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宋驰干笑了两声:

“我哪知道她要投谁怀抱,这不刚晓得这事就打算给你通风报信么。”

云怀锦微微眯起了眼睛,审视的目光让宋驰背上发麻:“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啊,我这双眼睛实在是火眼金睛,才不小心发现了你这个秘密。”

云怀锦轻哼了一声。虽然宋驰没有说出谢凤翾的名字,但云怀锦相信以宋驰之能,不会把人搞错。

“不愧是副使大人,眼光锐利非同一般。”

宋驰见云怀锦没有要发作的意思,便放松下来,调侃道:“你武功计谋样样顶尖,但我看你情道上却如稚儿一般,那谢小姐心里是没你半分位置。”

“另投他人怀抱是谢小姐的气话,不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估计一点也没将你纳入考虑之中,这就很凄凉了。”

“是啊。”云怀锦故作愁容,“所以我要努力一下了。”

宋驰兴致盎然道:“哦?你打算怎么做?我来给你参详参详。”

云怀锦对宋驰勾了勾手指头。

宋驰竖着耳朵凑过去,但云怀锦却并不是要说话,而是将手搭在了面具边缘。

宋驰见他这一动作,惊得猛地向后一缩。

他像见鬼一样瞪着云怀真,看他缓缓将面具揭开。

他与云怀锦共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面对着他这张面具,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面貌!

怎么这么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到晋淮的真实面貌后他会不会就要没命了?

宋驰一堆胡思乱想,紧盯着云怀锦,然后“哎”了一声。

他愕然道:“你怎么易容成云怀真的样子了?他都死了!”

宋驰心念急转:“你想用云怀真的模样引起谢小姐对你的感情?这也太剑走偏锋了点……”

他上手在云怀锦脸上揩了一把,啧啧惊叹:“不过你从何处弄来的这么逼真的□□?不仅看不出是假的,摸起来也跟真的无异。”

云怀锦啪地不留余力地打掉他的手,说:“我没打算借助云怀真的模样。”

宋驰愣了片刻:“你是说……”

云怀锦将面具重新覆在脸上,道:“云怀真没有死,他回来了。”

宋驰怔怔看着他离开,脑中纷乱地推测起云怀锦此举背后深意。

良久,他呢喃道:“……你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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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孙世则?”

凤翾皱着眉头说。

她以为楚安然脑子有问题才臆想她要嫁别人,结果阿娘说她确实看中了一人?

杨祐提醒她道:“就是你和岳宁玩时见到的那人。”

“他相貌么也说得过去,为娘替你考察了一下,他别的不算什么,倒是性子挺和善,绝不会同你耍脾气。”

凤翾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她若要另寻,想要找个比云怀真更好看的。可与云怀真相比,孙世则的脸着实普通了。

不过说起来,满京都容色胜过云怀真的,也挑不起几个。

次日,凤翾同萧秀林坐在芳元轩靠街的位置上,托着腮看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看了又看,能入眼的一个也没。

嗯……她还放言要找个男人气死楚安然,可她好像很难勉强自己。

萧秀林观察着她的表情,问:“外面都传开了,说长公主要为你另寻夫婿。我听说,长公主特地去见了孙世则?”

“唔……”凤翾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萧秀林替她高兴:“这是个良人,若是他。一定会好好珍惜阿翾。”

凤翾想起她第一次知道阿娘给她定了亲事时的心情。她并不开心,为什么要把她嫁给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

现在凤翾的心情也是如此。

大家都认为他很好,却不问问她喜不喜欢,似乎只要大家觉得合适,她就应该嫁过去一样。

有人踏着楼梯上来,凤翾听到声音,虽然心里闷闷的,还是期待地扭过头,等店家把新推出的菜端过来。

但门拉开时,露出的却是一张年轻妇人的脸。

凤翾愣了下,正回想此人是谁,就听萧秀林惊讶唤道:“章姨娘?”

凤翾便想起,上次去南清山被一群夫人为难时,萧家的这位章姨娘就在其中。

章姨娘笑吟吟地进来,对凤翾的态度比之上次不知和蔼可亲多少。

见不是她等的那盘菜,凤翾就恹恹地扭过头。

谁料章姨娘竟一点也不见外地挨着她坐下,笑道:“真是有缘,我昨晚还念叨阿翾呢,结果今天这么巧就撞见你了,可见是老天爷听见了我的心里话。”

凤翾不适地抿了下嘴,她与章姨娘可不熟,阿翾这称呼不该是她喊的。

萧秀林有些尴尬,说:“章姨娘,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在等你?别让别人等太久了。”

她以为章姨娘是与人约在芳元轩,便暗示她快点离开,不要缠着凤翾。

但章姨娘非但没有想走的意思,还笑道:“外面确实还等着个人。”

她朝门外唤道:“商皓,你来。”

凤翾睁大了眼,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走进来,一进来眼睛就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看了一会,竟还点了点头,对她很满意似的。

萧秀林惊恼道:“章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章姨娘对凤翾说:“这是我侄子章商皓,生的是一表人才,书也读得不错,身子也健康……”

萧秀林眉头直抽。

她还不知道章姨娘这个侄子?五官俱全就是一表人才了,识得几个字就是会读书了,爱打下人就是身子健康。

章商皓受章姨娘这番夸奖还很坦然,朝凤翾深揖一礼,笑道:“小生拜见谢姑娘。”

凤翾腾地站了起来,冷着脸朝外走去。

章姨娘还叫:“哎?这是哪去?”

凤翾快步下楼,章商皓也追着凤翾出来了。

“谢小姐,你还没同我说话呢。我可特地为你做了首诗,你就不想听听?”

凤翾心中气恼。

章姨娘想必是知道阿娘为她另寻夫婿,所以动了心思,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一楼大堂中的桌子上也有人坐着,见凤翾被一个年轻男子纠缠着走下来,纷纷投来视线。

凤翾脚步一顿。

其中一人,正是孙世则。

他同几个好友坐在一起,脸上本挂着温润和善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见到凤翾时,他骤然羞涩,想要移开目光时,却见如苍蝇般绕在她身边的章商皓。

孙世则脸色一变,站起了身。

凤翾看了孙世则一眼,就直接朝外面走去。

看章商皓仍要跟着凤翾,孙世则鼓起勇气,挡在他面前。

章商皓眼睛一瞪,凶蛮的地痞气质掩也掩不住:“干嘛?找打是不是?”

孙世则顿时显得气弱:“大庭广众之下,你对一位闺阁小姐纠缠不清,此举不妥。”

“管你屁事。怎么,想在爷这耍英雄救美的派头?也不看你这身板配不配!”

凤翾回头,见孙世则被章商皓提起了衣领,他一个文弱书生,纵能写锦绣文章,面对这等无赖却不知如何反驳。

见他吭哧半天也吐不出骂章商皓的话,凤翾不禁有些失望。

孙世则的朋友都围上来劝和,章商皓揪着孙世则不放。

一时间,倒让凤翾脱了身。

她闷闷地回了家。杨祐见她不高兴的样子,问道:“谁惹我们阿翾了?阿娘帮你出气。”

凤翾偎进杨祐怀中,说:“阿娘,我能不嫁人吗?”

杨祐摸摸她的头:“小丫头又犯傻,阿娘也舍不得你,可不管男人女人,年纪到了,都要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就是世间的道理。”

凤翾委委屈屈地嘟起嘴:“可是我觉得,世间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杨祐:……

没料到女儿年纪轻轻,就已悟得了这条真理。

她又不能直接赞同,绞尽脑汁,说:“阿娘为你把关,总能筛出几条漏网之鱼。”

凤翾幽幽地叹了口气。

————

同时间的云府,也有一场母子交心的戏码。

严氏紧紧抓着云怀锦的手,泪眼潸然,口中只念叨着:“真儿,我的真儿。”

云怀锦含着笑,说:“母亲莫哭了,我真的还活着。”

“上苍庇佑,上苍庇佑。”

严氏将云怀锦搂住,不肯放手。

云怀锦下巴搭在母亲肩上,目光渐渐泛冷。

他与哥哥纵然相像,但身为母亲,平时是能分辨出他俩的。

怀锦自小就有意识地模仿哥哥,这次他假装哥哥回家,确信家中老人都不会发现区别。

可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他俩,怎能分不清。“哥哥”死而复生,她这般轻易地就信了。

究竟是他装得太像,还是母亲太想哥哥回来了?

就这么偏爱他吗。

即使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他仍一次次地感到心寒。

云怀锦收起情绪,拿出手帕,温和地为严氏拭泪:“母亲,我不在的时候,家中一切还好吧?”

严氏勉强收起泪,满目慈爱地看着云怀锦不舍得移开目光:“我儿回来了,就一切都好。”

“那就好,”怀锦笑了笑,“以后我就呆在母亲身边,再也不让母亲担心了。”

“好好……”

严氏内心一片柔软。

但是感动过后,她却想起杨祐开始为谢凤翾的婚事另寻他人的消息。

当时严氏陷在丧子之痛中,没心力计较这事。现在真儿回来了,以后会安安稳稳在她膝下过日子,可他定好的未婚妻却跑了。

她要怎么跟真儿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凤翾:我要搞男人!搞男人!

还是凤翾:没一个能入眼的,搞不动……

这本写完,下篇就开这个,求预收~

↓《骗欢》↓

宋扶欢本是令人歆羡的名门千金,一朝家被抄,兄长流放,父母关入大牢。

她也落了个双目失明、沦落风尘的下场。昔日大家闺秀,却要被迫学那些狐媚勾当。

幸而扶欢虽然目盲,但容貌实在绝艳,尚未梳拢,就被人赎走养在外宅里做了个外室。

林闲庭此人浮浪不经,对她甚是宠爱,珠玉珍宝,膏粱锦绣,无不予她。

扶欢却打听到他只是个无用的纨绔弟子,怎能为她所用?

她表面柔媚婉转,使出所学手段将他牢牢笼络,转头却踩着他当跳板,攀附上了殿前司的梁大人。

——仇人势大,她唯有不惜自己,利用一切,才能救出父母兄长。

结果梁大人似乎身有隐疾,性子冷淡,收下她之后便不再理睬。扶欢对他无处下手,忧心如焚。

梁大人却不知,家中常来的一位身份神秘的贵客,以助她复仇为饵,几次将她撩拨。

扶欢实在焦急,忍不住应下。

贵客胆大妄为,带她偷出梁府,治疗盲眼,安顿家人,亲斩仇敌。

扶欢畅快的同时,亦觉得心惊胆战。

她依稀感到……自己招惹个了不起的人物。

情深意浓之时,这位贵客透露出娶她之意。

扶欢却觉得,露水姻缘,不应长久。视力恢复那日,她卷着包裹准备出逃。

爬上墙头的那一刻,却听那位贵客熟悉的声音:“把她拿下。”

扶欢回头,见梁大人以下属之姿朝那贵客恭敬应是。

而她与林闲庭圆房那日被顺走的玉佩,就明晃晃挂在贵客腰间。

她在梁大人眼皮底下偷的人,竟是被她抛弃的林闲庭。

枉费心机,却还是落入他手。

————

扶欢尚是闺阁千金时,林闲庭就爱看她。当她沦落勾栏,林闲庭便第一时间救了她回来。

但林闲庭发现,她一味迎合勾引,心中却全不将他当回事。

后来,竟看上了他的属下,将他弃之而去。

林闲庭气恼之后,将计就计。

也罢,随她。

再怎么爱爬墙,也爬不出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