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相爱的两个人,每一天都又是热恋着的一天。只是一旦缔结“夫妻”的契约,决定要成为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伴侣,自然就要为一起组成的这个家好好规划打算。
在超市采购完后,提着购物袋回到停在外面的车里时,正好收到了银行的汇款提示消息。
看着虽然拖欠了一段时间但好歹顺利到账的上季度全勤奖,安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顺手查了下目前的家庭收支状况,嗯,也处于一个良好的状态,一切都步上正轨了。
去年十一月去日本的采访任务,算是她在圣彼得堡那家报社完成的最后一项工作。六个月的实习期快满了,关于转正后的待遇没能和报社谈妥,正好她也不想和那些报社的前辈把无聊的办公室斗争长期化,索性就直接拜拜了。
重新找工作的时候,看到了莫斯科的这家新闻公司的招聘。公司正缺人手,紧急招人,通过面试后她被要求从十二月起就立刻前来公司工作。
无缝衔接,一丝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但也正是这样促使她和费佳果断地做出了决定——搬家去莫斯科!
费佳是个做事高效又格外体贴的人,让她专心处理她工作交接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来办。问了她在莫斯科定居的话想要住在怎样的房子里,而他们对于住所的想法不约而同,想要住在安静一点、私密性好一点的地方,她额外希望能够满足的一点是……
【我们的房子要是能带一个大大的院子就好了,到时我想把整个院子都种满鲜花。】
选房子、买房签合同、打扫新家、打包行李、联系搬家公司,这些麻烦琐碎又费时费力的事情他当真一个人全部包揽了,没有让她操一点点心。一切都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得好到不能再好,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随身行李直接入住。
他们的新家是一栋位于莫斯科郊区的两层小别墅,但院子非常的大,如同她希望的那样。院子的四周还种着一圈白桦树,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周围的邻居打扰。进入这个院子,就是只属于他和她的家。
当然,烦恼也不是完全没有的,房子首付的钱是她和费佳卖掉了各自在圣彼得堡的公寓后凑出来的,然后便是……背上了三十二年的房屋贷款。
不过没关系,他们要一起为此而奋斗三十二年,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啊。还清房贷的时候他们也就五十二岁,还不算太老嘛,哈哈。
在莫斯科的新生活已经越来越适应了,她和这座大都市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平平无奇社畜生活。家里的事情,完全交给费佳来打理。费佳的身体不太好,莫斯科的工作压力又这么大,这对贫血体弱的费佳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负责赚钱养家,她亲爱的费佳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更何况费佳这个家庭主夫也并非一分钱都不挣的,他算是个自由码农,时不时会接一些科技公司的活,为那些公司编写程序赚钱。家里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他的工作室,她一般不会去地下室打扰他工作的,除了他顶着张快要猝死的脸对着电脑熬夜被她强制性拖回去摁到床上休息的时候。
俄罗斯男人和女人的平均寿命错了有十岁,活过七十岁的俄罗斯男人就该竖起大拇指好好称赞一番。本就没有先天优势,柔弱的费佳要是还这么作死地熬夜,怕不是得半途夭折,说好要一起健健康康活到五十二岁还完房贷的,连最后一起埋圣彼得堡老家都想好了,她可不放心让他在那边等她太久,柔弱又好心的费佳独自在那边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况且不规律的作息还会严重损伤容颜,俄罗斯男人的青春花季本就短暂,她真的是舍不得费佳当下那张正值颜值巅峰的脸。
不是她颜狗,实在是费佳他……长得太好看了啊。
……
车开到家门口的那条路时,天已经黑透了,安娜也一点点把车速降慢了下来。
路过隔壁邻居的院子前,看到了路灯下在院子门口铲雪的普利赛提老爷子时,主动停下车来,降下车窗和老爷子打招呼。
“晚上好,您今晚不去现场看尤拉奇卡的比赛吗?今天是他第一次亮相正式比赛吧。”
隔壁院子住着的是位名为尼古拉·普利赛提的独居老先生,偶尔遇到聊天时,最常聊起的便是他的小孙子尤里。说来也巧,在搬到莫斯科与普利赛提老爷子成为邻居前,她倒是先见过对方的孙子尤里·普利赛提了。去年初秋在圣彼得堡的花滑集训中心采访青年队的时候,留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尤里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同龄孩子中超群的技术,更是因为他那张婴儿肥的脸上挂着的桀骜不驯的小表情……嘛,男孩子的中二期要到了,可以理解。
尤里从小被爷爷带大,直到去年夏天,十岁的尤里作为潜力新星被国家队发掘并予以资助,就此搬去了圣彼得堡的训练基地。在外人面前凶萌凶萌像只小老虎的尤里,到了爷爷面前就只剩下萌了,乖得跟只小猫似的。圣诞节的时候尤里回来过圣诞假,她也没忘记给这只小猫虎也送上一份圣诞礼物,她和尤里都是金色的头发、蓝绿色的眼睛,她还开玩笑说要是出去一起逛街,说不定会被以为是姐弟呢。
“我就不去了,那小子要是知道我去现场看比赛了,万一紧张到失误可就糟糕了,那小子要面子的很。”
普利赛提老爷子摆了摆手,只打算今晚在电视上看看直播就好。
今晚莫斯科市中心最大的冰上体育馆将举办全俄花滑少年组的比赛,这个月刚满十一岁的尤里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
“等过两天尤拉奇卡结束比赛来看您,您可要准备好他最爱的皮罗什基面包哦,他怕是能一口气吃完一盘子。”安娜打趣道。
普利赛提老爷子也笑了起来,“哈哈,那样的话,尤拉奇卡的教练大概要给他加训好把被我喂出来的赘肉给减下去了。”
……
和普利赛提老爷子闲聊了两句后,安娜便继续发动车子回了家。将车子停到院子里的车库,下了车后,看到从车库到别墅屋门口,已经铲雪铲出了一条路,不会让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
她亲爱的费佳总是这么的体贴。
走到屋门前,还没来得及掏钥匙,屋门便已经从里面缓缓打开。
屋外是积了厚厚一地的皑皑白雪和凛冽的夜风,屋内,是壁炉燃烧出的温暖、食物飘散出的香气、还有她亲爱的丈夫迎接她回家的笑容。
“欢迎回家,亲爱的安妮娅。”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费奥多尔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像往常一样拥抱下班回家的妻子。
而看到丈夫那湿漉漉的、发梢还在不时滴着水珠的头发,安娜则是当即把丈夫往房间里推,并顺手关上了屋门,将莫斯科夜晚的寒风挡在外面。
“哦,费佳,你洗完澡后又不擦干头发,我真怕莫斯科的夜风一吹,你就变成冰冻老鼠了。”
“安妮娅,你忘记了什么。”
在妻子当即就要去浴室拿来毛巾帮自己擦头发时,费奥多尔微笑着“提醒”道。
“抱歉,是我的疏忽,原谅我吧,费佳。”
面对费奥多尔的时候,安娜的语气总是不自觉地便会温柔绵软下来,她控制不住,也不想克制,一如每个清晨醒来、看到枕边的爱人时依旧会加速的心跳。
一边撒娇般地说着,一边轻轻踮起脚尖,亲吻了她亲爱的丈夫。
这是他们之间小小的约定,每次回家的时候,回到家里的那个人要给在家中等候的那个人一个吻。
吻你纵使千千万万遍,亦不会厌倦。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卫生是死屋之鼠的成员打扫的,包括门口铲的雪也是,并且被要求手脚要干净利落、处理好留在雪地里的脚印,不被发现家里有“钟点工”来过。
死屋之鼠成员:……
以及,费佳这么果断地就愿意搬家来莫斯科,也是因为在圣彼得的“业务”发展得差不多了,该来莫斯科继续扩展“业务”了。
尤里·普利赛提,昵称尤拉奇卡,出自《冰上的尤里》,俄罗斯的天才花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