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含羞带怯叫我大师兄,如今我却成了你小师妹。
花度秋心中恍惚,很快又被文星烛的声音打入现实。
“既如此,有劳必疏了。”
文星烛淡然看花度秋一眼,不与她争论这等小事。
花度秋此人,生来叛逆,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自己实在没必要和她动气。
见挑衅失败,花度秋冲他吐舌头,然后随叶必疏驾鹤去领了物资。
叶必疏无灵根,出行都是乘鹤。
“小师妹与大师兄可是旧识?”路上,叶必疏侧头问她。
“算是。”花度秋讪笑,呜呜必疏又叫我小师妹。
我当年可是你大师兄!
我还记得我们曾经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啊啊啊!
右元婴那个傻缺他婉拒了叶必疏!
每每想来,花度秋就痛心疾首。
那是花度秋作为一粒金丹有意识之初。
叶必疏身为宗主之女,却无灵根,长年在丹峰和花青阳探讨伐髓丹。恰逢那段时间文星烛也来丹峰学习炼丹,一来二去,三人就熟稔起来。
文星烛和花青阳关系渐好,叶必疏也开始倾慕文星烛。
那晚月色正浓,叶必疏少女心思,对文星烛表白了。
不过文星烛一心向道,婉拒了她。
叶必疏拿得起放得下,文星烛拒绝她之后,她反倒像是释然。然后二人便继续当普通师兄妹,均默契对此事秘而不宣。
花度秋那时还是文星烛体内的一粒金丹,在一旁看着急死了。
叶必疏性情温婉无害,自身遭遇惹人垂怜,花度秋对她有着天然好感。
文星烛婉拒叶必疏她还暗自可惜了好久。
为什么主身体的不是我!
叶师妹人美心善,却命运多舛,连初恋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自那之后,但凡叶必疏在场,金丹花度秋总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然后花度秋就发现花青阳心悦叶必疏!
然而主身体这个傻缺却一无所知...
三人在一起时,他永远都在炼丹,炼丹,炼丹。
主身体文星烛仿佛天生缺了名叫‘情爱’的这个筋,而这根筋都叫花度秋给补齐了。
身为文星烛一部分的花度秋,比文星烛拥有更加敏锐细腻的情感。
当然了,叶必疏并不知道身旁的小师妹居然知道自己这个秘密,她一路上笑吟吟地给花度秋介绍归鸿宗。
花度秋一路上思绪发散,真是造化弄人啊。
“谢谢叶师姐。”花度秋甜甜喊她,眼中没有半分生疏之色。
叶必疏微愣,看向花度秋的眸子宛如星光闪烁:“大师兄看着冷酷面相凶,实则是个好人。”
“你们都是扶光剑尊的弟子,你凡事多和他沟通。”莫在像今日这般意气用事下他面子。
“哦。”花度秋噘嘴,眼咕噜一转。
本小姐早晚夺了他的舍,嘿嘿嘿到时和叶师妹双宿双飞!
另一边,剑峰。
弟子大选方完,文星烛被扶光剑尊叫到跟前问话。
“花度秋年幼,日后便是你同门师妹。”扶光剑尊叮嘱道:“你身为大师兄,自然要照看一二。”
“师尊。”听他叫自己照顾花度秋,文星烛扑通一声跪下,行礼道:
“弟子正好要与您说那花度秋。”
文星烛咬牙:“她就是弟子那跑了的另一个元婴。”
“她当年重伤弟子出逃,弟子一时疏忽没寻得她踪迹。”文星烛愧疚不已,自己当年一念之差酿下大祸,恐怕自己一生都要和花度秋纠缠不清。
“过了三个月才发现她以作为花度秋投胎转世。”
闻言,纵使扶光剑尊都不由蹙眉,爱徒此情况,实在罕见。
“那这元婴是与新出生的花度秋魂体融合了?”扶光剑尊迟疑。
文星烛点头,继续说道:“自花度秋离体,弟子四年前到了元婴后期,迟迟无法突破。”
“恐怕是因为元婴离体,魂魄残缺,而导致修为被困住。”
闻言,扶光剑尊沉吟道:“你们二人之事,为师还需多方查证,看有无破解之法。花度秋刚踏入金丹期,若她元婴之后再无进展…”
扶光剑尊眸光微动,恰逢此时,花度秋和叶必疏到了剑峰门口。
“叶师姐再会。”花度秋跳下仙鹤,没忍住嘴角上扬。
“小师妹再见。”叶必疏温声道。
临走前没忍住摸了下她的发顶,新来的小师妹,实在活泼可爱。
花度秋眨巴眼,怎么都爱摸我头发?
待叶必疏离开,花度秋哼着小调蹦跳,轻车熟路地走到扶光剑尊居住处。
“师尊!”花度秋脆生生地喊他。
扶光剑尊抬眸,只见少女眸光晶亮,看着他满是濡沫敬仰之意。
扶光剑尊心神一动,思忆多年前尚且年幼的文星烛也这般看向自己。只是大弟子日渐年长,情绪不外露,这种目光越发少了。
“回来了。”扶光剑尊颔首。
知晓她与文星烛之纠葛之后,到不意外少女眸中对自己的亲近之意,左右都是自己徒弟。
“星烛,你先带度秋去熟悉下剑峰。”扶光剑尊吩咐,他并没猜到花度秋有文星烛的记忆。
“是,师尊。”文星烛行礼。
花度秋见此,不好抹了师尊面子,于是乖乖跟着文星烛出去。
文星烛身形颀长,爱着玄衣,墨发用一根寻常玉簪挽住,腰间佩剑峰弟子令牌,一身行头再简洁不过。
他看向天际的目光微凉,不知在想着什么。
花度秋跟着他到了一处小院,文星烛停下:“日后你便住这儿了。”
“想来剑峰也不用我给你介绍。”文星烛转身,仗着身高微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她。
花度秋冲他龇牙:“文星烛,你什么眼神?”
文星烛是典型的三白眼,他稍微板着脸眼神就显得凌厉又带攻击性,花度秋便当文星烛先挑衅自己。
文星烛紧抿唇,他与花度秋天生不和,本以为她在师尊面前乖得一批,就会多老实会儿。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暴露本性。
真是难驯!
“看你的眼神。”文星烛和她呛声。
他知自己板着脸时眼神看上去凶,故而素日对师弟师妹们比较温和。可眼前的人是花度秋,是他的宿命大敌!
因为花度秋,自己被困元婴多年,文星烛心中难免怨怪花度秋,是以没给花度秋什么好脸色。
“文星烛!”花度秋咬牙切齿地喊他。
花度秋趁机抽出佩剑,泛着冷锐光芒的剑刃刺向文星烛。
文星烛用剑急急挑开。
两柄剑在空中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花度秋,你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文星烛拿剑指着她。
花度秋身为金丹,有年幼于他多年,无论灵力还是剑术均在自己之下。
她主动硬碰硬挑衅自己简直是找死!
“不用灵力,看谁更厉害!”花度秋冷喝,眼中俱是熊熊烈火。
话完,花度秋主动出击,以一个刁钻的姿势刺向文星烛。
文星烛不语,迅速挡住她的攻势。
岂料,花度秋就像是知道他下一招会出什么一般,一连破了文星烛好几个招式,花度秋嘴角开始不断上扬。
“文星烛,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么。”
文星烛堪堪躲过一个杀招,心中大骇。
花度秋她能破自己的招!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花度秋更了解文星烛的剑招!
包括扶光剑尊。
“到时我小瞧了你。”文星烛声音一沉,眸光开始变得深邃又危险。
文星烛剑花一转,不再采用师尊教他的剑式,而是毫无章法地快、准、狠,招招致命般砍向花度秋!
文星烛毫无章法,花度秋收敛神色变得肃穆。文星烛的速度很快,花度秋几次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倏地!文星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在花度秋的右臂上留下一道口子。
花度秋吃痛,漂亮的罗裙纱质袖子被划破,周围被鲜血染红一片。
见自己不敌,花度秋急红了眼,她阴沉沉地看着文星烛。
见她受伤,文星烛收剑,冷声道:“你未到元婴,还是不要来挑衅我为好。”
“单单剑术,便不及我。”文星烛似没看到花度秋被气得身子发颤。
“文星烛!”此次不共戴天!
花度秋暴动,数以千计的冰锥射向文星烛!
文星烛蹙眉,花度秋实在顽劣,剑法输了居然还想耍赖?
元婴期和金丹期有壁,文星烛一个灵力便轻飘飘化了她的冰锥。
啊啊啊!气死我了!
花度秋心底抓狂,一张俏脸被气得通红。
“我要告诉师尊你欺负我!”
花度秋气急败坏。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要夺了你的舍!
“......”文星烛彻底无语了,他一张俊脸黑如墨碳。
就这么个玩意儿,害得他被困元婴期多年,文星烛想来都觉可笑。
“幼稚。”文星烛冷嗤一声,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
他作势要走,花度秋扑通一声跳到文星烛背上,恶狠狠地死死勒住他脖子。
“下来!”文星烛变了脸,冷喝道。
“我不!”
文星烛羞恼,花度秋这个没廉耻心的,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跳到他背上,当真是不把他当外男?
花度秋一天到晚想着自己占回主身体,对文星烛的躯体馋得不行,对他又哪会有普通的男女之防的想法。
“这具躯体是我的。”花度秋凑近他脖子,恶狠狠道:
“我早晚要夺了你的舍!”
花度秋说话时的气息喷洒他脖子上,文星烛只感觉那寸肌肤一阵酥麻。他僵着后背,眼神冷到不行,伸手掐住花度秋的脖子,强势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天边不远处,叶必疏驾鹤而来。
“大师兄,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还在颤抖。
大师兄疯了,居然要杀小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下,叶必疏是一个不明真相误闯暗杀现场的吃瓜群众,她和文星烛没有感情线。
只是因为少年倾慕,叶必疏对文星烛有粉丝滤镜,不过现在这个粉丝滤镜正在逐渐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