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姜时月将馒头吞入腹中,高深道:“天资确实是无数人渴求的东西。大道渺渺,修行之路上,好的天资助力极大。”

“只是能拿到什么样的天资,却是命运的随手一掷,人若浮萍无法选择。拿到什么样的天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样运用自己的天赋。”

饭堂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附近的弟子都停止了打闹,侧耳听着少有机会听到的七峰主论道。姜时月的声音缓缓流淌在饭堂内,窗外白云悠悠,亘古依旧。

“日复一日,勤奋苦练,将自我天赋发挥到极致。回首时会发现,这条路已经走到你难以想象之处。”

“心向大道,一颗专注修行、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心,是更宝贵的东西。”

饭堂里有轻微的弟子动筷的声音,汇成轻缓流淌的河流,而姜时月却像是河流上的一叶扁舟,引人目光。弟子们似有所感,眼神带了几分孺慕。

角落的热枫嘟囔道:“高深啊,真是高深!七峰主怎么又变回去了,这么高深?”

封照炎就那么盯着姜时月。

耀眼的,似照在所有人身上的月亮。

半晌,他启唇冷淡开口:“那若既有天资也有正义之心,更有天资的那个依然更受欢迎吧?”

不论怎么说,终究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力量,压倒一切的力量,才有最终的话语权。少年薄唇轻抿,眉宇间熏上几抹冷郁之色。

姜时月有点想笑,徒弟好像真的……有点在意呢。

这雄性生物该死的竞争欲啊!

其实封炎不用“吃醋”,他可是她千辛万苦选中的弟子。

她敛去高深之色,笑盈盈地看着对面:“可是封炎,若是你和褚行云让我选,我永远会选你。”

“……”少年瞬间哑住,喉结微动,低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徒弟啊。”姜时月灿然一笑。

“徒弟在师父心中,永远是最亮眼的。哪怕其他人多么优秀,但那些都不是师父的徒弟,在师父心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封炎,你是我选中的弟子。”

她很少笑得如此明朗,尤其是在太玄,终究是保持着师尊的举止,和惊才绝艳的七峰主的威严。可是此刻,少女笑得真挚。

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此刻如夏天路边盛开的无尽夏,盛开得那么坦然,理所应当毫无顾忌地说,他是她选中的。

封照炎没说话,手心却奇怪地攥紧,瞳孔微微收缩。

姜时月确实不太在意。毕竟她天赋奇高,深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和裴少恒。首先,你得是主角,或者反派,或者重要配角。

徒弟只要不是反派就好,是啥样的她都愿意。

不过姜时月比较在意人的态度,所以还是尽职尽责地教导封照炎。

三月转瞬即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听到褚行云的消息。

“褚行云过了秘境!”

“天哪那可是有凶兽的秘境,不留意会死人的,初阶弟子怎么敢去的?”

“可他是褚行云!副掌门点名让他去的。”

来了,又来了。

“褚行云不到一炷香就打败了所有的初阶弟子!”

“天哪,以后江篱师兄也要被挑战了吧?”

姜时月每次听到褚行云怎样都要哆嗦两下,救命,反派成长这么迅速的吗?每成长一点,她的筋骨就在隐隐作痛,似乎离被一剑穿心又近了点。

而褚行云有的,她也让封照炎有。

什么秘境,试炼,通通安排!

嗯,卷起来了呢。三好师尊,非她莫属。

这日裴少恒与姜时月等人在商议魍魉的事:“那魍魉形迹可疑,又在江边消失。我已经通知千泽宫,他们居于水上或许能查出眉目。”

“对了最近千泽宫附近千岛有异动,怕是镇压的神兵火神剑将要出世。千泽宫来信,让我们各派派人过去,能者取之。师妹,你可有意前去?”

姜时月好奇道:“火神剑?”

“火神剑,和你的无情一样,都是上古神兵,据说由火神练造。因为属火戾气过大,被压制在千泽宫附近的岛屿之下,由千泽宫镇守。”

这个世界神与仙似乎是传说,世人从未见过,但也有流传至今的神兵。

姜时月倒不是很感兴趣:“千泽宫相邀,怕是掌门或副掌门前去会更好吧。”

此时,正有几个弟子三两走过,语气兴奋。

“褚行云得到了惊雷剑!”

“什么,那不是副掌门的佩剑吗?”

“对啊副掌门亲自给的,看来是很看好他啊。”

惊雷也是神剑,配合法诀使用一击有雷霆之力,在战场上能斩杀无数妖魔。曾经苍术就是用这把佩剑,杀得魔道闻风丧胆。他,竟把心爱的神兵交给了他徒弟。

再看自己的徒弟呢?

一把普通的灵剑,太玄弟子都有的那种。

姜时月泪目,撇嘴,果断道:“师兄我去!我要取下这把剑,送给封照炎当他的佩剑。”

别人有的,我徒弟也要有。

哎,这该死的竞争欲啊。

千泽宫邀请,太玄理应有重要的人前去。

可是姜时月看到苍术和江篱的时候,还是抖了一下。她以为裴少恒会亲自去,可惜他要守住太玄,让副掌门去。

两个人一中年一青年,全都板着脸不看她。果然是师徒,恐怖如斯。

千泽宫处在南方水乡千河汇集之处,与太玄距离甚远。四人御剑飞行几个时辰,便会找地方休整一番。

离千泽宫大概只有半时辰路时,姜时月猛地颤动了一下。魍魉,她又嗅到了魍魉的气息。她跟众人说了一声,几人飞速朝山林坠下。

只见山林间有个穿白色长衫的男人正在山间慌忙跋涉,而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只魍魉紧追不舍。

这,像极了当初魍魉追封照炎他们的情形。难道……姜时月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封炎,这次妖魔由你来除。”徒弟经历的实战并不多,先拿这只魍魉下手好了。

“是,师尊。”封照炎点头,灵剑倏地直坠。

在山林间俯冲移动,速度飞快,枝叶丝毫擦不到他。墨发玄衣的少年眉宇如浓墨般浓烈,鼻梁高挺,一双眼眸明亮得惊人,此刻嘴唇轻抿,面上带着几分冷冽与随意。

纵剑飞行,畅快如斯。

这是,掌控力量的感觉。

他御得挥洒自如,整个人似乎与剑融为一体,毫无畏惧。

那白衣男子似乎疲惫不堪,累得步伐慢了下来。而身后妖物已经紧跟而上,就要扑中男子的瞬间,灵剑霍然逼近,剑势起初毫无声息然后杀意猛起,像是瞬间爆发的野兽。

姜时月在不远处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运剑很好,挥洒自如,紧弛皆在一瞬间。

妖物想要闪躲,却躲不过封照炎的剑,被刺中一角后连忙想逃,灵剑却无比迅捷的跟上。它想隐没身形,但封照炎更快。

剑刃斩杀的地方,妖物现出身形惨烈爆开。

它所去的位置,正是封照炎的预判。

一击毙命!

姜时月再次点头,和旁边的江篱对上视线,骄傲地努了努下巴示意。瞧,这个,她教出来的。

江篱依然高冷地扫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哎算了懒得理他,姜时月转而御剑向封照炎和被救的那个男人飞去,停在地面。

那男子堪堪从树旁起身,是个模样很美的男子。倒不是真的无比俊美,只是唇红齿白,身段纤细,眼眸轻蹙带着些许迷茫和愁绪,有种唯美的中性感,是姜时月穿书后极少见到的类型。

男子一身白衣,衣服和脸上都沾着些长途跋涉的污渍,更显得朱唇皓齿,美人落难般。

封照炎靠近:“阁下是谁,怎会被妖物追踪?”

那男子刚刚还没说话,见封照炎凑近,哇地大叫出来,像逃难般地闪开,呜呜乱叫着就往……姜时月这边扑。

姜时月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抓住了。

男人一脸无助恐慌的表情,像小兽往她身后躲,嘴里还喃喃念着:“大人,救我……”

什么情况,姜时月一脸茫然。

男子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含情眸似强忍不甘地眨了眨,小心翼翼地往姜时月身上贴:“大人,求您疼我……”

求她,疼、他?!

姜时月倒吸一口凉气,有一瞬间的茫然,她是谁,她在哪,这个人又是干什么的。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只见封照炎默了。

苍术还是板着脸,不过表情此时也多了几分古怪。

江篱则皱眉嫌恶地盯着她,像是在说:真会玩。

封照炎幽幽看着他们,嘴角:“师尊认识此人?是什么关系?”

姜时月戴上痛苦面具。

这是怎么回事,剧情给她加的奇怪buff吗?

男人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这边躲,像是其他人都是坏蛋,只有她是唯一的好人般。关键是非要贴着她,好像离她近点就会多有安全感一些。

“你……别靠着师尊,男女授受不亲。”封照炎一个凛眉,伸手就要扒拉那个男人,男人见状却更恐慌了,更舍不得姜时月了。

“……师尊。”封照炎脸黑了。

“呃呃我来。”最后还是姜时月耐心地把男人哄开,男人还是离她很近,不过两掌的距离,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你叫什么?”

男人不知。

“你为什么喊我大人?你认识我吗?”

男人还是不知。

这男人似乎神智有些不清,一问三不知,倒唯独喜欢姜时月得紧。姜时月猜测,大概是他信赖的人长得与她相似吧。

这人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被魍魉追踪,又神智不清,也无处可去,只能先带上。

可他偏偏只信任姜时月,谁的剑都不肯上。

“要不,我先带着他吧。”总不能放着人命在这荒野,也许就被其他妖物盯上了。

苍术和江篱都没什么意见,封照炎却淡淡开口:“师尊,男女授受不亲。他神智不清,若是在剑上惊慌会很麻烦,还是我来载他吧。”

“你来?”神智不清的人会惊慌,可是在封照炎的剑上就不会惊慌了吗。

啪叽一声。

男子晕了,被打晕的。

封照炎拜了拜:“抱歉了。”

“……”姜时月目瞪口呆,这下手真干脆啊。

徒弟他好凶哦。姜时月第一次发现徒弟还有这么一面。

众人又飞行了半个多时辰,到达了千泽宫。

千泽宫坐落在水乡深处,风景绮丽。如果说太玄是坐落在深山中重修身养性的门派,千泽宫离尘世纷繁则更近。

穿过鱼米之乡的喧嚣繁华,河流的尽头则坐落着恢宏精致的千泽宫。千泽宫围绕着水系附近而建,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建筑气质精美。

“苍术兄来了,有失远迎啊。”

“苍术兄大驾,可是我们千泽宫贵客!我们宫主在招待其他门派众人,让我特地来接应你。”

“许久不见江篱,最近是不是又功法大涨啊?”

呵呵笑着的是千泽宫的右长老,似是心宽体胖,浑身比较充实,一张脸总挂着乐呵呵的表情,眼皮被肉堆积,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眯眯眼,正热情地招待着苍术他们。

姜时月也不想暴露自己没有原主记忆的事,一直没主动开口。

却发现身边的封照炎,似乎猛地颤了一下。少年鸦黑的眼眸,如烧着烈火如骇人的墨。

“怎么了?”她用眼神问道。

封照炎摇头,眼里暴烈的火焰瞬间平静下去,变成幽暗深邃骇人的暗。

“连不喜欢热闹的七峰主都来了啊?这次我千泽宫真是名人荟萃了……”右长老呵呵笑着,声音猛地一顿,看向封照炎,“这位是?倒从未见过。”

姜时月介绍道:“是我徒弟,封照炎。”

右长老挤得眯眯笑的眼睛更小了:“原来是七峰主徒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封道友看起来年轻气盛,想必天资惊人。”

右长老看起来是个会做人的,从见面就说个不停,看起来颇为八面玲珑。

封照炎回了个礼,不算热情,但也符合礼节。

众人正招呼时,晕掉的男子突然醒过来,像只小狗一样黏过来,躲在姜时月身后。

“这位又是?”

白衣男子突然又惊恐地大叫,呜呜哽咽着往姜时月后面缩:“大人,呜呜我要大人您……别让我出去,求您!”

其他门派的人纷纷侧目。

姜时月眉心抽搐了两下,拍了拍男人的头让他乖点,又解释了一番:“我们在半路救了这位男子,他神智不清什么也问不清楚,没有办法只能先带他过来。不知千泽宫这里可有医师,能否帮忙检查下这位少年出什么问题了?”

右长老欣然同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千泽宫定出手相助。”说罢,便让两个弟子带着男人下去了。

“不要抛弃我!大人!!”男子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又挣脱不了两个弟子,只是凄厉地叫喊姜时月,看得人错愕不已。

姜时月又安抚一番,说晚点会去看他,男子才同意。

众人前往千泽宫大殿,与其他宗门商议取剑的事。

千泽宫大殿内燃着长明烛,古色古香精美至极。宫主是个年纪与右长老相仿的人,而在这里,姜时月也见到了左长老。

她一整个震惊住。

左长老竟是个看起来无比妩媚的女子,衣衫绯红款式甚至还有些大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胴体的曲线,露出白皙的肩颈。她眼波曼妙,嘴唇上的胭脂动人心魄,明艳无比。

姜时月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朝这边看过来,还眨了下眼。

接着,便端着茶盏来到姜时月这边客气了几句,举止间风姿绰约,“好久不见七峰主,还是这副谪仙性子呢。这位是您徒弟吧,看起来倒是个好弟子。要陪我喝杯茶吗?”

“左长老好。”封照炎端起茶盏,冷然喝了一口。

左长老笑得很欢快:“能当七峰主徒弟,真是福气呀。不过时月,我看你这徒弟资质也相当好,说真的,我真想收个这样的徒弟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她语气蛮热络的,玩笑般道:“时月,不若你让他成为我千泽宫的弟子怎么样?”

姜时月错愕。

说这么多,是因为看上了她徒弟?

SOS,她选的徒弟真是好抢手。

封照炎瞥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眼角划过一丝森冷的郁,如毒蛇。

左长老捂嘴笑:“时月,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着急,徒弟当然不能随便换啊。”

一番寒暄后,宫主提到了火神剑的事。

原来火神剑被镇压在千泽宫附近水域下,只是最近经常大地震动,频频有异响传出,应该是火神剑将要出世了。火神剑杀伐刚猛,若不认主恐对世间有害,希望众人能齐心协力取剑。

宫主邀大家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讨论取剑的事。

虽然已经很晚了,姜时月还是跟封照炎去找了那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男人。

千泽宫的医修却说对方已经治疗好,原来是被妖物迷了魂,现在已经想起自己是谁,告别众人回家了。

“回家?这么快?”姜时月震惊,连句招呼都没有的吗?似乎有些……突然。

医修给了留影珠,画面里男人解释了一番,还对姜时月道了谢。所说倒是与医修复述得差不多。

姜时月于是便与封照炎谢过,然后回到千泽宫给他们准备的卧房。

半夜,她却没有睡觉,而是叫上封照炎,隐匿在千泽宫的一座殿内盯梢。

片刻前,她看见右长老碰了一下那边的灯饰,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也许是她多想了,但她总能察觉到不对劲。那个失魂的男子真的是被治好后自己要求回家的吗,千泽宫为什么有这样的密室?

一炷香后,右长老笑眯眯地从走廊前走了出来。

姜时月看清了,那里赫然有道门。

“嘘。”她跟封照炎隐匿声息,等右长老走出殿后才站了出来。

几番查探后,她碰到了一个开关,走廊尽头突然显现出一个门。

“小心,我们下去查探一番。”

跟封炎下去后,姜时月错愕不已。

先是一条长长的台阶,两边燃着不会熄灭的灯烛。继续往下,是个小小的空间,再往前走是来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似乎是个极大的空间。这里,居然是座地宫。

千泽宫地下,居然不为人知地建了座地宫!

“你觉得,这要花多少银子?”她忍不住感慨问徒弟。

“……应该很多。”

不,现在正事是调查清楚地宫,千泽宫为什么会悄悄在地下建地宫,是门派隐秘还是什么。毕竟每个宗门,都会有一些自己的秘密。

两人悄无声息地在走廊上穿行。

“师尊。”少年的声音有些冷,似是发现了恶物靠近。

姜时月也发现了,他们走了这么久,依然没走出这个走廊。走廊尽头的光刚才看起来有多远,现在就有多远。

“不对劲,我们先停下。”得检查下是怎么回事,是中了某种术法还是机关。

只见走廊岩壁上雕刻着纷繁的图案,连成长长的一片。那似乎是抹极长的书卷,上面雕刻着各类景物与人,生动无比。

“莫非机关在石头上?”

“这石雕倒是很精细。”姜时月伸手触碰,石头摸起来冷冰冰的,蓦地,手下的石头仿佛扭动了一下,有如活物。

“嘻嘻!”尖细的孩童般的声音响起。

姜时月瞬间拉开距离,身边却忽地空无一人。“封炎?!”

封炎,不见了。

姜时月恍惚间清醒,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奢华的殿内。

周围古色古香,装饰着精致的帷幔。而她半卧一个软榻上,榻上是柔若无物的织锦,让人想要躺在其中。

“宗主,这样舒服吗?”

“还是,我轻一点?”

姜时月瞳孔地震,这柔腻的声线是怎么回事?

她发现,自己的肩头似乎被一双白皙的大手在仔细按捏着。那手骨节分明却也白皙细腻,似乎是个男人的手,还是个很会使力道的男人。似乎正在帮她按捏。

不过叫她什么,宗主?

“宗主……”男人轻笑一声,手往肩膀下探去。

姜时月头皮发麻,忙不迭把对方甩开。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有种下一秒要服侍她的感觉……

她看清男人的脸了,好俊美的脸,凤眸含笑,眉眼含情,调笑着在姜时月肩膀捶了一把:“宗主怎么了?是不是有新弟子,就不喜欢我了?人家都不肯从了你,你偏要惦记他干嘛?”

姜时月艰难地吞了吞嗓子:“等等,这里是什么宗?”

“宗主真是喜欢开玩笑,这是合欢宗啊。”

姜时月呼吸一滞,猛地想起来到这里前听到的尖细的叫声。估计是那道声音搞的鬼,不过她现在成了,合欢宗宗主?!

这时门外走进另一个弟子打扮的人,一板一眼地汇报道:

“宗主,新弟子已经被吊起来饿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