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颂勤？
和柳颂离只一字之差，陶喻芊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出他们的关系！
挂断电话的陶喻芊瘫在客厅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阿娆，我觉得咱们明天报个一日游，后天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正在把行李一件一件往外掏的程娆探出头来：“怎么了？又不想干柳颂离去了？”
“噗……”陶喻芊一口水喷了出来，“不是不想，就是突然觉得这事实行起来难度有点大。”
程娆从箱子底下掏出一叠简历丟给她：“你都准备这么充分了，别说应聘个总经理助理，就算是去应聘联合国秘书长我都信。”
“哪有那么夸张……”陶喻芊收好简历，“明天去逸文碰碰运气。”
程娆笑得贼兮兮：“就算不成，现在不是也有plan B了吗？我看大哥也不错。”
“……别，我对他哥哥可没兴趣，而且钟擎这个疯子告诉柳颂勤说我是他初恋！曲线救国都行不通了。”陶喻芊叹了口气。
“那没办法咯，我只能祝愿你一击即中！”程娆拍了拍她的肩膀，“万一不行就快跑，别让人把你当商业间谍……”
于是第二天，陶喻芊穿着一身米色职业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来到了逸文大厦。程娆应聘的是技术部门，同样通过了简历筛选，她就放松得多，一身休闲装沐浴在阳光下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在美这方面真的没有性别界限。
“陶佳佳，程娆，是吧？”
“对！”
门口工作人员对着留底核实了身份后予以放行。
“陶佳佳？”程娆一脸疑惑。
陶喻芊整理了一下衣摆：“这本来也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以前是总听陶奶奶喊你佳佳，但是你确定身份证上名字不一样能通过吗？以为是三流言情小说呢，这种大公司化名不可能随便用吧……”
陶喻芊从手提包里抽出证件，上面陶喻芊的名字赫然变成了“陶佳佳”：“刚改的，以后再改回来。”
“……你为了泡男人真是下本钱。”
两人面试分别在不同的楼层，陶喻芊和程娆互相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各奔东西了。
陶喻芊要面试的秘书部早十六层。
推开面试等候间，她看到了二十几个女生。然而这些人的座位分布有些耐人寻味：她们明显分为两个阵营，中间好似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左边的那些姑娘穿着凸显身材的衣服，个个妆容精致，脸蛋漂亮，腰细腿长。就算说现在是剧组面试女主演都毫不为过，有几个长得比荧幕上最火的小花也不遑多让。
而右边一水的职业女性，穿着套装，表情严肃许多，陶喻芊经过她们身后时悄悄地瞄了一眼简历，其中好几个竟然是常春藤名校毕业生。
本来信心满满的陶喻芊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左边还是右边……
坐在左边吧，她今天打扮得太素净了，很难和她们争奇斗艳。
坐在右边吧，她这份简历就算足够优秀，但也没好到和哈佛博士去掰手腕、
于是思量再三，陶喻芊只好坐在了两方的中间，当那个最格格不入的。
等待时间尤为漫长，也没有工作人员来接待，两边都开始有人窃窃私语，陶喻芊坐在中间恰好都能听到，而最为人间迷惑的是左边和右边问出了近乎一样的问题——
“今天不是面试助理么……她们是来干嘛的？”
左边：
“哎呀，她们是工作助理呀！那就是跑腿打杂，跟着老板出去卖命的。”
“怎么都这么土……你看最边上的眼镜片比我家保温杯底还厚，就不能配个隐形么……老板带她们出去都不嫌丢人？”
“嘻嘻嘻她们越丑越好呀，你还盼着总经理身边多点年轻貌美小姑娘么？”
“就是就是。”
右边：
“她们毫无专业性，平均学历不足本科，进入公司里也不能带来什么收益吧？”
“也许唯一的收益就是可以让上司心情愉悦一些，工作更有效率，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好吧，我本人虽然不能理解，但我接受不同的激励方式。”
陶喻芊作为两边不到岸，感觉她们好像各有各的道理，被思维拉扯得近乎分裂。好在两方的聊天没有持续太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是总经办的周孚，欢迎来到逸文。下面请各位过来抽签，然后依照抽到的编号次序进行面试。”
“面试分为两轮，第一轮由总经办和HR共同负责，通过初试后总经理亲自进行复试。”
左方有个小姑娘难掩语气中的兴奋：“啊？今天我们能见到总经理吗？”
周孚礼貌地微微低头：“如果您能通过初试，那就可以见到。”
啧，自己的“特别”助理，肯定要亲眼看看那个更符合自己的偏好，陶喻芊眯了眯眸子，心中突然有点小小的不爽，这也更激发起了她的好胜心。
“陶佳佳……研究生在读？您没有继续完成学业的打算吗？”
陶喻芊微笑着回答：“我已经修完了左右课程，学分和绩点完全没有问题，经过导师批准，现在是我的实习期。我想早些进入大公司学习，可以累积经验。”
“我看到您只有二十三岁就读完了研究生，是因为入学早吗？”
“我小学读了三年，初中考入了五年联合班，缩短了学程。”
“也就是说您高中毕业的时候……只有十五岁？”
“是这样的。”
“冒昧地请问一下，您这种类型的人才为什么没有考虑其他职位……虽然总经办也很需要您这种有能力的员工，但是其他职位或许在待遇方面更好，或者说更适合您学习？”
这问题陶喻芊实在没法诚实，难道说自己是为了泡老板才来的么？
她清了清嗓子：“我想跟在最优秀最顶尖的人身边学习，前期的待遇不是问题，也许以后的发展会更好。”
主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陶小姐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谢谢您。”
“你可以出去准备复试了，”主任正好起身去饮水机旁，轻声在她身边加上了一句，“看看他是否是您严重优秀顶尖的人……”
陶喻芊后背一僵，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主任笑眯眯的，一脸和蔼冲她摆了摆手。
旁边的助理轻哼一声：“您干嘛对一个新人示好啊……”
主任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水：“因为她不会这么快离职，就算走，也不会是被总经理开掉的。这种人没必要得罪。”
“阿嚏！”
陶喻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进入了复试，意味着一会就要见到柳颂离，她在隔间掏出包里的化妆品开始补妆。
这时两个女孩走了进来，看到陶喻芊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开始了对话——
“你也没进吗？我靠，到底要什么样的？起码让总经理看一眼，又不是他要pass我的，总经办那群走狗真不长眼。”
“本来就是介绍我们来的，问什么专业知识！我大学要是读那么认真还要来当他的特助？我去当科学家了！”
陶喻芊用口红描画好唇形，整理了一下长卷发，旁边的两人轻哼了一声：“你也别高兴太早，以为自己长得好就胜券在握了。毕竟留在总经理身边也没人能坚持过一个月！”
“这……”陶喻芊转头看看她，稍微有点尴尬，“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这里又没外人，还装什么啊！你又是谁介绍来的？下次我也该学你，穿成这样好像更诱惑了……”说完，她居然在陶喻芊胸前绷紧的衬衫扣子边抹了一把，“卧槽，你这么瘦，胸这么大居然不是垫的？”
陶喻芊：“……”
“那我服了，姐妹输给你也不冤，我们走咯，祝你发财。要是和总经理分了可以来找我们，帮你介绍新的金主哦！哈哈哈哈。”
看着她们扬长而去，陶喻芊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走出了盥洗室，而墙边……正站着一个男人。
他逆光而立，低垂着眼眸，睫毛长到可以在下眼睑形成一圈阴影。脸上的每个棱角都像是上帝用最好的技巧雕刻而成。而那双支着下巴的手像是能勾魂一样，狠狠地攥住了陶喻芊的心……
是柳颂离！
陶喻芊刚刚调整好的呼吸瞬间又乱了频率。
他……会不会认出自己？会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
然而对方突然抬眸锐利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陶佳佳？”
“啊，我就是，您好，”陶喻芊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歪头问他，“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助理小姐，我当然是来面试你的。”柳颂离笑了，恰好露出颊边的一个酒窝。
在……盥洗室面试吗？这位会不会太野了点？
可自己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陶喻芊抿了抿唇：“您，您想怎么面，我都配合您！”
看着这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柳颂离笑得更开：“助理小姐你很着急吗？”
陶喻芊：“……还行吧。”
“那，先回我的办公室？嗯？”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