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晚楚勋进严家起,就对阮蓓淡然无忌,那温和眼神就仿佛两人之间并没其他。
起先还在躲避着他,然后便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阮蓓虽说性冷情淡,可心里隐隐是有不适的。毕竟彼时褪去遮掩的一幕,是她人生所头一遭经历。
楚勋推起她裙子时,看到牡丹绽放的娇翘,一瞬间的怔愕。原本听他说洁身自好,身边干净,怕是未曾见过。看来只是未见过长得像她那般的,以他的身家哪种场面没经历?
她的心就平静下来,反而放得洒脱。楚勋伸出手置换舞伴,她笑得充满礼节性。
怎知他现在又俯她额上怨怪,说她不记得他,嗓音还有点情侣间的亲昵在。
阮蓓再想想刚才和洋青年跳舞,偌大舞池那么些人,次次就总撞上他。不禁都开始怀疑,是他存心故意蹭的。
阮蓓自然没忘记楚勋,她不去想起他罢了。
她便应道:“楚先生名声威赫,听了不少你的风云叱咤,等闲不敢招惹!”
啧,不敢招惹这不也招惹了,床都和他同睡过。
楚勋噙唇不语,只微敛眼皮盯睨阮蓓,专注和她交流舞步。
音乐节奏比刚才加快了一些,男人的手托着阮蓓腰肢,他的步子踩得稳,阮蓓稍稍凝神便能跟上动作,竟然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不像刚才洋青年,和她说着步法,阮蓓记得算牢,他却自己走错了。
女人腰软臀腴,一袭美人鱼裙裾只到小腿处,勾勒着胯线的婀娜。薄纱半覆着颈下雪白,不过寻常耀眼的礼裙,穿在她这却格外的勾人。楚勋想把她扣在怀里,不允许别人看到。
他已探知严怡是她同学,并非来找严睿的,骨子里的偏执欲念才舒缓。听到阮蓓如此说,心又吊起,沉声问道:“哦,都听说了我什么?”
这会儿的舞姿开始相拥,他边说边环过阮蓓的头抵近胸膛。奢贵西装上幽淡的甘涩香水,看到他领带别着精致胸针,莫名想起他扯掉上衣,埋在她怀里深吸浅啄的种种。
男人的线条没有一丝累赘,不知道为何,明明他并非军]务之职,阮蓓却总觉得他不论气宇,还是举止行动的感觉上,都像是军]尉。那窄悍腰腹抵着她,都可瞄见他的块块腹肌,是就像日常锻炼的将官,带着莫名正邪莫分的蛊惑。
双颊蓦地赧红,阮蓓咬唇道:“说你不近女色,禁]欲止涩。看来楚先生内外两副面孔。”
她生得娇韵可人,羞恼时像一朵清透的池莲,活在画上。楚勋暗舒口气,好笑地宠溺语调:“这么快就把自己归为‘内’了。你既都是我的内人,在你面前自然无须约束,我有多想要就多欲,你见了更不介意。”
顿了一顿,又凝重道:“我也仅对软软你一个如此!”
他一本正经地不动声色,忽然就对她改了昵称。
阮蓓知道这‘软软’,非‘阮阮’。前天晚上睡前,他搂着给她改的,特意强调过词的意味。阮蓓,软软宝贝,以后是他的心肝。
本以为楚勋今天淡漠寻常,早把此事忘掉了。
阮蓓想揶揄他,怎知反被他抓住了话头,回迎一番。
她作生气模样,仰头直接道:“楚先生既然已知道,我们事实上并不合适,就不必再说这些含糊不清的话。”
哪对合适的人,会在关键的时刻忽然冷下来。
楚勋并不认为。他知道阮蓓是个心冷淡定的,什么在她这儿都不过眼。可她身体并不冷厌他,那白皑媚颤的牡丹既灵敏又夺目,稍稍轻啮便莹艳润红,从唇到颈涡至往下都是。
她冷的是心情,这个女人大概有把身体分开感受的能力。比如坐在柜台前算账,拨拉算盘、翻账单条子、看人、说话,互不打搅。
楚勋蹙了蹙眉,他更多是要她的作伴。
带着冤屈地盯住她:“所以就打算不要我了?我可连着四十个小时睁开眼、闭上眼,想的全是你!”
又说:“只是一次浅尝辄止,并没到事实,就能据此决定不适合在一起?而且这很重要吗,我说过你不愿意的,我都不要求。只希望你能陪着,随时能见到你。”
阮蓓抬头,看到他眼里的光泽。上次误会他混枫帮,今天又听说他是手段非常的名门之后,他于她真是迷雾重重。
阮蓓问:“那你的意思,仍要继续?”
楚勋没有直接答,只道:“玛莉卡酒馆的短工我给你辞掉了,明天不用再去。之后我每月每周都会给你花销,另外再置一张卡,你可以去任何银行随意支取,需要什么也可直接告诉我。不想让你被别的男人整天使唤、打量着。”
既霸道而周到。
阮蓓扫了扫四周,这个男人他是备受瞩目的,而自己今晚注意者也不少。
阮蓓提防被谁听到,就敛住怒意低声道:“我并没答应你,你已开始安排我,楚二爷未免仗势压人?”
楚勋颔首,温柔轻哂:“怎么敢压你,你又不允许?辞掉是考虑你的课业,你到申城为了上学,开课后还能有时间再去打工?如果非要打工,我给你找了一份,在江淮路753号的宅子,有个赵老师赵太太需要人帮忙整理书稿。每天中午去一个半小时,每周三元。她不喜欢太被人打扰,你做完自行离开就好。”
经他如此一说,阮蓓竟答不上来。她确是考虑欠妥了,若没楚勋提醒,学校马上开课后,她的房租和零工又要面临窘困。
她总不至于要去找梁笙的境地。
楚勋在她面前并不提及梁笙,事情果然如他所言,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这让阮蓓自在许多。
阮蓓就琢磨着道:“我需要提几个要求。第一,我们之间关系需保密,不对外公开。二,不能影响我学业。三保持我个人的自由。四,在距离更近一步之前,先不同居。”
她默了一下,又坚定地:“还有,如果我们互相无爱,那么为期不超过两年。如果有相爱……”稍凝眉思想,又认为不太可能。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就觉得楚勋也暂是蛊惑的魅力,莫名不确定的无知,却想象不到未来他们会以哪种方式相伴。她便道:“其余再说。”
楚勋听明白她还是有心的,不由轻柔地拂了拂她头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想你更多属于我!”
一曲结束,那边有两个穿卡其色西装和白衬衣皮马甲的酒水商人,举杯示意楚勋交谈。
楚勋眼眸沉寂,然后便倜傥地松开阮蓓,端起旁边的杯子踅了过去。
阮蓓跳完四曲也累了,云菲菲正在舞池和严睿依偎,秋晶窝沙发坐着。她的皮鞋商公子今晚没参加。
对阮蓓唏嘘道:“阿蓓,你竟然和楚勋跳起舞,你和他都聊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跳得很有美感。”
楚勋在这之前,已经和服装行的千金跳过两段,被踩得烦了才交换舞伴。旁人并未怎么想,秋晶的眼里也只有惊讶。
几乎见到楚勋和阮蓓的人,总离不开夫妻相、情侣、和谐、登对等词语,好生奇怪。
阮蓓做淡漠地答:“教了我跳舞的步骤,没聊什么其他,他话不多。”
秋晶点头赞同:“那倒是。这位只有在需要的应酬场合才谈笑风生,平时生人勿近。”
楚勋那边的窄厅小座上,卡其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和白衬衣马甲梳分头小生,叼着雪茄笑笑:“楚二爷这次辛苦了。”
楚勋靠坐上沙发,点燃一支烟:“哼,这话怎么说的,霍伟你也别太厚道。”
他扯开西装外套,凤目看向阮蓓,盯了又错开。
白衬衣的霍伟被噎得未语,旁边中年的宣誊把酒瓶递给他,说:“确实辛苦,临时的,有劳勋公子自己看看。”
楚勋睇了眼那瓶侧的豆大汽雾,修长手指抹除。
阮蓓又被拉去和严怡见了会儿客,那几个霓国商人两眼咄咄地相约阮蓓跳舞,阮蓓托辞需要休息会儿,心里琢磨着如何拒绝。
不多会儿,一个小厮走过来,低声道:“有位先生说,阮小姐若腹痛就去楼上换掉礼裙,十五分钟后他在门口车上等你。”
阮蓓如醍醐灌顶,怎就没想到这个借口呢。她睇了下,楚勋坐的那处位置不知道何时已空。便上楼换回了自己的衣物,拜托佣人对严怡解释,可能喝的冰酒不太适合,头晕腹痛,就先告辞一步。
从严府院外的小台阶下来,果然看到墙边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黝黑发亮的车体,车牌号是1357,阮蓓想起云菲菲说的,他还有四个1的车牌,真青睐单数。
车窗落下,映出男人无可挑剔的俊脸,眼底似清鸷迷惘。忽而又优柔,转头对她示意:“上车吧。”
小董已经被楚勋打发去办事了。小董走之前懵逼且欲言又止,从勋哥被“挠”破嘴唇回来后,这两天都没睡实,抽个烟都易开小差。小董想到是梁笙妹妹,但不敢问,毕竟这俩是对家。
阮蓓走到车旁,楚勋已经打开了副座驾的门。女人换上初见时的那身杭月青旗袍,七分的袖子与纤白手腕,今天穿了新式的胸衣,莹婉婀娜。
她坐进来,车里顿然晕开沁人淡花香,惯性地并起膝盖。楚勋覆过去亲了一口唇珠,男人气宇谜冽,沾了她口红的薄唇充溢诱惑,羞得阮蓓失语:“别在这里亲。”
“没人看见。”他又坐正回去,敛起眉宇发动了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一章入V了,入V前三章评论送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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