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秀听了刺客的话,双手抱着肩头,冷冷的盯着燕茴恐吓道:“燕茴,你在南华的地界上,陷害我二哥?!”
“谁给你的胆子?”
被千斤提着进来的刺客,完全是不认识赵瑾汌的,甚至没有见过他的面,这会儿看到他,竟然把他错当成赵瑾汌来求救。
可见这人本身就是受人指使来陷害赵瑾汌的。
他现在是接待燕国使臣的官员,是有这个嫌疑的。而本身住在驿馆的使团嫌疑更大,只是他们巧妙的用康恒中毒来化解了他们的嫌疑。
燕茴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脸色都有些白了,他抬脚就往刺客的身上踹了两脚,然后有些紧张的转头对着赵瑾秀解释道:“秦王殿下,这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看到我师父中毒昏迷,这人被千斤抓住,嚷嚷着自己是二皇子的人,我才跑去皇宫求皇上主持公道的。”
说完,他转头又对着刺客又踹了两脚,有些阴鸷的急道:“你说,到底是谁让你如此陷害的二皇子?你要是说不出来的话,我就在这驿馆里把你活剥了!”
赵瑾秀看着燕茴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他的眸光一闪,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盯着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人道:“你再打他,就把人给打死了,等打死了之后,正好死无对证。我也好给我父皇说,你杀人灭口了。”
赵瑾秀的话音一落,燕茴高高扬起来的拳头,倏地一顿停了下来。他有些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赵瑾秀,片刻之后才微微的低垂着眉眼道:“秦王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配合你。”
要是他现在还不明白赵瑾秀想要他配合的话,那他就是傻子了。
赵瑾秀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抬起那刺客的下巴,哼笑了一声道:“我想知道他是如何混迹到这驿馆里的,康大儒又是如何中毒的?”
燕茴听了赵瑾秀的话,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他一双眸子散发着寒芒,好半晌的时间才不客气的道:“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呢?!”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阴鸷一闪而过,扬起那一张有些青紫的脸对着赵瑾秀有些挑衅的道:“你要是想要知道的话,那你就亲自审问他吧,我们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说完,他抬手摆了摆,抬脚就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赵瑾秀看着燕茴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抿起,对着元华吩咐道:“元华,把人带回去,咱们走。”
刺客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双腿和手臂呈现不同程度的扭曲,一双眼睛肿的睁不开。
元华看了一眼,对着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朝着把人带走。
一回到芳华殿里,赵瑾秀就命人给刺客包扎伤口,在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才命人给他蒙上眼睛,绑在了椅子上,又在刺客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能够让鲜血不断的落入他身边的水盆里。
临走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够,让元华把人的鞋袜脱掉,在脚上抹上蜜糖,看着闻到味道慢慢的汇集在一起的蚂蚁,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翌日一早,朝阳东升,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赵瑾秀黑红色的袍子,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无意识的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脑子里却想着昨日刺客说的话,一时间也没能理出来个头绪。
元华一身墨蓝色的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对着赵瑾秀恭敬道:“王爷,二皇子来了。”
赵瑾秀一听,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抬脚就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赵瑾汌一身墨绿色的站在树下,一抹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俊美刚毅。
赵瑾汌在看到赵瑾秀的一瞬间,他对着赵瑾秀努力的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从昨天收到消息之后,他几乎是彻夜未睡。
赵瑾秀蹦蹦跶跶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仰头有些开心的道:“二哥哥,你怎么来找我了?”
他心里清楚,赵瑾汌来此的目的。
赵瑾汌微微的垂眸,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纪只有七岁的六弟,微微的出神,昨天他母妃对他说的话还历历在耳,汌儿,别看小六那么的天真无邪,他才是这次最后的赢家,说不定你这次被诬陷,就是他主打设计的。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个能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你莫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现在刺客就被他从驿馆带到了宫里,你去探探虚实吧。
赵瑾秀见赵瑾汌看着他不说话,他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又大了点声音道:“二哥?你想什么呢?”
赵瑾汌猛然间回神,片刻之后才伸手拍了拍赵瑾秀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昨天去驿馆了,他们说你把人带回来了,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赵瑾秀一听,面上有些犹豫不决。
赵瑾汌一看他的样子,心中了然,有些失望的道:“也是,我毕竟是嫌疑人,康大儒现在还没有醒来,我怎么能见这个我指使的人呢?”说到这里,他苦笑着问道:“小六相信二哥吗?”
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想过要给燕国的使团下药的,但是那是泻药。现在康恒昏迷不醒,燕国使团其他人都安然无恙,所有的怀疑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有口难辩。
赵瑾秀闻言,赶紧的摆了摆手急道:“不是的二哥,我相信二哥绝对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一顿,有些羞愧的低头道:“因为我还没有让那刺客吐口,到底是谁指使的他,所以我觉得愧对二哥。”
赵瑾汌闻言,微微一愣,他看着赵瑾秀有些毛糙的发顶,用手轻轻的抚平,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元华在一旁看着赵瑾汌脸上的神色,忍不住的开口道:“二皇子要是不相信我家王爷,不来问就是,亏得我家王爷昨天为了你和燕国的四皇子打了一架,还因为这个被太子殿下给呵斥!”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气不过道:“我家王爷能够如此的相信二皇子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您来这里问我家王爷,却没有一点信任,生怕我家王爷陷害你一样,要是真的要陷害你的话,我家王爷就不用把人带回来,劳心劳力的审问了!”
这样的二皇子实在是让人气愤。
赵瑾秀等元华说完,才对着他呵斥道:“元华,闭嘴。”
说完他抬头看着赵瑾汌,呲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努力的解释道:“二哥,你别听元华胡说,没有的事情。”
赵瑾汌昨天就听说太子赵瑾承昨天被丰庆帝面壁思过,但是具体的消息没能传出来,这会儿从元华的口中得到这些消息,他才知道起因竟然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瞬间的涨红,然后对着赵瑾秀愧疚的道:“对不起小六,二哥不知道你为了二哥做了这样的事情,都是二哥不好,听了别人的话,就贸然的跑过来了,对不起。”
说到这里,他还想说些什么,赵瑾秀则是笑着说道:“没什么的二哥,你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满面的散了不少,嘴里嘀咕道:“就是不知道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向着燕国四皇子呢?难道就像他说的那样,我这个弟弟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吗?”
赵瑾汌一听赵瑾秀的话,心头微微的一震,脸上的神色变得阴霾起来。
他和赵瑾承只差了两岁,却对他比任何的弟弟都了解的多,他表面上温润如玉,内里和他的那个娘一样黑透了,只是他会做表面功夫,让他父皇对他喜爱,让他弟弟对他信任。
赵瑾秀说完,心里仿佛舒服了许多,他仰头看着赵瑾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二哥,走咱们去看看那刺客啥时候能说真话,要不然就交给你亲自审问。”
说完,在赵瑾汌一脸震惊的情况下,拉着他准备的小黑屋走去。
赵瑾汌一走进院子,就看到房间的周围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布,推开门才发现,整个房间如同夜色。
屋里的刺客听到声音,他使劲的摇晃着椅子口齿不清喊道:“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经过一夜的折磨,刺客已经彻底的崩溃,脚上传来的震震的疼痛,就像蚂蚁啃食一般,屋里太黑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恐惧。
赵瑾秀听了刺客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赵瑾汌,问道:“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去给康大儒下毒,又是谁让你诬陷的我二哥,你要是好好的说清楚,我就让人给你清理了,要不然我就去问问刑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刑法,保管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人耷拉着脑袋,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被蚂蚁包围了的脚,嘶哑着嗓子喘着粗气道:“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给我药的人,耳尖上有颗痣!”
赵瑾秀闻言,心头骤停,竟然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