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吉也好奇这能与云怀枫齐名又低调很多的将军到底是何许人也,毕竟当初自己还对他生了不轨之心。可等见到时,金吉吉觉得还不如当初见到阿重的时候有感觉,既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
两人徐徐而来,城主白厉稍稍靠后半步,两人身后还有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色巨狼和一头个头稍稍瘦弱一些的猛豹。
年轻男子一身藏蓝战袍,上身还有一层薄薄的战甲,左手扶着挂在腰间的长刀,一身的萧杀之气让修为弱的人心惊胆战,真正浴血而归的强者!男子剑眉英挺,薄唇轻抿,双眸锐气逼人,身材高挑却不粗犷,犹如天空中的雄鹰,冷傲孤清。
金大头和晏伟发出了迷妹般的感慨,“将军真帅啊。”
“没有阿重帅。”金吉吉在心里补了一句。想到阿重的离开,心里还是哽得慌。人哪,若是心里头已经驻了一个影子,再如何优秀的其他人,也要消匿在这道影子里。今天的金吉吉,看到风姿卓越的云怀枫,看到气宇轩昂的战将军,也心如止水,勾不起一丝波澜。
“咚、咚、咚”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修为深厚者眼露讶色,云怀枫亦不例外。
众人的心跳,仿佛跟随这将军脚步的节奏,一下又一下。能够轻易牵引他人的气机,这样的修为,已经臻入化境,怕是离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也不远了。以前只是听闻王豹将军领兵了得,武学修为也不错。没有想到竟然不错到如斯程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此刻,众多江湖人士暗暗心惊。果真是大王朝的名将,文武双修且文武都出类拔萃,若非云怀枫有偌大的皇极阁为靠,怕也要被王豹将军比了下去。不少家有妙龄女子的宗门,心思更是活络了起来。毕竟云怀枫只有一个,王豹将军位高权重,修为可怖,放眼天下,也鲜有人比得上。
战将军行至金大头一家所在的位置时驻足,眉间微蹙。
“启截山脉,胡阚的胡家军,金大头,当时位居十三长矛营的副营长。”白城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这家伙,”白城主腹诽,“除了行兵打仗的事,其他事在他耳朵里就跟放屁一样,还是不响不臭那种,说完就烟消云散。昨日才跟他说了一遍,今个儿就给忘了。也不知道就这记性,以后娶了媳妇,搁哪屋还记得不。
战将军将头微微侧左看向金大头,金大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冲,这情况,跟当时洞房花烛夜也没差多少了,只是洞房花烛夜那会除了脑门充血,两腿/间自然也不例外。
战将军冲他点点头,“金大头,启截山脉,胡阚胡家军,十三营副营,不错。”言罢,自顾往前走去。
金大头忙不迭地抱拳,“将军厚爱,将军厚爱。”虎目噙泪,就算儿时被父亲夸奖都没有这么高兴和自豪,转头朝容仙道,“娘子,你听到没,将军记得我,还记得我。”
容仙一边拍拍夫君的手臂,一边看了战将军一眼,心里想着,“记不记得你有还待商榷,说的话跟背词似的,还背得这般木讷也是少见了。”
此刻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小的铁锤门门主之所以得到将军青眼有加,是因为门主曾经从过军,跟将军一起打过仗!只是跟将军并肩作战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此人能得将军如此青睐?方才两人的模样,也不见得有多熟络。可不管如何,铁锤门算是在朝廷里点了卯,有点身份了。”
“竟是如此。”金梦雅恨声道,“走了他的狗屎运。”
就在此时,一声狼嚎冲天而起。
白玉狼皇的身影从众人的眼前掠过,他后腿一蹬,整个身子弹地而起,迅如闪电地跃向白玉台。只见他的尾巴一扫,白玉栏杆上的一个兽像瞬间粉碎,它则稳稳地落在台中央。
“你个败家子。”跟战将军行至前方高台处的白城主直接破口大骂,“这金刚石兽像乃从京中运来,每个千金不止,你个狼崽子就这样踢碎了,拿什么来陪?你卖身的钱都还不起!”城主大人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轻咳一声,声音和缓了下来,“当然啦,今日是赠兽宴,不是卖兽宴,这家伙白送的,诸位放心,不收钱。”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城主到底是生气,还是显摆?看着全场数十个兽像,按白城主的说法,每个千金不止,那整个白玉台就价值连城了。大家翘首以盼,万众瞩目的白玉狼皇,到了城主的口中竟然满是嫌弃,还说是白送不收钱。朝廷的财大气粗,在白城主这泼妇骂街似的三言两语中可真是彰显无遗了。
众人更加兴致盎然,要知道那可是金刚石,坚不可摧的金刚石!顶尖的龙象境武者,甚至玄武境中阶武者竭力一击,都不一定能够将金刚石击碎,可见白玉狼皇之强悍。
袁老朝着金大头一家笑着解释道,“见怪不怪,见怪不怪,这死变态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发癫。”
金大头吓了一跳,那可是城主哪,他们哪能怪,哪敢怪?城主大人就算天天发癫夜夜变态关俺们屁事。晏伟轻叹一声,“听闻城主大人尚未娶妻,同是天涯沦落人哪,我懂,我都懂,”晏伟望天,“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得劲,一张嘴馋得很,一颗心空得很,一根棍子硬得很,一颗心痒得很,一只手忙得很,还有”
话音未落,金大头蒲扇般的手朝他的嘴巴一扇一遮,“丫的你再给老子丢人现眼,老子让你一身肉碎得很!”
金灿灿低声道,“师兄不也没说什么,只是棍子是何意?”容仙扶额,吉吉掩嘴浅笑。其他人一脸鄙夷地看了晏伟一眼,首位就被这种人渣给霸占了,真特么老天不开眼。
白玉狼皇暴躁地环顾四周,绿眸炯炯,让人心底发寒。
想要得到狼皇的认可,江湖豪杰岂会知难而退,定要闯上一闯。右侧各家弟子所站的位置,有三名年轻人已经走了出来。
虽然多数人都认为卫兽斋对收服白玉狼皇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江湖人,从来笃信机缘二字。机缘虽飘渺难觅踪迹,却也阻挡不了江湖人这颗想碰撞的心。若是让卫兽斋先出手,那还有自家什么事?好说歹说抢个时间差,指不定狼皇瞧着顺眼就从了,反过来就没卫兽斋什么事了。
三名年轻男子昂首挺胸地走近白玉台。众人自是兴致勃勃,也想看看狼皇作何反应。
狼皇瞥了他们三人一眼,缓缓地趴下身去,打了个哈欠,若是换成一张人脸,那就是一副百无聊赖,生无可恋的模样。
狼皇认可你,你才有机会跟狼皇交战。即便你实力不如它,只要你得狼皇青睐,第二关的交战它自然会给你放水。
为首的年轻人较金大头师徒二人还要更加孔武有力,那虬结的肌肉盘曲交接,犹如高大的树木凸起在地面上那纠结成一团团的树根,饶是抢眼。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朝台上的狼皇拱手道:“在下隐煞门隐逸,见过狼皇!”言罢,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套银灰色的物件,将其呈上。
“此物乃用我门内秘宝天鳞为狼皇制作而成的战甲,天鳞取自巨岩蟒的鳞片,其坚硬程度,更甚于金刚石。狼皇若穿上它,攻守兼备,战力飙升!”男子颇为自得地道。
他话音刚落,场中便有一丝骚动,因为天鳞实在太难得了,巨岩蟒长居深山老林,大多数时间都在洞穴蛰伏,即便遇到,也难以将其斩杀,原因无他,巨岩蟒身躯太庞大了,且传说中的巨岩蟒,只要有三分之一的身体,它便能重新恢复。这隐煞门倒是舍得。
金吉吉瞄了那件战甲,轻哼一声。她的兴趣向来广泛,尤其裁剪制作衣服,对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她所有的舞服,都是自己画图设计的。所以她只稍一眼,便看出这件战甲的裁剪原本应该是按成人穿的马甲制作,只怕是为了“勾引”狼皇,特地根据狼皇的身形改了下设计。
容仙显然也看出来了,掩嘴笑了笑,朝金吉吉道:“这隐煞门倒是精明。”袁老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精明用错地了。狼皇是何等高贵的物种。野性未驯的狼皇以自己的筋骨皮毛为傲,任何华服也比不了。再者说了,狼皇向来厌恶蛇类,让他穿着蟒蛇的鳞甲,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金吉吉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袁老果真见多识广。”在心里补了句,“听着这狼皇跟你生的一样,撅个屁股你就知道它使拉屎还是撒尿,也是奇了。”
大家视若珍宝的天鳞,狼皇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眼中还闪过一抹厌恶。狼皇低吼一声,头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右爪一挥,残影掠过,只听到低鸣的铿锵声。那壮汉连退几步,好不容易站定,才发现手中的天鳞战甲,其中有几块鳞片已经弯曲甚至折断。
众人哗然。不少宗门眼露惊艳之色,尤其是卫兽斋的长老,兴奋得胡须都翘了起来。太彪悍,着实太彪悍了。要知道大家印象中的白玉狼皇,也就是龙象境的顶尖强者,但以方才的身手看,怕远超于此。没有一个龙象境的顶尖强者能轻而易举地凭借手掌之力将偌大的金刚石像一击粉碎,更不可能凭借手掌之力将巨岩蟒的鳞片击弯击折。要知道巨岩蟒可是玄武境顶尖武者都难以奈何的主啊。白玉狼皇能够破了天鳞,岂不意味着它与巨岩蟒有一较高低之力?
隐煞门的隐逸满脸通红,仓皇拱手,手持天麟铠甲匆匆回到自己宗门所在之处。
这一来,第二名年轻男子额头直冒细汗,极度的紧张和期待压得他差点透不过起来。他颤颤悠悠地从衣襟处掏出了一张画像,身子微颤地向前,在离狼皇不远处的白玉石台上,小心翼翼地将这副画像打开。
修为差的眼力有限,只能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
坐在白玉台上方,处于最佳观战区的战将军和白城主看得最是清楚明白!
“噗”,白城主一口清茶差点喷出来,好歹给咽了下去,“尼玛,连这狗东西都有人送美女。”
战将军缓缓转过头来,“你这狗东西难道没人送吗?”顿了顿,转过头去,“忘了,你是拥有御赐黄裤衩的人。”
白城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尼玛,你不提裤衩会死?会死?会死?老子今年一定要晋升七层,一定要给自己开荤,不,一定要给自己吃上一顿全肉宴!
金吉吉一家修为差,且画纸是平铺的,自然看不大清楚,只看到一抹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扛着锄头带着镰刀上山,手抖,累,喝点酒儿睡觉觉了,更得晚,诸位见谅。叔估计自恋了,有没有等更的都不一定。还是要群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