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税清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上钟临渐僵硬的表情，掩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
其实，她只是想看看钟临渐的演技到底有多么抓马。
果然很烂，烂出天际了。
但看着小姑娘真诚又亮晶晶的眼睛，她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左手就被塞了个手幅，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写着钟临渐三个字，手幅右上角还有个q版的钟临渐。
“我叫柯灵。”小姑娘笑嘻嘻说。
她身材娇小，却扛着一套专业的拍摄器材，其中单反就是税清熟悉的某品牌高端旗舰机。
不免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竟然用这么贵的设备跟拍？
富婆啊。
税清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是因为她大学期间做过傅书的站姐，虽然那时候他还只是个糊穿地心的小演员。
但她为了自己伟大的爱情，还是咬牙给他买了套最高端的单反用来出图。
税清想起来就觉得心梗，她啃了几个月馒头换来的设备最后就耗费在那个渣男了。
果然，给男人花钱是女人倒霉的开始。
柯灵晃了晃手，见她依旧目光呆滞，以为她误会自己是跟拍定妆照的法外狂徒。
赶紧解释道：“姐妹，我不是来拍定妆照的，我只是想拍一点临宝的日常生图。”
税清点了点头，目光中有种愚蠢的迷茫。
柯灵从高中时候就开始追星，看她的打扮和懵懂的样子，立即以为她应该是刚刚追到线下的小粉丝。
出于对后辈的爱护，她微弯眉眼，声音轻柔：“姐妹，你应该是刚入圈吧，是不是还没见过临宝本人啊。”
然后拉住她的胳膊，亲昵地交换了微信。
顿了一下，又问：“姐妹，你平时关注站子吗？”
税清摇了摇头。
柯灵赶紧点开微博，宣传了一下自己的站子。
她虽然很早就开始追钟临渐，但经营的站子规模并不算大。
“叫临水初见，不过规模不大，就一万多粉丝吧。”
税清凑过去看了眼，里面大部分都是柯灵跟拍的日常照，有机场拍的生图视频，还有各种路透。
但都是外景，她还是挺守规矩的，基本都在下面标明是经过许可或者剧播出才发出来的。
柯灵的审美很不错，构图非常精妙，基本都能将不同妆造的钟临渐拍出不同的风格。
但热度最高的是微博置顶的那组舞台图。
是三年前钟临渐的出道舞台，没想到柯灵也在现场。
少年一头银色短发撩人心弦，黑色西装上扣着金色的链条，更衬得他肩宽腿长，比例优秀。
在高强度的聚光灯照射下，皮肤白得发光。
他正在唱rap的部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随着音乐节奏晃动，打着响指。
遥遥往镜头的方向望来，唇边带着撩人的笑。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只剩下聚光灯下的那个少年和那双如星星般闪耀的桃花眼。
连税清都看愣了两秒。
旁边的小姑娘也凑过来看，禁不住尖叫道：“啊啊啊啊，原来你就是当年那组神图的站姐！”
再看向柯灵时，眼睛已经是亮晶晶的，里面充闪烁着对她的敬意。
“太美貌了，想亲亲临宝一万遍。”
“唉，今天临宝定妆，真的好想看看这部剧里的造型啊。原小说里的萧行真的好帅啊啊啊。”
“等等，别急啊。”
“呜呜呜，剧组什么时候才会放出定妆照了，我真的等不及了！”
……
税清定定地看着那组图片里的钟临渐，灵动俊秀的帅气和他在剧里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认不出是一个人。
听着旁边小粉丝们的向往和赞叹。
慢慢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粉丝滤镜吧。
她实在头疼，就钟临渐现在这个演技，粉丝再怎么挽尊估计也无法阻挡剧播出之后，他被原著粉、路人狠狠地骂一顿。
怎么办呢！
税清幽幽地想：现在的旭日里，钟临渐可是她唯一的kpi来源，他不能再臭下去了。
就在此刻，周聿拨开人群，终于在一众相似穿搭的小姑娘中准确找到了他的总裁，毕恭毕敬地将工作牌交到她手中。
小粉丝们看着那蓝色的、独属于工作人员的工作牌，顿时炸开了锅。
我们家姐妹也出息了？
——
亮起的微信聊天页面，柯灵发来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都是柯灵发过来的。
【灵灵爱临临：姐妹，你太牛了啊。没想到还能搞到工作牌，追星的巅峰了。】
【灵灵爱临临：啊啊啊啊，这样你就能见到临宝今天的造型了。】
【灵灵爱临临：苟富贵勿相忘啊，呜呜呜，我不贪心的，一会儿出来给我描述一下造型就行了，我可以自行想象的！（倔强jpg）】
回了个表情包后，税清按灭手机，跟在周聿后面穿过人群。
面对两旁投来的好奇探究的目光，税清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帽檐，低声问周聿：“这剧公司投了吗？”
他答道：“是投了的。咱们旭日应该投了2000万。”
税清点了点头。
摄影棚内。
周聿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旭日的工作人员，与税清知会一声，准备去找找。
“税总，您稍等片刻，我把钟临渐的经纪人找过来。”
税清点了点头，同时有些好奇地向周围张望。
道具组的人抬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木箱子从税清旁边路过，一不小心将她的手幅碰掉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连声道歉，但苦于抬着箱子，没办法帮她捡起来。
税清摇摇头，说没事的没事的。
她还顺便搭把手帮他们抬了几米，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掉了的手幅。
税清赶紧弯腰在漆黑的地上寻找起来。
毕竟是刚刚柯灵让她帮忙拿着的，她还没来得及还回去，要是丢了就不好了。
“这是你的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她猛然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玄色古装的少年，马尾被发冠束着，偶有碎发散落耳侧，让他凌厉流畅的脸部轮廓显得略微柔和。
腰佩长剑，整个装束都透着一股冷漠的肃杀之气。
税清愣在原地，与他双目对视，第一时间在心里念出两个字——
萧行？
这一秒，她似乎看到腊月霜杀之际，玄衣少年执剑行走在雾气腾漫的水滨。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便微微笑了起来。他半掩着唇，腕部微转，将手幅展开，双臂环抱，眉头挑了下：“小粉丝，你连你的偶像都认不出来？”
他这么一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便慢慢清晰起来，便不再像萧行了。
税清猛然反应过来，微眯眼睛，下意识开口：“钟临渐？”
“嗯。”钟临渐利索从戏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笔，摇摇头说，“给你签名，下次可不准溜进来了。”
他将手幅递过去，唇角得意地翘起，连头顶没有收好的那撮呆毛都透着矜骄。
瞄了她一眼，对他的小粉丝善意劝告：“趁大家没发现，快点出去吧。”
出去？
税清拿着他递过来的签名手幅，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个手幅，他把她当成偷溜进来的粉丝了？
这……
她拿着签名手幅，五指缩了又缩，心情复杂。
“临渐，你这是在干嘛？”
不远处，周聿带着旭日的工作人员以及钟临渐的经纪人莫莹赶过来。
看着两人面对面站着，莫莹唇角微抽，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钟临渐摆摆手，无所谓道：“莫姐，你来了正好。这有个小粉丝，你帮我把她送出去吧。”
莫莹看了眼带着鸭舌帽的税清，又看了眼微笑的周聿。无奈扶额：“临渐，你认错人了。”
钟临渐：？
她叹了口气，继续补充：“这位是我们刚刚上任的总裁，税清小姐。”
空气沉默了两秒。
税清眨眨眼，看向已经僵掉的钟临渐，努力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你好哦，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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