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度秋,受死吧!”文星烛一脸狰狞地执剑砍向自己。
花度秋身子被定住般僵硬无法逃离,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她心下惊恐万分。
“啊!”花度秋大叫一声,汗涔涔地从噩梦中醒来。
“文星烛!”
花度秋咬牙切齿,一张小脸看上去又萌又凶。
该死的右元婴,居然害得我做噩梦了。可恶!花度秋拿小拳头砸向被子,床板应声而裂。
“大小姐,您醒了吗?”婢女在外面问道。
“嗯。”花度秋面色缓和下来,语气如常道:“进来吧。”
距离上次自己被右元婴活捉已经过了好几天,花青阳当即大怒说花家绝不会放过文星烛。
刚到花青阳大腿高的花度秋声音稚嫩又严肃:
“大哥,这是我和文星烛的个人恩怨,还望大哥保守秘密。”
花青阳不解,花度秋赶紧抱上他大腿,缠着花青阳不准他告诉家族。
“好。”花青阳心软无奈应下,替花度秋掩埋糊弄过去。
“大小姐,您该去学堂了。”婢女见花度秋出神,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花度秋老老实实去了学堂。
见到启蒙长老,花度秋行弟子礼:“先生好。”
“快些入座吧。”长老看一眼时间,花度秋又踩点到启灵斋。
花度秋天赋比族内旁系弟子高出一大截,大多数孩子还在炼气期,而花度秋已经筑基,但长老不可能只照顾花度秋一个人的课业进度,于是还在传授炼气后期的知识。
花度秋听得昏昏欲睡。
介于花度秋已是筑基,长老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她了。直到课间休息,几个旁系弟子众星捧月围着花度秋。
“度秋,先生方才说的我没听明白。”一个旁系女童道。
“那你去问先生啊。”花度秋半掀眼皮,懒散开口:
“先生不是你这支的直系老祖吗?”
“我不敢…”女童涨红了脸,她怕老祖骂她蠢笨。
“就是,这么大点事你居然敢来叨扰花家大小姐。”有人阴阳怪气道。
一同授业的旁系多为花度秋的堂兄弟姐妹。大家乃平辈,一般以名字相称,只有对少主才有尊卑之分。
此人叫花度秋大小姐是故意埋汰她。
那小孩看上去约莫十岁,叫花青风,是旁系中还算出挑的孩子,和花度秋都是筑基期。
花度秋皱眉,花家分支众多,就数她二爷爷这房最见不得嫡系好。
“大小姐贵人事多,你还是去问你家老祖吧。”花青风嘲讽道:
“若大小姐像二公子当年那样帮旁系,最后落得个废人下场,到时嫡系岂会放过你们家!”
“你说什么?”花度秋凝眉,第一次听见二哥的往事。
“大小姐不知道吗?”花青风眼咕噜一转。
思道,当年花槐序出事,家主当即封锁消息不准外传。花度秋年五岁,那时她还没出生呢!
“二公子现在修为停滞不前,沦为废人了。”花青风恶劣一笑,花度秋乃二公子嫡系妹妹,这可不算外传。
“胡说,我二哥明明是金丹初期!”花度秋凤眉怒瞪。五年来,二哥好像…一直都是金丹初期?
“啊,对对,一个整整七年的金丹初期。”花青风还怕花度秋的怒火不够大。
“他只是不爱修炼罢了。”花度秋反驳。
花青风不言,只冷淡又嘲讽地斜睨她一眼。
“你什么眼神?”一个小小筑基敢看不起我二哥?
花度秋当下就怒了。
“大小姐不知道吗?家主早已放弃二公子。”
“闭嘴!才没有!”花度秋龇牙,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二公子…”
花度秋当即扑上去,把花青风按在地上打。
“我说过了,叫、你、闭、嘴。”花度秋咬牙切齿。
花青风年长于她,又同为筑基,岂会怕了花度秋一个黄毛丫头,当即回手,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待启蒙长老赶到后,桌椅东倒西歪,整个课室乱糟糟。
他以灵力将二人分开,厉喝一声:“混账,团结谦让一词都让你们吞了吗?”
花度秋不服,她低着头,肉包子一样的脸蛋气鼓鼓地盯着地板。
此事很快惊动了家主。
“谁先动的手?”花家主面色铁青看着两孩子,度秋叛逆调皮,实在难驯。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花度秋斩钉截铁地说:“他说我二哥坏话!”
“说一句坏话,你就要和家族之人动手?”
花家主扬眉,脸色不见好转,丝毫没有要偏袒花度秋的意思:“那本家主打你一巴掌,你日后岂不是要把我给杀了?”
“不会。”花度秋涨红了脸,将双手背在后面,小心翼翼觑一眼父亲。
“度秋。”花家主见她神色知错,唤她名字道:“你可知错?”
“对不起。”花度秋嗫嚅道,下次我还敢!
“你该给谁赔礼道歉?”花家主呷一口茶。度秋身为嫡系,自然要以身作则。
“花青风,对不起。”花度秋行同辈礼。
反正我把你小子打了一顿,嘴上道歉我又不吃亏。
花家主看向一旁鼻青脸肿的锦袍小少年,花青风赶紧回礼赔罪,面色愧疚:
“是我挑衅在先,该我向妹妹赔不是。”
呸!谁是你妹妹啊。花度秋暗自翻白眼,自以为没人看见。
“花度秋。”花家主点她名:“你先动手打人,本家主罚你跪三天三夜祠堂。”
“花青风。”
“出言不逊,挑衅在先,跪一天一夜祠堂,你们二人可以异议?”
“无异议。”花青风跪下行礼。
“哦。”花度秋面色一冷,抬起小短腿就朝外面走去,凭什么他跪一天,我跪三天?
花度秋越想越气,到祠堂扑通一声跪下后,还是觉得自己今天吃了亏。
下次谁再惹她,她就来暗地!
花度秋眸光一闪,又想起了文星烛。
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被罚跪祠堂,肯定乐死了。
俩孩子跪了一天一夜,翌日天色熹微,花青风趔趄地走了。到了第二天夜里,花度秋又冷又饿,实在受不了。
她未到金丹,辟谷功夫不到家,加上平日习惯一日三餐。三更半夜,不由觉得委屈。
爹爹太过分了,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
花度秋皱着一张包子脸,突然飘来一股饭菜香气,她鼻尖一动,抬眸,是花槐序。
“二哥。”花度秋委屈巴巴地喊他,两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花槐序带了吃的来看小妹,见她眼泪汪汪,指腹给她抹去泪水:“你和那些人较什么劲?”
花槐序给她喂食,花度秋自动张开嘴咬住鸡腿,伸手拿筷吃起来。
她头上扎两个小花苞,脸颊鼓鼓,可爱得花槐序恨不得把小妹胡乱揉一通。
“他们说你。”花度秋嘴里还嚼着肉。
“说两句怎么了?”花槐序轻笑出声,少年姣好的面容熠熠生辉,他满不在乎道:
“我活得好好的,关他们什么事。”
“二哥真豁达。”花度秋感慨。
凡事不放在心上,为人潇洒恣意,花槐序实乃修真世家少见的奇葩。
“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花槐序终还是揉了花度秋的脑袋:“你现在什么感受?”
“我感觉自己跪着的地板就和爹的心肠一样。”
“又冷又硬。”花度秋噘嘴抱怨。
“就你贫嘴!”花槐序嬉笑道。
吃完,花度秋小心翼翼抬眸看花槐序,轻声道:“二哥,你的修为…”
花度秋不愿揭他伤疤,但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你说这个啊。”花槐序故作恍然,目光微闪,转而轻松笑道:“都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快记不清是怎么回事。”
花度秋眸光微动,嘴唇一抿,见花槐序打马虎眼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跪完祠堂后,花度秋又被停了两天课,被拒在自己院子里禁足。
“大哥回来了吗?”花度秋坐在凉椅上,翘个二郎腿毫无形象地问婢女。
“说是今日上午回来。”
花青阳身为归鸿宗丹峰大弟子,自然不常在家,一般半个月回来一次。
上次花青阳和花度秋约好,花青阳在家炼丹,方便花度秋观摩。
花度秋始终执着于炼丹。
因为她觉得自己本体就是一颗金丹。从她有意识开始自己就是一粒长在文星烛丹田里的金丹。
“度秋。”院外,传来花青阳清朗的声音。
“大哥!”花度秋瞬间从凉椅上弹起,喜出望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门口青年。
“嘻嘻嘻。”花度秋小跑过去抱住花青阳大腿。
自从上次花青阳从文星烛手里救下花度秋,花度秋对大哥的态度亲到不行。完全忘了最开始拿花青阳当死对头看待。
把花青阳当死对头的那是文星烛,和我花度秋有什么关系?!
文星烛才是我的死对头!
“走吧,不是想看我炼丹吗?”花青阳伸手牵住她。
“好。”很多年前,花度秋也曾听他说过这句话。
那时她在文星烛的丹田里还是颗刚成形的金丹。那时文星烛和花青阳的关系还算融洽。
文星烛乃剑峰弟子,师尊不教授炼丹,特此跑来丹峰学习,文星烛和花青阳两人就此结识。
两人到了花家特意为花青阳准备的炼丹房。
开窗,启炉,摆上药材,花青阳动作熟练有条不紊。
花青阳目不转睛盯着火候,时不时看一眼丹炉,属于炼丹师的细致与沉稳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这是什么丹呀?”花度秋看着像回灵丹的药材。
“回灵丹。”花青阳头也不回地说。
赤色焰火映衬在他半张脸上,花度秋才发现大哥二哥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只是大哥长相偏俊朗,英姿勃发。
“那这株药材把它切断揉碎丢进去岂不是更好?”花度秋拿起一味草药问他。
花青阳微眯眼,这句话,他在多年前听某人对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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