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度秋一回到家中,脚还未落地,便见府中已张灯结彩,开始筹备她的及笄礼。
女子及笄是大事,纵使花度秋说不必邀请其他宗门世家。但花家本族、花夫人母族等和花度秋沾亲带故又有往来的亲戚也有不少人。
“娘亲!”见到花夫人,花度秋欢快唤她,下一秒扑进花夫人怀中蹭了又蹭。
“哎!”花夫人被她撞个满怀,见长子幼女一同归家,眼中笑意连连:
“在归鸿宗可还适应?”
花度秋点头,笑嘻嘻道:“师尊对我很好。”
闻言,花夫人追问:“你明日及笄礼,请柬送给扶光剑尊了吗?”
后半句是花夫人在问花青阳。
“师尊前几日外出游历了。”花度秋脆生生地说,明眸善睐又娇俏不已。
“那也该请你师兄来!”
花夫人闻言,嗔怪她和长子一眼:“不请宗门也就算了,扶光剑尊作为你师尊,文星烛是你嫡亲的师兄,怎能不请?”
“度秋不懂事,青阳也跟着不懂事不成?”花夫人责备长子。
幼女在剑峰学习,扶光剑尊只有文星烛和度秋这两个弟子,哪能不请?
“是儿子疏忽,儿子就这差人去送请柬。”花青阳无奈垂下眼帘,作揖道。
他没对文星烛那厮喊打喊杀就不错了,还要花青阳给他送小妹的及笄礼请柬。若不是迫于母亲威压,花青阳真想将前几日到自己手中的请柬给撕碎。
“差人给剑峰送去。”花青阳声音微冷,心下实在厌烦文星烛,当着花夫人的面将请柬交给管家。
“是,少主。”管家恭谨接过,当下去办。
花青阳与花度秋对视一眼。
花度秋嘴巴一噘,被花夫人狠狠揉了脑袋,笑骂道:“你这什么态度?文星烛可是你嫡亲的师兄。”
花夫人不知道女儿和文星烛的恩怨,她嘴上还在念叨次子:“花槐序那厮,怎还未归家?”
“二哥许是有事耽搁了。”花度秋眸光一转,上次见面还是在通州,也不知如今二哥在何处?
“他要是敢误了时辰,老娘扒了他的皮!”花夫人不由口出狂言,暴怒:“混账东西,整整半年没个消息。”
娘亲真的生气了,花度秋赶紧抱住她,缠着叫母亲消消气,一边给二哥说好话。
“咳,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未准备好。”花青阳轻咳一声,率先离开即将暴走的母亲。
花夫人出生修真世家冯家,乃冯家主的掌上明珠,自幼没吃过半点苦,性子也就烈了些。
虽说当花家主母这些年有所收敛,但每每提及那个不着家的混不吝次子,总能惹得她满腔怒火。
“青阳去看看你父亲,若忙完了,叫他赶紧过来,咱们一家吃个便饭。”花夫人吩咐道。
“是,母亲。”花青阳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归鸿宗剑峰,日暮黄昏之际,文星烛才接到花家送来的请柬。
“还望文公子海涵,我家小姐明日及笄,请剑峰务必赏脸。”花家下人恭谨道。
只剑峰?看来是没请其他宗门。
不管怎样,拿到请柬后,文星烛心下松口气。
待花家下人走后,烛龙自梨花树旁现身,调笑道:“这下你那剑穗可以名正言顺地送出了。”
闻言,文星烛抿唇,兀自去了剑峰库房挑选灵器。
烛龙见状,想不明白:“你不是准备了剑穗吗?”怎还要再挑选其他物件?
“花家递来请柬,我便是代表剑峰而去。”而非私人。
文星烛垂眸,声音飘散在空中:“一个小小剑穗,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闻言,烛龙竖眉,心神微动,文星烛连夜编织的剑穗到了烛龙手中。
剑穗上镶嵌有一颗蓝色晶石,文星烛为了能把聚灵阵刻在上面,废了不少心思,却成了他口中的‘小家子气’。
翌日一早,花度秋才睁眼,就听到外院传来轻微动静。随后,婢女小跑过来:“大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闻言,花度秋立马清醒。待她洗漱完毕,换上赤红及笄礼服之后,一出门,便见一袭青衣华服如天上谪仙的花槐序坐在院中。
花度秋眼尖发现他腰间配一靛青色蜀绣腰带,那是自己去年送的。
“度秋,好久不见。”花槐序温雅一笑。
少年郎的气质干净恣意,使得花度秋心中一下子明快起来。
“二哥!”花度秋雀跃着脚步,捂嘴笑道:
“娘亲昨日还在念叨你,说你再不回来便要扒你的皮。”
花槐序闷笑一声:“我方才已给娘亲父亲请过安。”
待花度秋走到他身侧,花槐序右手比划了下二人身量,笑道:“长高了。”
十五岁的花度秋,亭亭玉立,姿容俏丽,今日难得穿一袭红裙,如同娇艳欲滴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花度秋抱住他胳膊浅笑盈盈,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俱是小女儿家的娇俏姿态,灵动得叫人挪不开眼。
文星烛到时,便见她抱着青衣少年的胳膊,一路走来有说有笑。
为了方便及笄礼中的梳头环节,她的发丝只虚虚以丝带系着,鬓角几缕青丝调皮地跑到她的嘴角。花度秋随意将鬓发撩到耳后,露出她修长如美瓷的脖颈。
“度秋,生辰快乐。”文星烛递上备好的贺礼。
“谢谢。”花度秋对他甜甜一笑。
她今日及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那双眸子灵动晶亮,近看得文星烛晃了眼。
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齿,今日略施粉黛,人面桃花相映红,一袭曳地及笄礼服流光溢彩,红裙衣襟上花氏族徽祥纹影影绰绰。
花家三兄妹,个个生得标致。
长子花青阳一脸正气英俊伟岸,次子花槐序生性洒脱恣意,幼女花度秋灵动活泼又娇俏。
“在下花槐序,小妹顽劣,素日承蒙文兄关照。”花槐序浅笑,一双桃花眼满是风情。
“不敢当。”文星烛回同辈礼。
既然与文星烛遇上,花度秋兄妹二人便和他一同走去祠堂。花度秋挽着花槐序胳膊站他左侧,她的另一边则是文星烛。
她似换了种香,女子的体香与熏香融合。花度秋行走间,自有暗香浮动。
“大哥。”到了祠堂,花青阳作为少主正在招呼宾客。
“度秋今日可真是仙姿玉色。”花青阳一笑,夸赞道。
花度秋松开花槐序的胳膊。
在花青阳面前转个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舞,淡淡幽香钻进花青阳鼻腔,他浅笑点头:“此香不错。”
花度秋今日用的香正是他前几日给的凝香露。
“我说小妹今日怎这么香,原是大哥调制的新香。”花槐序惊奇,笑着问他:“大哥可还有多的?”
“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熏香,没个正经。”花青阳笑骂,随手扔给他一瓶。
花槐序抹了点在手腕上,轻嗅,又将手腕拿到花度秋面前,示意她闻闻。
“好香。”花度秋感慨。
“咳,够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花青阳轻咳一声,示意花槐序还有外人在呢。
外人文星烛:“......”
他算是知道花度秋身上的香是哪来的了,没想到居然是花青阳调制而成。
文星烛微抿唇,而他却只会编一条送不出手的剑穗。
今日来宾以花家、冯家人居多,都是花度秋面熟的叔伯长辈。她一进场,就笑得像个吉娃娃一般,不断和人寒暄。
直到及笄礼正式开始,花度秋才得了一秒空。
台上,一脸严肃的花家主开口:“今日,小女花度秋成人行及笄礼,劳烦各位亲朋赏脸...”
花家主话完,右侧花夫人以盥洗手,眼神示意花度秋站在中央。
花度秋挺直了腰,一袭赤红及笄礼服勾得她身姿窈窕,步步生莲。她先对着母亲行礼随后跪坐于垫上,花夫人为之梳头。
文星烛看着此刻万众瞩目的花度秋,才惊觉当年那个对着他流哈喇子的奶娃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想到当年场景,文星烛嘴角微扬,眸子星光闪烁,泛着浅淡柔和笑意。
梳过头之后,花夫人再度下盥洗手,花度秋行三加三拜之礼。
只目前为止,花度秋已感觉到困倦,她强忍打呵欠的冲动,终于熬到了父亲为她取小字。
“吾女度秋,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静溪甫。”
说道最后,花家主神色动容。幼女顽劣,性子跳脱,赐字静溪,愿幼女今后静之。
谁知,花度秋闻言,立马不困了,忍不住偷瞄花家主:
“爹,您可以换一个字吗?”
她说得小声,可在场哪位不是修炼之人,顿时堂下笑声不断。
花家主瞪她一眼,就你话多!
好在来者都是亲朋叔伯,知她性子,倒也没人多嘴议论什么。
赐完字后,花度秋便跪在父母面前聆训,一套流程下来,已至未时。
这还没完,花度秋作为嫡系,还需祭拜先祖。
不过此时部分宾客已散去。
文星烛身为花度秋师兄,与花家无亲属关系。于是花度秋祭祖时,他不便留在花家,先一步回了剑峰。
花度秋三跪九叩祭祖时,忽地发现脚下位置是自己当年调皮和旁支打架被罚跪时所跪的板砖。
“……”冤冤相报何时了。
“列祖列宗在上,子孙花度秋今日及笄,日后必定洗心革面,光耀我花氏门楣!”花度秋说得一脸正气。
她身后的花家主却听得不由皱眉,洗心革面?什么词也敢在祖宗面前说,混账丫头祭祖都不老实,也亏得现在祠堂没几个人在。
“请列祖列宗受度秋一拜。”话完,花度秋腿下的板砖被她给跪碎了。
“花度秋!”花家主忍不住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及笄礼流程以及“吾女度秋,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静溪甫。”此句摘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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