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花飞烟也只能攥紧衣袖,微微垂头,作低泣样,“难道谷主也认为我是一个卑鄙之人吗?”
“若谷主以为如此,我不如亡于狼口之下,省得谷主见了心烦。”
少女呜咽着,单薄的肩头颤动得越发厉害,眼尾红红似是兔子一般。
柔软、细碎的低泣音回荡在室内,如羽毛一般掠过他的心尖。
他的心募地软了。
“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绞尽脑汁方脱口而出。
他长于谷内二十余年,却是不太懂安慰人的话语,有些无措是真。
是呢!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善良到献出心头血亦是无悔...到头来不是索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爱她。
这话语恶心得她不能自己,花飞烟收敛好眼角的泪,上前挽住辞镜的手臂,“谷主,你沐浴后还未拭发,能让飞烟相替吗?就当是赎罪了。”
烛光下的少女眉眼弯弯,雪一样细腻的肌肤泛着脆弱的白,精致、柔软得好像春日里雪色的花,纯白得没有一点污渍。
而这朵花此时此刻正依赖着他,辞镜的面目柔和了些:“天色已晚...”
就知道留下来不会那么容易,少女仰起泛着水光的眸子,“谷主,我真的错了...”
黑眸清透,雾气氤氲,柔软无可依。
“好。”
他抬手揉了揉少女乌黑的发。
之前的她并不敢接近他,最近却不知为何如此动作。
他好奇。
花飞烟取过蚕丝帕细致地擦拭着掌心柔软的鸦发,她状似无意地说,“谷主,人说心肠柔软的人...发质亦是软的,谷主的发质细腻、柔软,定然是个温柔的好郎君,做你的新娘子可真是有福了。”
有福...一剑穿心,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她心中暗笑。
铜镜里映出少女柔美的面容,是泛着苦涩的笑,脆弱得仿若轻易被风吹跑的柳絮。
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不会成亲。”
是不会成亲,都金屋藏娇了,成亲还会远吗?高门贵女苏烟烟可不就是你的小心肝吗!
抚着墨发的指尖一顿,“谷主别这样,若不成亲,便无人陪你。”
她微微颔首,秀眉亦是微蹙,将愁绪表现得恰到好处。
话落,一室寂静。
半晌,清越之音响起。
“你想要什么。”
他抿唇,眼眸幽深。
青涩的少女抬起头来,言语断断续续,“我....我...我想要留在药谷,一直陪着谷主,以报救命之恩。”
“就这些?”
“是。”
她咬唇点头。
“下半生陪伴谷主确是我心中所愿。”
说着,花飞烟扫了一眼烛火,遂言,“天色已晚,飞烟改日再叨扰...”
言罢,理开衣裙欲要起身。
不料,下一刻,身前之人忽然倾身而至,迎面而来的是清雅的梅香,呼吸萦绕间越发浓郁。
数只箭羽自窗棂直射入室内,扇起的寒风惊得烛火明明灭灭。
花飞烟直直地盯着他,指尖被制约在他的掌心,她瘦弱的身躯被笼罩在墙角之内。
回春诀在她指尖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是了,不能杀...
她的意志练出了空前的韧劲。
这在另一人眼里,却不是杀意了,而是欲哭不哭,眼尾绯红得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掌心温热的指尖时不时动一下,撩的人心头发痒。
少女乌发雪肤,泫然欲泣,颈间如霜赛雪,乌发披散在他的身下,莫名诞生出一种凌虐感。
他忽然想要将这朵纯白的花揉碎。
察觉他异样的目光,她的嗓音带着哭腔,“谷主,可以放开我吗?”
说着,勾了一下他的指尖。
辞镜未语,缓缓起身,“适才有贼人偷袭,不得已而为之,望姑娘见谅。”
花飞烟掩下心底所思,浅笑道,“多谢谷主相救,明日再会。”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院落。
“替我查一下辞镜现在的好感度。”
她呼出系统。
“5点。”
系统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
5点么,合着一晚上折腾她的好感度和他屋里的花瓶差不多。
也是,这人冷心冷肠,这样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至少好奇度上升了,还愁他不上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