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着的窗台上,苏泽渊抓着窗台咧嘴笑着。
“你偷偷摸摸的翻进来干嘛?不说我就推你下去。”魏清宁有些生气地看着攀爬着窗棂的苏泽渊。
苏泽渊着急了起来,“别啊,山长!我就想问问你们何时出发离开长安,前面那两个人一直陪着你们我都没法问,又不想和他们正面打招呼,就等着这个时候,谁知道破客栈关门了,我就不得已翻墙破窗了。”
魏清宁真的拿他没办法了,没好气地说着,“不用你去送了。”
“不是啊,我想和你们去。”苏泽渊得寸进尺笑着要进来,谁知道突然袭来的剑气迫使他悬在了窗台上,无奈地看着她。
“我和鸢姐姐都很感激你今天带我们进去,我也没有好东西给你的,反正以后我肯定会回报你的!你要我教你,我真的不会教人,真的!”魏清宁走到窗台上就要关窗。
苏泽渊死死地扣着窗棂着急地说着,“山长你们是不是要去王姑娘的家乡,那里我也很熟悉,有听命金浮楼的门派相信我你们带我去百无一害的啊!!”
魏清宁不想听下去了,还在僵持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阿宁,既然苏少侠想去,也不妨多一个人同行。”王如鸢出现在了后面轻声地说着。
苏泽渊大喜过望,这有时间一起相处,还不信拿不下他的这个拒绝做他师父的人,说不定在路上,师父看着他老实可靠,直接传授几招,点拨一下,回来后那大不一样。
“你傻笑什么?”魏清宁也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微微趴在窗台上,撑着下颌说着,“你爹爹那么厉害,刀法独步江湖,你为什么不学刀呢?你爹爹肯定会教你的。”
苏泽渊摇头,“嗐,我不喜欢用刀,我爹武功再绝,我也不喜欢,而且他恨厌恶我用剑,尤其是还不成器,他看我也不顺眼,还有楼里面那个朱雀,贼烦。”
说到朱雀,魏清宁有了兴趣,一把拽着悬着身子的苏泽渊扔了进来,险些让他摔在了地上。
苏泽渊竖起了大拇指,惊喜道:“山长,你的内力见长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因为朱雀迅速拉拢了关系。
王如鸢烧了一壶热茶,陪坐在魏清宁的身侧静静地听着。
“朱雀这个女人!恶毒!卑鄙!大哥就是心善!她这样,大哥根本不会喜欢她的!大哥只喜欢祈夜姐姐!”苏泽渊愤愤不平。
苏泽渊意犹未尽,“我们金浮楼内有四大天星,还有二十八星宿,朱雀最开始就是星宿,属于大哥的麾下。后面她的金雨丝线突然有所大成,破格提拔补上了属于祈夜姐姐的空位。”
“那个祈夜姑娘是去世了?”王如鸢听得入迷不由得问着。
苏泽渊神色有些落寞,“不知道,六年前南疆若水寨一战,祈夜姐姐就失踪了,要是祈夜姐姐还在,哪里轮得到在星宿中都排名最后的温莲。”
“祈夜澜吗?”魏清宁问着。
苏泽渊连连点头,“你知道?”
她以前在元闲镇,最喜欢去听书,那些说书先生说的江湖轶事朝堂风云还有一些传奇诡秘,她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说书先生说的天水十二针的主人祈夜澜。
江湖上各类侠客的兵器种类各式各样,其中以医家的银针作为杀器还独步天下的唯有祈夜澜,她手里的十二银针即可救治不可救的生命垂危的人,也可击杀人于无形中无一失手。
她常年一身白衣飘然,气质卓然,有医家的天然悯怀也有一份疏离的萧杀,算得上是江湖上有名的绝美侠女。
六年前,南疆有一修炼邪功的血爻宗门横行。
血爻宗的人大都嗜杀,视人命若草芥,种种修炼的武功路数都是邪气诡异至极。当地的大巫师带着弟子前去,非但没有除去这个血爻宗,还大败而归,赔上了精心栽培的弟子。
据说那些弟子都是被吸干了全身的精血,一时间南疆妖魔横行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巫师无奈修书给金浮楼,金浮楼统管江湖各门派。南疆的大巫师的归溟教也是接了金浮楼的旗帜,金浮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即派遣座下的青龙朱雀前去。
在南疆半月,青龙朱雀携手诛灭了血爻宗的数十个分支。
在要去深入血爻宗的巢穴,青龙不幸染上了那个宗门独有的毒药,病了下去,于是朱雀祈夜澜孤身深入十万大山。
这一去就是杳无音讯,好像人间蒸发。
被属下弟子温莲照顾恢复的青龙北唐恒,在南疆盘桓一年,几乎找遍了十万大山,几次身中瘴气,最后不得不绝望的撤出。
而在那之后,南疆内那个血爻宗再也没有了消息。
江湖上的人都说是祈夜澜和血爻宗的人同归于尽了。
“祈夜姐姐在南疆的声望很高的。”苏泽渊慢慢地说着,“祈夜姐姐要是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和北唐大哥成亲了。”
魏清宁听着苏泽渊的话,再想起过往听书的场景,再一次替这个祈夜澜感到惋惜,要是祈夜澜还在的话,说不定她还想和她比一比,不知道自己的剑法能不能胜过她的银针呢?
几人一聊就忘了时辰,直到烛火都快燃了一半。
魏清宁也有了困意,“我们明天还要早起,苏泽渊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好困了。”
“山长,我明天来客栈等你!”苏泽渊大笑着一跃离开了客栈,还贴心的合上了窗棂。
反应过来的魏清宁一个激灵,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再看看抿嘴轻笑的鸢姐姐,罢了罢了,既然鸢姐姐都不反对,那就去吧,只要他不缠着自己问剑法就好。
实行宵禁的长安到了巳时,街衢上基本没有了人。
苏泽渊心情大好的走着,在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居住的小楼前,见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苏泽渊老老实实的站着。
北唐恒背着手走近,他的身材高大几乎遮住了唯一的光,苏泽渊笼在这样的阴影下,十分的不安。
“你今日去了千机卫?”北唐恒问着。
苏泽渊老老实实地点头,他对北唐恒的很信任,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也没避开魏清宁,反正大哥要她入楼的。
“你还拜了魏清宁做师父?”北唐恒逆着光也看不出表情。
苏泽渊笑着道:“大哥,你不是也很赏识我师父吗?”
北唐恒不置可否,拍了拍他的肩头。
刚推开门,一直猎鹰落在了北唐恒的肩头。
他随手抽出鹰爪上绑着的竹筒内的信,瞥了两眼后神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