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秀秀极力要求，但毕竟价格相差得挺多，林灿没立刻答应赵秀秀。
十个人全都开始嚼红薯干，当着纸人和赵秀秀灵魂的面讨论了起来。
“说起来，不知道游戏有没有给我们一点初始功德或者冥币。功德这个玩意听起来我们应该是自带一点的吧？”林灿分析道，他们总不至于十个人的角色全都是缺德设定吧。她迅速瞟了几眼弹幕，试图看看是不是他们漏掉线索了。可惜，弹幕也没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看来至少另一组还不清楚冥币设定，也算是个好消息。
“不过那肯定也不会很多。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赚取冥币的方式有哪些，选最贵的有点冒险吧。那个纸人说先记账最后结，听起来就是最后没钱付的话人走不了的感觉。”
林灿赞同的点点头，但嘴上却说着：“也不一定是走不了，也可能是直接走了。”
黄月亮一愣：“啊？什么意思？”
李朔默默解释：“在古地球华夏语里，有时候把死了称为走了。”
黄月亮：……他奶奶滴，有的人古地球华夏语勉强才能及格，有的人已经在用来玩梗了。
林灿看着这些细碎的项目懒得算，直接把传单递给黄月亮：“你数学好你来算算，中等档位的温馨套餐里这些项目如果按单项算要多少钱。”
黄月亮接过传单开始心算了起来，还没等她算完，旁边的林桂桂抢先一步算完报出了价格：“温馨套餐59.9万，按单项算是60万。”
林桂桂看都没看黄月亮，报完就跟林灿撒娇：“灿灿，我数学也厉害的！你还缺女儿吗？侄女也可以是女儿吧！咱们还恰好一个姓呢！”
程七：感觉好像被人嫌弃了？吧唧吧唧，这条红薯干要吃完了呜呜。
黄月亮炸毛：“林桂桂！你干嘛？侄女当然不是女儿啊！平时打游戏抢我人头，打副本还要和我抢妈！”可恶，她和林灿都认识一学期了，都还没叫过她灿灿，林桂桂有病吧！
林灿：……啊？为什么不是大家一起痛骂纸人给出的套餐只便宜这么一点？为什么开始争夺她？
在直播观众们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氛围里，林灿果断转移话题：“可恶的奸商！只便宜了一千块！所以我们不然就选这个温馨套餐然后单独把其中祭品这项升到为高级吧？感觉没必要选尊贵套餐。”
“这样的话就是59.9万加上升级需要补的差价十万，69.9万。”黄月亮率先说，然后挑衅地看了一眼林桂桂。
林桂桂：“你忘了纸人司仪的服务费五万。”
黄月亮慌张看向传单，什么？套餐竟然不包含这个？
林灿：……好幼稚啊你们。
星际人对殡葬完全不懂，没什么意见，既然林灿提出了想法，大家商量了一下就迅速决定就按这个方案来。
赵秀秀得到了她想要的高级祭品，也不在乎其他项目如何，十分高兴地飘来飘去，开始絮絮叨叨感慨儿女没白养。
而纸人得知他们选了温馨套餐然后只单独升级祭品这项，露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温馨套餐的灵车是中等级别的，我之前已经叫人家带着高级灵车来了，要不你们把灵车这项也升级一下补个差价吧！”
林灿：“又不是我们要叫高级灵车的，既然是你不问清客户意见就先做决定，那当然由你来承担这个差价啦。”
纸人：……
纸人咬牙切齿：“这样吧，也不要你们十万了，你们补一万的差价就行了。”
林灿：“不行，这明明是你业务能力的问题，你随便安排项目我们都要付的话，那我们就不付给你服务费了。说起来，应该有价格更便宜的纸人司仪吧……”
纸人：“……不行，不能换人。我负责你们这一单，不能换人。”纸人瞬间在谈判上处于劣势，只好再次强调：“不能换我。”
林灿熟练的开始进行一些话术说服：“你看，我们其实也不想换你，我们也不是说完全不讲理，但你这样让我们也很为难啊。是吧？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看在这大半夜的你还要被我们一个电话喊来工作的份上，我们也不故意折磨你，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们加一千块补个差价，刚好凑个整。行就行，不行你就现在让他们换车，或者我们给殡仪馆打电话换个司仪。”
纸人：感觉已经被折磨了。
纸人：“……行叭。”
纸人不情不愿的拿出他那纸手机，看了几眼说：“快到了。”
说完就听到了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
林灿：哇塞，说快到了就真这么快啊？不会是早早就带着高级灵车等着我们同意吧？但是为什么是这个声音。
铁链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显在靠近。纸人突然全身发抖，蹲在墙角，缩成了一团。
其他人：？
林灿：啊？这纸人还害怕同事？职场霸凌？怪不得不想自己补差价……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房间里突然漫起大雾，温度骤然低了几度，铁链的声音突然停了，听起来是有人走到这里停住了。
林灿几人只能看到雾气，看不到来人，只能和纸人一样缩在墙角，试图远离冰冷的雾气。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赵秀秀，享年88岁，丧于6日23点23分。是你吧？”
直面阴差的赵秀秀声音有点瑟瑟发抖：“是的，大人。”
来的这位阴差拿着小本子翻看了一会儿，跟赵秀秀说：“别担心，看起来你积累的功德足够你投个不错的胎了。而且你是喜丧，魂魄比较完整，不用着急去地府，可以再和你的子孙后代们待一会。”
阴差晃了晃手里的铁链：“我还要去勾个恶魂。你是现在跟我走，还是再和你子孙待一会儿？要是现在不走的话，等会儿我再来接你。”
赵秀秀松了一口气，这大铁链子原来不是栓她的啊，吓死她了。“大人，我还想再待一会。”
“行。天亮之前来接走你。”阴差一边在本子上划划写写着什么，一边拖着铁链走远了。
房间里的雾气散去。
突兀的门铃声倏地猝然响起。
众人刚放松了不到一秒就又下意识绷紧神经。
纸人站了起来，不见方才害怕的样子，慢悠悠把自己身上因为刚刚缩成一团而有点皱了的纸抚平，跟林灿他们一起走到了大门玄关。
许是因为按了好一会儿门铃没人开门，负责开灵车的司机纸人不耐烦的直接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一抬头对上了正要开门的程七。
程七：“啊——！！！”
程七被突然贴脸的纸人吓得一步蹿出了三步远，躲到大家的后面去了。
林灿探头探脑，想看看怎么能把人吓成这样。
司机纸人从门缝里钻进来后先回身把门打开了，然后才转了过来，发出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灵车已到——”
林灿看清了司机纸人的样子。如果说先前的纸人还能说是二维的人，现在的司机纸人就完全是纸人的样子了。惨白的纸脸，血红且扭曲的唇。毛笔随意勾画出的两个空洞的眼睛，声音也更加僵硬。
林灿心里一沉，从医院工作人员到现在的灵车司机，这些NPC的非人感逐渐加重。想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赵秀秀和刚才的阴差，林灿十分怀疑他们也许很快就能见到鬼魂了。
作者有话要说：搞了个封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