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弦愣愣地从那位公子的手中接过自己的钱袋。
她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钱袋上了。
桑弦盯着那人的脸发呆,直到那人皱着眉头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抱歉。”桑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俊脸,忍不住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能否请公子吃顿便饭以表感激之情。”
这位帮桑弦夺回钱袋的人就是谢扶光,他看着眼前想感谢自己的桑弦,微微颚首,同意了。
那个抢桑弦钱袋的人本就是他安排的,目的便是接近桑弦,套取情报。
如今桑弦主动与他交好自然是再好不过。
其实按照许逐溪吝啬的人设,桑弦对于这种见义勇为之人,最多只应该口头表达一下。
但是这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让她惊讶了,她没法就这样让人家走掉。
桑弦和谢扶光一同往前走着,她总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瞟他几眼。
谢扶光察觉到桑弦的目光,侧头望了望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我露馅了,被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他心里一沉,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阴霾。
桑弦被这么一问,顿时尴尬地笑了笑,开口回道:“哈哈,没没没。我只是想问公子贵姓罢了。”
说着桑弦装模做样的向谢扶光抱了抱拳,有些试探性地说道:“在下姓许名逐溪,一个小小商人。”
谢扶光也很给面子的回了礼,清冷矜贵地回道:“在下谢扶光,无名之辈,现在在江湖上四处游历。”
他的神色非常正常,对“许逐溪”三个字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从没听过一样。
桑弦见状松了口气,这人不认识许逐溪,更没跟许逐溪相处过,那她稍微大方点应该也没什么。
反正许逐溪的任务早就结束了,要不是桑弦敬业,并且许逐溪吝啬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她肯定不会维持人设这么久。
“谢兄太过自谦了。”桑弦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就凭谢兄刚刚展示出的轻功,就很是不凡了,以后定会有所成就的。”
“许兄谬赞了。”谢扶光垂下眼眸,清冷温和地说道。
“哪有啊,谢兄一看就是江湖豪杰。今天多谢谢兄的相助了,等会谢兄想吃什么随便点,咱不差那点钱。”桑弦面上乐呵呵,心里却暗自庆幸现在掌柜他们还在商行里等着她过去,肯定不会出现在酒楼,看到她请人吃饭的。
要知道“许逐溪”可是几乎从不请人吃饭,就算请也是之后要从别人身上薅羊毛才做点前期投资的。
到了酒楼,桑弦要了个雅间,并吩咐店小二把他们店里有的菜都上上来。
等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桑弦才回到座位上。
谢扶光本安安静静坐在位子上,想着之后如何和许逐溪打好关系,套出些那个势力的消息,突然感觉一束目光又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顿了顿,忍不住抬眼望去,他实在不知道许逐溪这么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盯着他的脸看。
难道这许逐溪有断袖之癖?
谢扶光心里有些惊疑不定地想着。
他最终还是受不了一个男人对他的灼灼目光,忍不住开口道:“许兄,为何你总是盯着我的脸看?”
如果许逐溪真的有,他肯定立马把他打晕弄走,换种方式一样可以得到信息,只不过代价有些大罢了。
谢扶光目光沉沉,阴森森地想到。
桑弦再次被谢扶光询问,不太好意再糊弄人家,于是说道:“抱歉,主要是谢兄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就忍不住多了几眼。”
桑弦确实没有说谎,谢扶光的脸她确实见过,而且非常熟悉。
因为这张脸跟她之前完成任务时扮演的一个任务对象的脸简直一模一样,她敢保证如果她再扮成那个角色,绝对能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是谢扶光。
不好在,当年扮演那个角色的时候,因为角色设定要求,她随便弄了张面具戴在脸上了,所以在那长达三个月的扮演任务里,根本没人见过她张什么样。
不过,桑弦在心里忍不住猜想,这人不会和她扮演的角色有什么关系吧?
比如,她扮演角色的后代,或者亲戚,总不可能就是他本人吧!
桑弦赶紧在心中否定,据她的观察,化妆箱发布的扮演任务基本上都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人物,不可能给她发这种坑人的任务吧……
想了半天,桑弦越想越不对劲,看着谢扶光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要知道,被扮演角色设定的背景可是魔教教主,而现在江湖上能被称得上魔教的只有那个从西域传来的血月教了。
血月教的教主总不会无聊跑过来找她玩吧,而且那个角色的名字既不叫谢扶光也不叫墨凛啊。
所以谢扶光肯定不是被她扮演的那个角色,他们长得一样说不定就是个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得去了。
想着想着,桑弦就把自己说服了。
而谢扶光听到桑弦的回答却皱起了眉头,心里却泛起疑惑。
对于桑弦说的话,他并不觉得是假的,从她见到的他第一反应就能看出她确实曾经见过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势力内部的人,所以许逐溪对他的态度很不寻常,毕竟他对许逐溪的吝啬还是有所耳闻的。
能让许逐溪请他吃饭,还是这种“豪华盛宴”,看来这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对许逐溪来说很重要啊。
谢扶光敛了敛自己幽暗的目光,面露疑惑,克制有礼地问道:“和我长得很像?我可以问一下他是谁吗?”
桑弦闻言迟疑了一下,在脑中转了转,才编出一段话:“额……他,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圣昀,他平时非常忙,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这样……”谢扶光装作遗憾的样子,带有歉意地说道,“听许兄说有个和我样貌十分相似的朋友,我也是十分好奇,所以才很想见一面。”
圣昀?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倒是有点像西域那边的名字。
谢扶光当然不会认为“圣昀”只是个普通人,能被许逐溪亲自认为是朋友且愿意为其打破一定原则,怎么看都疑点重重。
桑弦看着谢扶光,用手摩了摩衣袖,有些探究地问道:“谢兄到榆城郡是来干什么?在下在这有些人脉,说不定可以帮些忙。”
她现在十分想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想弄清他和她的马甲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扶光面上毫无波澜,但心中却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许逐溪不仅请他吃饭,甚至主动提出要用自己人脉帮他的话。
看来那个叫圣昀的分量要更向上提了,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势力中某个重要角色,跟许逐溪有利益上的来往,所以许逐溪如此在意圣昀的事情。
谢扶光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流露出几分落寞:“多谢许兄了。其实,我此次来是为了寻找医圣将离的。我哥哥生了重病,我四处游历便是想寻得名医为其治病,所以在得知将离出现在榆城郡便来了。”
“将离?”桑弦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她最近又没有换将离的马甲到处晃,怎么会有人传言将离出现在榆城郡:“谢兄,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谢扶光在说完话后便一直在观察桑弦的表情,见她吃惊,心下顿时断定她定与将离有联系,说不定还知道将离在哪。
他这次来榆城郡除了来找许逐溪和那个神秘老妪之外,确实也是来调查将离的去向的。
谢扶光早就得知榆城郡这里出现了很多将离特有的药瓶,所以将离很大可能就在榆城郡,如果她不在,那榆城郡里也肯定有人有她行踪的线索。
他知道将离是那个组织的人,但不妨碍他利用她。
因为他师父一直把他当药人的原因,他得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
每年的正月三十那天,他便会全身剧痛出血,动弹不得,必须泡到特制药物中才能勉强熬过去。
按他师父的话,如果这种病治不好,他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只剩四年的时间去解决这个病症,而他还要精心谋划自己的复仇计划,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很少,他必须快点解决身体问题。
谢扶光淡抿嘴唇,说道:“没有,是我自己得知榆城郡出现过许多将离特有的药品,才推测将离在这,所以就来了。”
桑弦听此猛地一愣,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因为当初许逐溪和一冉的任务都是在榆城郡完成的,所以她在榆城郡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在段时间里她确实不止一次扮成将离,然后制药给商行和紫烟楼送去。
而且有时候制药制多了还会拿出去卖掉,再将赚取的钱投进商行。
本来当初制药的时候只想拿那种普通药瓶装的,但化妆箱偏偏要提示偏离人设,说什么那个样式的药品是将离的特征之一,不能轻易更改,所以桑弦只能让人去定制这种药瓶了。
望着谢扶光悲伤的神情,桑弦有些纠结,她到底要不要扮成将离给他哥哥治病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将离和许逐溪这两个马甲估计又会牵扯不清了。
想了半天,桑弦最终还是牙齿一咬,说道:“谢兄,我与将离姑娘也有过一面之缘,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谢扶光闻言眼中顿时幽光一闪,果然,许逐溪和将离也是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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