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掌心滑落,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向榻榻米。
禅院直毘人火速捡起,用力按下挂断键,立即把手机丢了出去,多耽搁一秒都要爆炸!
他震惊了,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时透月真的是小孩吗?太腐败了吧!
前面说的话都还算能接受,但但但但是!她竟然要包养小白脸!还、还供她玩乐?老年生活更是……不堪入耳!
“嘟嘟嘟——”
盯着话筒看了两秒,时透月淡定地把电话放回原位,无视周围路人或诧异、或鄙视、或惊恐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往家的方向走。
哼!凡人怎么可能会懂她的宏图壮志,在地狱关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熬出头,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吃喝玩乐!
前提是需要搞钱,自己家属于小康,虽然衣食无忧,但无法让她过上骄奢淫逸的浪荡生活。
与其指望爸妈,不如靠她本人努力。
那两人平时工作都忙到飞起,没什么时间管她,现在正值暑假,可以随便出去浪。
回到房间取出全部积蓄装进小书包,再上网查询去咒具店的路线和所要搭乘的交通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时透月迈着潇洒的步伐出发,目标是新干线车站。
横滨,霓虹著名港口城市,不仅空气清新、风景宜人,还有着亚洲最大的唐人街,各类美食应有尽有。
如果忽略这边的“特产”——各类大小帮派,横滨可以说是理想的养老地。
好在帮派成员基本都是互相打,一般纷争不会波及到普通老百姓,某些思想极端的危险分子除外。
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被卷入帮派乱斗会很麻烦。
时透月在车站厕所隔间“召唤”出日记本,翻开后呼吸一滞,今早还是空白的纸页上出现了让她差点心脏骤停的文字。
——8/3 02:13 家中 被尖叫声和巨大的响声吵醒,顺着声源来到父母房间,父亲倒在血泊中,半边身子已经消失,咒灵正在啃食母亲的尸体。
02:14 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物理攻击也可以打到咒灵,但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
02:37 从窗户飘进来一位形似少年的咒灵,不仅祓除了作恶的那只咒灵,还帮我治好伤口。
天啊!她只是出了趟门而已,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一堆问题塞在脑海里,如同解不开的乱麻。
是外部入侵还是内部产生?她为什么能看到咒灵?为什么第二只咒灵要帮忙?
多思无益,她就是个外行,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买到咒具,晚上去和爸妈挤一张床,在咒灵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其解决。
按照原来的“剧本”,她即便没有咒具也能跟那只咒灵交战二十分钟,说明对方就是个菜鸡,根本不足为惧,否则她早寄了!
至于第二只咒灵,百分百是友军,还拥有奶妈技能。看来咒灵和人一样,都有好有坏。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传说中的咒具店。位置很偏,所处的街道萧条冷清,感觉不到什么人气。
店面没有挂招牌,大门用灰色布帘挡了一半,店内除了套老旧桌椅外,唯一的“摆设”就是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时透月眉头紧蹙,怎么没见到咒具呢?找错地方了?先问问再说吧。
“您好,我是来买咒具的。”
话音落下,老爷爷缓慢睁眼,又伸了个懒腰,耷拉着眼皮盯着她瞧。
“好小一只啊……你也太想不开了吧,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非得当咒术师,做这行的一个比一个命短。”
“我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使者。”时透月摆出正经脸,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大大的“V”。
老板被她逗乐,低头笑了笑,不予置评。
他起身走向墙角,抬起手朝前一推,隐形门的边缘缓缓浮现。
时透月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类武器琳琅满目。小到匕首,大到薙刀,整齐有序地陈列在红木架子上。
目光流转,她立马相中把小太刀,刀鞘漆黑如夜,雕有绚丽的樱花纹案,握住刀柄缓缓抽出,露出的火焰花纹刚烧刃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亿。”
噗!时透月瞬间眼前一黑,敢不敢再离谱点?五个亿都能在港区买塔楼的房子了!
她睁大双眼扭头看向老板,期待对方突然嘿嘿一笑,跟她说这是在开玩笑,其实只要五万块。
快说啊!
被她瞪得后背发毛,老板连忙解释:“那是特级咒具,肯定贵啊,你要是预算有限就买四级的吧,最便宜的只要十万。”
除去返程的交通费,她手上只有五万,连最便宜的都买不起!但倘若没有咒具,凌晨就要被灭门了……
“老板,请问可以分期付款吗?”
“不可以!”老板态度坚决,“这是我做生意的底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时透月继续挣扎:“那能出租吗?我就借一晚,明天还回来。”
老板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反问:“你当我是做慈善的?”
有钱不一定会幸福,但没钱大概率会变得不幸。
首先她不可能明抢,咒具价值连城,用膝盖想都能明白,看守这家店的老板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咒术界的扫地僧,她打不过!
那么只能求助“外援”了。
找到电话亭,时透月依次拨通父亲、母亲的电话,谎称要买裙子,需要五万块。结果皆以失败告终,老爸没钱,老妈拒绝帮她买。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给禅院直毘人拨去电话,随即酝酿出哭腔:“叔啊,敬爱的表叔啊!您能借我五万买咒具吗?求求了,救救孩子吧!叔!您是我唯一的叔!”
“不借!还有,你不适合当咒术师!”直毘人果断挂电话。
好冷漠一男的,不过也怪她,早知道就不吟唱了……她真该死啊,闲着没事瞎嘚啵啥呐。
果然,做人不能太诚实!
富婆闺蜜现在和家人在澳洲度假,而舅舅他们为了安抚受惊的景光,此刻正在北海道散心,明天才回。
其他亲戚不是住的太远就是完全不熟,连联系方式都不记得。
这次实属走投无路,时透月决定重操旧业——去街上摸几个钱包来凑经费,尽管这么做很对不起那些无辜的路人,但她真的是没办法了,爸妈的性命危在旦夕,今天必须把咒具弄到手。
她发誓,等以后赚了钱,一定翻十倍捐给孤儿院当做“赎罪券”。
盛夏的中午日头正毒,无数鸣蝉声嘶力竭地苦叫,人行道被烤得滚烫,躺倒就能烙个三分熟。
时透月蹲在树荫下,口中叼着根快融化的棒棒冰,视线四处搜寻。
没一会就相中趁手的大肥羊——身着灰色衬衫的中分男青年,当然重点不是他,而是他牵着的那位金发小女孩——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小女孩和她年纪相仿。但那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绝对没有血缘关系,应该是大小姐和执事?
无所谓啦,反正干完这一票她就能买刀!
把吃空的棒棒冰塑料壳扔进垃圾桶,她一路尾随,直到男人在报刊亭买了份报纸,亲眼看见放钱包的位置就在右侧裤兜,才决定行动。
双手插兜,脑袋微垂,时透月一副稳如老狗的架势,与男人擦身而过的刹那,迅速将指尖伸向钱包,轻轻一夹就到手。
完蛋……搞砸了!
由于手腕被攥住,她下意识地扭过头,一张俊朗的脸就停在距离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男人轻挑眉梢,紫宝石般的眼眸中透出几分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小妹妹,你胆子很大嘛。”
作者有话要说:屑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