是普通战友闲聊。”

陈小麦哦了一声,她对于普通战友除了不会行军礼态度也差不多。

“昨天我们救援的村庄伤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送到军营来治疗,已经处理完毕。岛上其他地方的情况怎么样?其他的村庄还好吗?”

郁桦叹了口气,“不太好,根据伤亡统计目前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陈小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表情稍显落寞。

郁桦安慰道:“我们虽然是军人,但是也没办法救所有人,不要因此自责。这种天灾人力无法控制,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昨天陈小麦去的村庄已经是情况最好的,后面的村庄受灾更加严重。有的房子被粗壮的树干压塌了,里面的人无一幸存。还有村民的屋子塌了逃了出来,却在外面被台风吹起来的石头击中,现在还昏迷不醒。

陈小麦是新兵,经历太少,郁桦不想说太多打击她的士气,压下心底的郁结,转头表扬陈小麦。

“我听说了,你昨天不但去参与了救援任务,还救了一五一班的胡佳静,当班长就要有这种气度,没有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影响团结,我没有看错你。”

说到这儿他还有点自得,军营里都是粗老爷们,但郁桦是个例外。他之前学过一段时间乐器,当时还想进入文工团,他爸坚决不同意,这才当了普通兵。

陈小麦拉练途中向他借担架,他就知道胡佳静要面临什么,不过这点小手段只是策略,他并不在意。这次陈小麦果断出手救人,证明他确实没看错人。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陈小麦,让她趁着这次救命之恩去和胡佳静和好,带好队伍也要讲究方法。

陈小麦不知道为什么郁排长会误会,正色道:“报告,不知道您那里听来的谣言,我和胡佳静并没有私人恩怨,我们关系很好。”

郁桦有点尴尬,咳了两声。听人说谎她绝不是第一次,但是陈小麦这样脸不红气不喘,倒打一耙还神色镇定略显无辜的倒真是第一次。

难道是个心思深沉的?

望着陈小麦丝毫不心虚的神色,委婉提醒:“那你之前借担架是?”

陈小麦疑惑,“当时我向您解释过,胡佳静强烈要求继续跟随队伍前进。当时大家缺水且疲劳,没有办法用背或者抱的方式帮助她。既然如此,用担架自然方便快捷。”

郁排长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当时是他自己同意的。

郁桦:“就这么简单?胡佳静同意坐担架了?”

郁桦是个学乐器的,心思敏感,自认为对于女同志的心思一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略知一二,因此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对于结婚谈恋爱不感兴趣。

陈小麦回道:“胡佳静她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后来一直很配合。虽然她没有通过自己的力量完成第一次拉练,但是我认为她完成任务的决心值得表扬。”

“同时她在这一次救援任务中也表现的相当出色。我认为不能够以第一次拉练任务中的意外作为评价标准。至于私人恩怨那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两人感情很好,胡佳静一直配合我的工作,在一五一班训练中也是最出色的。”

陈小麦以为郁桦在指责胡佳静拉练还需要用担架,趁机表扬胡佳静。她作为班长,对于这样刻苦训练的兵一百个满意,尽力为她洗刷偏见。

郁桦神色古怪,回忆接手一五一班训练的情况,终于摸清了陈小麦和胡佳静的关系。

一个缺心眼不知不觉把竞争者收拾了?

胡佳静可能到现在估计还不知道真相!

“哈哈,”郁桦急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笑声,“没有就好。你是班长,一定要带头团结同志,好好加油,我看好你!”

他拍拍陈小麦的肩膀,不动声色的走过她身边,这才忍不住笑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可惜这快乐只属于他一个人,在他身后的陈小麦一头雾水,就很迷茫。

因为军医严重缺人热闹,一五一班被留在军营继续打下手。

陈小麦自觉不用八个人都留下来,申请继续参与救援。

郁桦批准了,让她跟随自己前往更远的地方救援。

经历了三天三夜,终于所有的废墟都清理干净。

陈小麦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面板,增加了二十点积分,其中十六点是救人的奖励,四点是帮助伤员疗伤的奖励。

终于松了一口气,陈小麦满足的进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