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甜连轴转了半个月后,终于忙完了开连锁餐厅的事情。她给自己放了个假,决定好好睡一觉。
长时间睡眠后,林甜醒过来后觉得脑袋都是蒙的,嗓子发干,她也有些渴了。
她准备下床给自己倒水喝,坐起身却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林甜一下子清醒过来,睡意也完全消失了。她环顾四周,床是简陋的木板床,房子居然是土墙。屋子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箱子和破旧的木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暖水壶,旁边还有几个写着为人民服务或者画着红双喜的搪瓷缸子。
林甜头疼欲裂,她不觉得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自己会毫无察觉的从有指纹锁的房子里被人转移到这种地方。
林甜又低头看去,床边摆放着一双蓝色布鞋。她连忙穿好鞋子去照镜子,镜子里的人柳叶眉,杏仁眼,鼻子高挺,嘴巴小巧,和她的脸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脸色很差还发黄,人也更瘦一点。
她又看向双手,这双手上居然到处都是茧。她自己的手上虽然有茧,却只有左手有。林甜肯定,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得益于她丰富的看小说经验,林甜有个匪夷所思的猜想,所以自己这是穿越了?
林溪有些迷茫,又不解的坐在床边发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带着地方口音的一位大娘在门口喊着:“二丫,你还睡呢,快给娘开门。”
或许是原身的原因,林甜居然能听懂。
看来这人是这具身体的亲娘,林甜快速起身,或许自己想知道的都能从这位继承过来的娘身上打听到呢,可不是要积极一些嘛。
她踩着院子里的土路,走到门口给人开门。
刚一打开,就见到一位穿着土气,风韵犹存的大娘。她一见到林甜,嘴巴就不饶人,机关枪似的说道:“你说我都来劝你好几次了,这都快三个月了,那个楚辞一封信都没有,也没个电话。就你是个榆木疙瘩,还相信他会回来接你。那时候我就和你说过,男人不能离你太远。知青考上大学抛妻弃子的例子这三个月也不少,可你就是不信。当初非要支持他考什么劳什子大学,现在好了,他跑了,你这肚子里的还有你怎么办?”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但林甜还是听明白了,她结婚了,肚子里还有了娃。我的天啊,这跨度也太大了。
还有楚辞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林甜大脑飞速运转,原主的娘已经自己进门了。
她在外面屋子里的饭桌坐下,又开始叨:“二丫啊,我上次说你改嫁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给你看好的那位隔壁村里的王有财,虽然今年三十多岁了,但人家没结过婚,也不嫌弃你肚子里这一个。他说了,愿意把孩子当自己亲生的。而且彩礼人家给一百块,你这是二婚,已经不算低了。”
这还有隔壁老王的事啊。林溪越发觉得连这一幕和这番话都熟悉得不得了,林甜脑仁子突然发疼,就这么突然晕了过去。
张腊梅看到闺女就这么倒下去,想说的话也止住了,人都被吓了一跳。好在这是泥土地,摔下去也不算疼,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腊梅还指着闺女二婚彩礼呢,只好任劳任怨把她抱到了床上。还真别说,她生了两个女儿,个顶个的漂亮。老大嫁给了县里的厨子,老二更是在她的谋算下,嫁给了来村里的知青。可惜,老二不靠谱,把人放跑了。
没多久,林甜就醒了过来。她这一晕,原主失去的记忆也恢复了。她更是知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得了。
能不熟悉吗,她穿书了。还是自己看过的一本叫做《九十年代致富记》的男频文,至于林甜在书里是什么角色,她是书里白月光男配的早死妻子。
白月光男配叫做楚辞,他出生军人世家,父亲却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牺牲在了战场上。不过爷爷奶奶还在,还有二叔和姑姑其他亲人。
不过那会儿家里出了变故,爷爷因为奶奶的成分问题被攻击。于是在十七岁的时候,他跟着母亲改嫁了。
母亲改嫁的继父家里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于是在高中毕业后,楚辞就下乡了。
他本来没有在乡下结婚的打算,可惜被张腊梅算计,故意要林甜在他路过的时候失足落水。楚辞救了林甜,于是两人结婚了。
婚后一年,高考恢复。楚辞和林甜商量考大学的事情,林甜一向没主意,自然不会反对。楚辞上大学离开前承诺她,一个月后就来接她去京市。
可惜原身等啊等,这都三个月了,楚辞连一个字都没和她联系。
林甜叹气,当然没有什么联系了,楚辞为了救男主,现在已经失忆了。
书里的剧情接下来就是原主七个月难产而亡,一尸三命。终于赶回来的楚辞得知这个噩耗,也恢复了记忆。
他也因此怪上了自己,不算迁怒男主,却也无法面对他们一家。于是楚辞谢绝他们每次登门而来,最后成了男主无法忘怀的救命恩人。
林甜看这本书的时候,和许多读者一样,对楚辞又爱又怜。可想到自己现在成了他那个倒霉的早死妻子,却只想骂娘。
她把手放到了肚子上,根本没有任何感受。所以,她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娃了?
她一动,张腊梅就知道林甜醒了。
于是张腊梅拉长嗓子喜悦道:“二丫啊,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当娘的可怎么活啊。”
林甜缓缓睁眼,心里却不屑的想道:应该是舍不得那一百块彩礼吧。林家很是重男轻女,当初原主嫁给楚辞,她娘就要了二百块的彩礼,嫁妆却只有五块。婚后更是时不时来找林甜哭穷,家里有什么顺什么,从来不考虑女儿。
现在更是,没多久,就要重新嫁女儿了。把刚刚二十岁的原主,嫁给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原主性子怯懦,却在等楚辞回来这件事上十分坚持。所以七个月的时候,一个人摔倒而难产。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是坏事。
不过,现在自己穿过来了。她一定会改变剧情,不会再难产。林甜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她把家当卖了,自己坐火车去京市找楚辞。
失忆怎么了,他还能不认老婆孩子。
于是林甜坐起身看向张腊梅,语气坚决道:“娘,你别劝我了。孩子他爹一定是有事绊住了,我都想好了,我得去找他。”
张腊梅双目睁大,不敢置信道:“二丫,你疯了。他要是不认你,你人生地不熟,还怀着孩子呢,你到时候怎么办?再说了,这么远的路,你要是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啊?”
她也不是只为了彩礼钱,毕竟孩子是亲生的,也是有些担心的。当然,只有那么一点。更重要的是,二丫走了,那一百块的彩礼不就没了。
林甜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吓到,她又不是胆子小的原身。坐个火车而已,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反而继续待在村里,才是她不能忍受的。
乡下地方小,谁家出个事满个村子没一会儿就知道了。
更何况林甜这事,她本来就遭人嫉妒,楚辞走后风言风语更是不少。
所以,为了能去大医院生孩子,也懒得听这些人每天碎嘴子,她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
她不是原主,对重男轻女的家里没有感情。爹妈只把儿子当宝贝,女儿就是可以为他们换取利益的物件。就算对她有感情,却也比不上儿子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原生家庭,当然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林甜在现代社会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本就比其他人对感情更淡薄一些。
于是她半哄半骗道:“娘,隔壁那个女婿和大学生女婿哪个更厉害,你分不清楚吗。等我找到孩子他爹,我就让他把林杨也接到京市。到时候林杨也是城里人了,再找个工作,娶个城里媳妇儿,你和我爹还怕不能享福吗?”
张腊梅听完,也纠结了。她虽然觉得女儿不敢忽悠她,但女婿可不是好相处的。于是她问道:“那楚辞连你都不管了,还能管你弟。”
林甜挺了挺只有一点的肚子,语气自信道:“娘,那是他不知道我有孩子了。俗话说得好,母凭子贵,等我找到他,告诉他怀孕的事,那肯定就简单了啊。他那人心软,你不是知道吗?不然那时候,他也不会娶我了。”
张腊梅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想了想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等我回去和你爸商量一下。你先好好休息,好好养胎,孩子现在可是咱们全家的宝贝。”
林甜假笑道:“娘,你放心吧,我和我弟还指着孩子进城享福呢。”
张腊梅看她想得明白,叮嘱了几句终于离开了。
林甜送她离开,关好门才松了口气,可算是走了。
原主这身体有些太弱了,不然也不会难产。
林甜这会儿就觉得有些气虚了,她根据记忆找到了家里的白糖,用那非常具有年代感的搪瓷缸子冲了杯糖水喝。
又休息了一会儿,马上就要中午了,林甜决定吃点好的给自己和孩子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