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攻略的日常之二

到了下午,两人坐了许久的车,才到了森林公园。

直到坐进了供游客观光的缆车里,邢云才短暂地松了口气。虽说这里空气清新,景色优美,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异国地风土人情。但是她晕车的毛病,却限制了她欣赏美好事物的心情。

好在只是有些难受,呼吸到室外的空气之后,状态就好了不少。

待缆车驶出了隧道,扑面而来的就是满目的青翠,郁郁葱葱的森林,还有顺着风而来的淡淡的桉树叶的香气,她原本绷紧的神经,也在这清新的空气之中,慢慢松弛了下来。

邢云正看着窗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的触感覆盖,忍不住侧过头瞟了一眼,就看到薛羽抓过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指间的缝隙,轻轻拂过她的手背。

因为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肌肤的触感实在是无法忽视,忍了一会儿,邢云终于还是转头看向他。

“你在干嘛?”

因为路途颠簸,她连声音都染上了满满的疲惫,有气无力的,惹得薛羽抬头认真瞧了她一眼。

只是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太久,让她都有些不自在的挺直了脊梁。

只是转瞬即逝,邢云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有一丝笑意闪过,然后就听到他清澈爽朗的声音传来:“吃你豆腐。”

话说的理直气壮,就像是今天吃了一顿饭一样,自然到平淡,以至于她的思维都没跟得上这句话的传播速度。

邢云就这么直愣愣地呆了几秒,回过神来,就看到薛羽另一只手握成拳捂着脸,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还是接收到了身边那人愉悦的情绪。

不满的撇了撇嘴角,她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手上被拂过的触感也仍然在继续,邢云也只当无事发生,不去看身边仗着长得帅在耍流氓的某人。

直到到达终点时,缆车和轨道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耳膜,薛羽才松开她的手,她也自然地跟着他下了车厢。

刚走在路上还有点摇摇晃晃的,可能是因为有些累了,只是站着,眼前的景色都还有些看不太清楚。

结果没走几步,她的手就又被牵住了。

“感觉你都快摔了。”与他的动作相反,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平静得过分。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总是理所当然的接近她,理所当然地跨过朋友的领域。

理所当然到,两个人在外都会被认为是情侣一样。

邢云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任着他的动作,但低着头的时候,眼底却依旧波澜不惊。直到晚上进了旅店,服务员直接递出一张房卡之后。

“一间房?”邢云看着对方手里仅有一张的房卡,迟疑了半晌。

“有什么问题吗?”薛羽挑了挑眉,“你期待我对你做什么吗?”

“哦,没有。”

薛羽回过头,就看到扎着马尾的女生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没有半点羞涩或是浮想联翩的表情,冷漠的走到电梯前按了按钮。

他的眼神深了深,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了上去,在刷开了房间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白天行程紧凑,沐浴洗漱过后,另一边,邢云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她的手规规矩矩地缩在被子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在枕边,随着她呼吸的起伏,如同小山丘的被子里,也轻微的浮动,莫名的,有种她在的地方都恬静而安谧感觉。

薛羽躺在床上,眼神深邃地盯着侧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背影,暗沉沉的夜,即便半开的窗户有晚风吹来,都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他的身体没有病,医生这么和他说。

习惯性的,他下了床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但他只是两支手指卡着烟尾,呼吸着弥漫着淡淡的尼古丁的空气。一只手半撑着窗沿,看着熟睡的少女。

她看起来瘦弱、纤细、脆弱,明明应该在校园欺凌当中就被压垮的。

结果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系统面板上,明晃晃的一直没有增长的黑色的四颗心的好感度,就算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都没再波动分毫。

即便她看起来有多么符合他的期待。

梦总是要醒的。

他几乎快要忘记了,他最初玩这个游戏的目的。

忽然,一声如同小狗呜咽一样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小小的身影上,女孩无意识的将被子盖住半张脸,在悉尼的夏天,却把半张脸捂的严严实实的。

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他看了一眼还冒着烟的烟头,一手掐掉了还冒着火星的烟蒂,走回屋内。

明天,是在悉尼的最后一天。

不同于昨日的艳阳高照,第二天的悉尼是阴天。

相机对焦,是远处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和一只一米八的十分健硕的袋鼠击掌的场景。

当她的手掌和袋鼠的爪子碰到一起的时候,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欣喜,就算周遭黯淡无光,她的笑容也像是会发光一般,耀眼而纯粹。

就连拍照的男生,都忍不住嘴角微勾,放松了下来,接连拍了几张照片。闪光灯的声音让少女下意识转过头,对上他的镜头时,邢云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比了个剪刀手。

薛羽正准备拍照的时候却愣住了,盯着镜头前的少女,迟迟没有动作。

“拍完了没有?”

直到少女娇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薛羽才按下按钮,收敛了神情,拿着相机强自镇定地跟了上去。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如同触电一般,从心脏传来的颤栗,让他想别过双眼。

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他却觉得她笑着的时候在发光,这代表着什么,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懂。

但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完了。”

他剧烈震动的心脏在对他说。

……

回到学校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不过两个人都没提起,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如同平常一般同进同出。只是有时邢云在路上碰到傅雪的时候,她会冲着他们欲言又止。

和平常一样,邢云走在去超市的路上,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右眼皮不停的跳动,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连带着她走路的速度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平常走到超市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所以她通常都不会带手机出门,一般这条路也有许多当地的住户来往,但今天,这条路上却看不到行人。

还没来得及深想,她忽然就被一双粗壮的手臂禁锢住,她下意识想呼救,但鼻间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还来不及反应,就陷入了昏迷。

无声无息,就连在超市前睡觉的流浪猫,也只是耳朵动了动,连眼睛都没睁开。

安静得可怕。

而在那一栋装修精致的公寓里,金发的男生打开着笔记本,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他的手忽地攥紧,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只是游戏。”

他低低的声音吹散在柔软的地毯上。

可他在不安的跳动的心脏,让他不得不盖住电脑屏幕,转而走向阳台。

“不会有事的,他们只是要钱。”他低低的开口,想要说服自己。

……

醒过来的时,已经是夜晚了。她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巷子里,只能听到蟋蟀的叫声,再远处还能听到打架的野狗的吠叫。

她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磨得生疼,连嘴都被塑料胶布封住而没办法发出声音。

身上除了些许擦伤没有别的伤口,她松了口气,却在听到接连的脚步声响起时,不可遏制的全身发抖。

“你确定那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家伙,真的能为了这么一个妞筹那么多钱?”

只是第一句话,邢云就下意识的睁大双眼。

什么意思?半只脚踏入棺材是……

听着零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那个大少爷最近也没再逼那个男人还债,多少也能还上一点。”

“至少这个妞儿长相端正,反正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爽够再说。”

随着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邢云瞳孔一缩,近十个纹着纹身的地痞流氓,走到自己的面前。

“醒了啊。”为首的黄毛看着她明显惊慌失措的模样笑了笑,“刚好,把脚上的绳子解开吧。”

逆着光,这一切如同午夜的噩梦一般,在她所有的计划意料之外,在她所有的天真的想法的意料之外,发生了。

金发的男生衣衫凌乱地跟着警车到达的时候,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他想过很多种看到她的情景,但他没想过,她会是躺在救护车上被送走的。

“她的外伤主要有脸部表皮组织大面积挫伤,还有其余多处软组织挫伤。”

“被害人身上被捅了三刀,不是致命伤,但失血过多,肝脏出现破裂,情况很危险。”急救室的红灯仍然亮着,只是初步的伤情,就足以让一旁的女警红了双眼。

“那群王八蛋犊子!”一个刑警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但在医院了解状况的三位警员中,却有一个身材消瘦的警员,注意力不在手上的伤情鉴定上,反而目光凛然的盯着坐在角落的报案人。

……

借口到洗手间,调出系统面板,薛羽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开了查看录像的按钮,只是第一眼他就怔住了。

女孩在解开绳子之后马上剧烈的反抗,几个男人一拥而上,被踢到痛处的男人如同疯狗一样被惹怒。

密集的拳头打在那个纤细的身板上,如同暴雨,一下一下砸在那纤细瘦弱的背上,伴随着的,是一声又一声残酷的闷响。

她被抓起头发往墙上砸去,如同物品一般甩在地上,久久无法爬起。

脸上被粗糙的石头磨伤的血淋淋的痕迹,和她无神的双眼,让薛羽脚底发凉,整个人如至冰窖。

画面里,在一片嘈杂的咒骂声中,忽然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老子今天就是要上了这娘们,管他妈的钱不钱,大不了杀了!”

乌压压的,丑陋的人性。

少女被那人扒开双腿时,薛羽的指甲直接把手掌掐出了血,但他却没有发觉。

他看到她的目光通红,用尽气力抢过一个人腰间的匕首划伤了他们。他看到血液喷溅的伤口,和见了血之后,彻底被惹怒的男人们。他看到她的腹部被捅伤,最后蜷着身体,痛苦的想要站起来的模样。

他压抑着,想要嘶吼,想要叫一切停下。

直到最后一幕,定格在这一群暴徒,在听到警车的鸣叫声慌乱的撤走的样子。

……

“没有被□□痕迹。”走道上,年轻的医生最后叹息了一声,推了推眼镜,“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金发男生,眼睛通红,面色比之刚刚还要惨白地走了出来。

“我要自首。”他目光飘忽,看向刺目惊心的急救灯闪着血红颜色,嘴角颤动着。

“我明知道那群人会绑架她,却故意知情不报。”

可笑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被判刑。

那一位身材消瘦的警员忍不住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自首会让你的罪恶感减轻,也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而这所有的后果,仅仅只是毁了一个女孩。”

“知情不报,恶意收购,都不足以判刑,甚至连新闻版面都上不了。”

他冷哼了一声,丢下了坐在审讯室失魂落魄的金发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早之前就有高能提醒了,所以没被吓到吧?

最后我会统计一下要这篇番外的是happy end还是bad end 的多:)

反正这个男孩子打通的是彻头彻尾的bad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