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粉色印着樱花图案的柔软薄被里,面容清丽秀美的女子闭着双眼,发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
她紧锁眉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脖颈处冷汗涔涔,印有绚丽樱花的薄被在她不断的挣扎扭动下变得褶皱散乱。
房间很暗,也很寂静,只有闹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地轻响着。
空气中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气息,缠绵悱恻地飘入床上女子的鼻间。
随着那气息而来的,是一条在天蓝色地毯上缓缓延伸的巨大黑色蛇尾。
黑色蛇尾一路滑过床脚,攀上床笠,在绵软的粉色床单上缓缓游走,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
闹钟仍在尽职尽责地走着,窗外不知何时突然打起雷来,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劈下,在透明的玻璃钟面上映出一个身影。
那身影是一个披散着银色长发,身着玄色长袍的高大男人。
男人面如霜雪,一双翡翠一样幽绿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睡梦中的女子。
闪电过去,惊雷随之炸响。
梦中的女子被雷声惊地抖动一下身体,连带着她睡的大床都摇晃一下,但她的双眼仍然紧闭,显然还在睡梦中。
男人倾身向前,露出隐在玄色长袍下的身体。那是一条随着腰身不断摆动的巨大蛇尾!
他的腰身劲瘦,没有一丝赘肉,只在腹部位置被分割成八块钢铁一样的腹肌,腰肢向下,色泽柔和的黑色蛇鳞呈V形分布,从稀疏到致密,每一块都是标准的六角菱形,布满了整条巨大而颀长的蛇尾。
那条蛇尾极其柔韧且具有力量性,随着身体摆动自然弯曲延伸,灵活时如钻地蛟龙,绷直时又如尖锥利刃。
男人摆动腰肢,贴着樱花被褥一路向上游走,玄色衣袍如水般顺滑流泻。
“别怕。”
他附在女子耳边轻语,声音低沉沙哑,嘶嘶如电流的磁性犹如羽毛在轻轻撩拨。
“我来了,初雪。”
男人轻道,微凉的修长手指按在女子唇瓣上,稍稍使力,便启开了女子娇艳的红唇,露出里面粉嫩的小舌。
男子的手指几乎扣入女子唇舌之间,他在里面轻轻搅动,稍稍抽离时带出几丝透明粘液。
“呜呜……”
睡梦中的女子似有所觉,挣扎着抗拒口中的手指。
“不要抗拒……”
男子抽出手指,将唇贴上女子的嫣红唇瓣,探入舌尖,口中发出诱哄般低语:“放松……初雪,只有接受我,你才能从痛苦中解脱……”
他的舌完全探入,二人的嘴唇紧密贴合在一起。
“因为只有我,才是你的解药。”
……
天际方亮,身为黎氏风水世家唯一传人的黎初雪忽的睁开双眼,盯着复古木制房梁看了半晌,脸色很差地撑着手臂坐起来。
又是那个梦!
她懊恼地抵住眉心。
自从她成年以来,几乎每晚都会梦见一个银色长发,人身蛇尾的男人,在夜半时分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男人脸色极白,五官犹如最完美的雕塑,一双翠色眼眸深邃迷离。
他来时总有雷电伴行。
雷电过后,他会贴上她的被子,用蛇尾将她紧紧缠住,吐出蛇信侵入她的口中,与她口舌交缠,直到她完全接纳他的蛇信与吮吻,他才会轻轻拍哄她的背脊,放她沉沉睡去。
作为风水世家的独女,黎初雪绝不会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梦,抑或人身蛇尾的男人在梦里出现只是个巧合。
她与那个男人必然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但究竟是何种联系,她翻遍了家里的风水典籍,又查阅了很多网上关于人身蛇尾怪物的记载,最后唯一的线索竟然是……
白蛇传。
就是家喻户晓的那个神话传说,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
虽然很荒诞,但从古至今确实流传了不少蛇族报恩的故事,故事里的蛇妖会化作人的样子对曾经有恩与于自己的人类给予福报。
黎初雪猜测过会不会自己几百年前曾有恩于某条蛇,现在那条蛇成了精来向自己报恩。
她想的美滋滋,甚至在脑海里盘算过究竟是让蛇妖给自己一栋别墅呢,还是让他给自己花不完的钱,毕竟黎氏风水到她这一代其实……挺穷的。
结果黎家老爷子,黎初雪的爷爷坐在嘎吱作响的复古漆椅上,使劲将拐杖顿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吹胡子瞪眼地朝自己孙女吼:“想什么呢?整天想着有妖怪来向你报恩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想万一他是来寻仇的呢?”
寻仇?
黎初雪眼前一亮,与一旁的黎母打了个眼色。
黎母姓苏,今年已经年近五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模样。
她接收到黎初雪的眼神,十分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壶为黎老爷子倒了一杯热茶。
黎初雪则一屁股坐在自己爷爷身边,逮着老人家道骨仙风的白胡子一顿乱捋,嘴里拖着撒娇的声调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嘛?你也不想你孙女整天受噩梦影响而神经衰弱吧!”
“你会神经衰弱?”
黎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一眼自己古灵精怪的孙女,劈手抢回被编成一条麻花小辫的白胡子:“我看谁和你在一起谁才会神经衰弱!
“哎呀,爷爷,人家在问你正经事呢。”
黎初雪不依不挠地摇晃自己爷爷的肩头,把老人家晃得两眼直冒金星。
黎母象征性地斥了她一句,倒也没出手阻拦。
黎老爷子被她闹得受不住,只得开口提点:“我是不清楚你和梦里那个人身蛇尾的有什么渊源,不过祖师爷曾有训,咱黎家人不得豢养蛇类,看风水定宅基如遇蛇窝,也必须避让绕行。”
黎初雪撅着嘴捧住下巴,心想爷爷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黎老爷子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补充道:“总之,不论你与梦里那人有什么联系,你最好不要深究,尽量设法避开与那人的纠缠。因为蛇这个种族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善良多情,反而这一族极其冷血,天生感情冷漠、性格狡诈,对人类也多是欺骗利用。”
“知道了,知道了。”
黎初雪点头如捣蒜,实际上只当刮了一阵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八月盛夏。
一上午,黎氏风水生意惨淡,黑底金漆的木制招牌挂在狭窄的老旧门头上,被盛夏的太阳晒得都快化漆了,才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个客人。
彼时黎初雪正坐在柜台里和第一位客人扯皮。
自从爷爷年纪大了,父亲多年前只身去探一处宅基风水后不知所踪,黎家风水就由刚大学毕业的黎初雪主持大局。
即,每日坐在10平米的风水小铺里,带着风水先生的标配圆形墨镜,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看店。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隔壁周氏国术年轻一代的掌门人——周印臣。
相比于黎家风水的日渐衰败,周氏主营各项玄学易术,除了风水占卜之外也兼营各类通灵宝石、佛像、符咒等法器的售卖,因为他们家的法器确有几分灵验,这几年迅速扩张,其下门徒追随者越来越多,倒真有几分宁市第一玄术大家的意思。
或许正因为与这样的“大家”挨在一起,显得黎氏风水越发小门小户,看上去就老旧破落地让人没什么信任感。
因此当周家那倒霉催的掌门人周印臣,趾高气昂地迈进她家店里说要买黄纸时,黎初雪差点一壶热茶泼他脸上,“没有”两个字说得震天响,恨不得把人冲出十丈远。
“你早上吃的炮仗?”
周印臣抚抚耳朵,嫌弃地擦了擦对方喷在他真丝唐装前襟上的茶水。
“你管我!”
黎初雪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嘴道:“你周氏家大业大什么没有,非凑热闹来我们家店里买黄纸,你是想奚落我们家没生意是吧?”
周印臣挑挑漂亮的长眉,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别老把人想得那么坏,你也可以换个角度理解,比如我也可能是怕你挣不到钱饿死,专程给你送点生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