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把刀,五个亿

手机从掌心滑落,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向榻榻米。

禅院直毘人火速捡起,用力按下挂断键,立即把手机丢了出去,多耽搁一秒都要爆炸!

他震惊了,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时透月真的是小孩吗?太腐败了吧!

前面说的话都还算能接受,但但但但是!她竟然要包养小白脸!还、还供她玩乐?老年生活更是……不堪入耳!

“嘟嘟嘟——”

盯着话筒看了两秒,时透月淡定地把电话放回原位,无视周围路人或诧异、或鄙视、或惊恐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往家的方向走。

哼!凡人怎么可能会懂她的宏图壮志,在地狱关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熬出头,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吃喝玩乐!

前提是需要搞钱,自己家属于小康,虽然衣食无忧,但无法让她过上骄奢淫逸的浪荡生活。

与其指望爸妈,不如靠她本人努力。

那两人平时工作都忙到飞起,没什么时间管她,现在正值暑假,可以随便出去浪。

回到房间取出全部积蓄装进小书包,再上网查询去咒具店的路线和所要搭乘的交通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时透月迈着潇洒的步伐出发,目标是新干线车站。

横滨,霓虹著名港口城市,不仅空气清新、风景宜人,还有着亚洲最大的唐人街,各类美食应有尽有。

如果忽略这边的“特产”——各类大小帮派,横滨可以说是理想的养老地。

好在帮派成员基本都是互相打,一般纷争不会波及到普通老百姓,某些思想极端的危险分子除外。

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被卷入帮派乱斗会很麻烦。

时透月在车站厕所隔间“召唤”出日记本,翻开后呼吸一滞,今早还是空白的纸页上出现了让她差点心脏骤停的文字。

——8/3 02:13 家中 被尖叫声和巨大的响声吵醒,顺着声源来到父母房间,父亲倒在血泊中,半边身子已经消失,咒灵正在啃食母亲的尸体。

02:14 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物理攻击也可以打到咒灵,但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

02:37 从窗户飘进来一位形似少年的咒灵,不仅祓除了作恶的那只咒灵,还帮我治好伤口。

天啊!她只是出了趟门而已,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一堆问题塞在脑海里,如同解不开的乱麻。

是外部入侵还是内部产生?她为什么能看到咒灵?为什么第二只咒灵要帮忙?

多思无益,她就是个外行,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买到咒具,晚上去和爸妈挤一张床,在咒灵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其解决。

按照原来的“剧本”,她即便没有咒具也能跟那只咒灵交战二十分钟,说明对方就是个菜鸡,根本不足为惧,否则她早寄了!

至于第二只咒灵,百分百是友军,还拥有奶妈技能。看来咒灵和人一样,都有好有坏。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传说中的咒具店。位置很偏,所处的街道萧条冷清,感觉不到什么人气。

店面没有挂招牌,大门用灰色布帘挡了一半,店内除了套老旧桌椅外,唯一的“摆设”就是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时透月眉头紧蹙,怎么没见到咒具呢?找错地方了?先问问再说吧。

“您好,我是来买咒具的。”

话音落下,老爷爷缓慢睁眼,又伸了个懒腰,耷拉着眼皮盯着她瞧。

“好小一只啊……你也太想不开了吧,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非得当咒术师,做这行的一个比一个命短。”

“我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使者。”时透月摆出正经脸,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大大的“V”。

老板被她逗乐,低头笑了笑,不予置评。

他起身走向墙角,抬起手朝前一推,隐形门的边缘缓缓浮现。

时透月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类武器琳琅满目。小到匕首,大到薙刀,整齐有序地陈列在红木架子上。

目光流转,她立马相中把小太刀,刀鞘漆黑如夜,雕有绚丽的樱花纹案,握住刀柄缓缓抽出,露出的火焰花纹刚烧刃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亿。”

噗!时透月瞬间眼前一黑,敢不敢再离谱点?五个亿都能在港区买塔楼的房子了!

她睁大双眼扭头看向老板,期待对方突然嘿嘿一笑,跟她说这是在开玩笑,其实只要五万块。

快说啊!

被她瞪得后背发毛,老板连忙解释:“那是特级咒具,肯定贵啊,你要是预算有限就买四级的吧,最便宜的只要十万。”

除去返程的交通费,她手上只有五万,连最便宜的都买不起!但倘若没有咒具,凌晨就要被灭门了……

“老板,请问可以分期付款吗?”

“不可以!”老板态度坚决,“这是我做生意的底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时透月继续挣扎:“那能出租吗?我就借一晚,明天还回来。”

老板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反问:“你当我是做慈善的?”

有钱不一定会幸福,但没钱大概率会变得不幸。

首先她不可能明抢,咒具价值连城,用膝盖想都能明白,看守这家店的老板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咒术界的扫地僧,她打不过!

那么只能求助“外援”了。

找到电话亭,时透月依次拨通父亲、母亲的电话,谎称要买裙子,需要五万块。结果皆以失败告终,老爸没钱,老妈拒绝帮她买。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给禅院直毘人拨去电话,随即酝酿出哭腔:“叔啊,敬爱的表叔啊!您能借我五万买咒具吗?求求了,救救孩子吧!叔!您是我唯一的叔!”

“不借!还有,你不适合当咒术师!”直毘人果断挂电话。

好冷漠一男的,不过也怪她,早知道就不吟唱了……她真该死啊,闲着没事瞎嘚啵啥呐。

果然,做人不能太诚实!

富婆闺蜜现在和家人在澳洲度假,而舅舅他们为了安抚受惊的景光,此刻正在北海道散心,明天才回。

其他亲戚不是住的太远就是完全不熟,连联系方式都不记得。

这次实属走投无路,时透月决定重操旧业——去街上摸几个钱包来凑经费,尽管这么做很对不起那些无辜的路人,但她真的是没办法了,爸妈的性命危在旦夕,今天必须把咒具弄到手。

她发誓,等以后赚了钱,一定翻十倍捐给孤儿院当做“赎罪券”。

盛夏的中午日头正毒,无数鸣蝉声嘶力竭地苦叫,人行道被烤得滚烫,躺倒就能烙个三分熟。

时透月蹲在树荫下,口中叼着根快融化的棒棒冰,视线四处搜寻。

没一会就相中趁手的大肥羊——身着灰色衬衫的中分男青年,当然重点不是他,而是他牵着的那位金发小女孩——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小女孩和她年纪相仿。但那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绝对没有血缘关系,应该是大小姐和执事?

无所谓啦,反正干完这一票她就能买刀!

把吃空的棒棒冰塑料壳扔进垃圾桶,她一路尾随,直到男人在报刊亭买了份报纸,亲眼看见放钱包的位置就在右侧裤兜,才决定行动。

双手插兜,脑袋微垂,时透月一副稳如老狗的架势,与男人擦身而过的刹那,迅速将指尖伸向钱包,轻轻一夹就到手。

完蛋……搞砸了!

由于手腕被攥住,她下意识地扭过头,一张俊朗的脸就停在距离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男人轻挑眉梢,紫宝石般的眼眸中透出几分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小妹妹,你胆子很大嘛。”

作者有话要说:屑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