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感到周围暖烘烘的,耳边是宫女兴奋的声音:“福晋,小阿哥动了!”
乌雅趴在海兰珠的肚子上,感受着细微的动静,兴奋得眉毛都扬起来。
她在关雎宫中见证了海福晋与大汗的爱情,那般的伉俪情深,让所有大清女子羡慕。
而如今,娘娘肚子里有着爱情的结晶,更是印证了这份爱情的完美。
海兰珠抚摸着肚子,柔美的眼眸微弯,整张脸上映衬出母性的光辉,她作为额吉,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期待,这是她在深宫之中,难得的精神慰藉。
想到这里,外面忽然有宫女通禀:“福晋,大汗来了。”
等到海兰珠迎出去的时候,外面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大汗吉祥。”
皇太极脚下带着风,往这边走来,揽过海兰珠的腰,扶着她往里面走,语气带着丝责怪:“屋外那么大的风,就不必出来了。”
他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怀着他的骨肉,心里就如同有羽毛在挠,连忙批完了朝事就从崇政殿往这边赶。
二人坐在美人榻上,皇太极手撑着榻,耳朵往海兰珠的肚子上贴,想瞧瞧肚子里的阿哥调不调皮。
伊凡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很舒服很温暖的地方。
忽然感到自己的脚丫子贴上了什么东西,他猛地一踹。
皇太极感受到了伊凡的力道,从肚子上抬起脸,面上笑道:“这小子,太调皮了,等他出来,我一定好好把他揍一顿。”
海兰珠美目含笑,为伊凡解释道:“小阿哥平时都很乖的。”
既然海兰珠都这么说了,皇太极自然不会反驳,心爱的女子为他孕育血脉,让他整颗心脏都鼓鼓胀胀的,他顺着她的意思道:“是是是,你肚子里的阿哥,自然是乖的。”
说罢,他让人上了膳食:“朕听说你午膳没怎么吃,陪朕再吃一点?”
伊凡自踹了那一脚后,迷迷糊糊的脑子开始清醒,他睁开仿佛黏在一起的眼皮,往周围看了看,四面八方没有一丝光亮。
他动了动,身体软绵绵的,如同陷在温暖的海水中似的,使不上力气。
脑海中的迷雾仿佛被剥开了一点,他记得自己明明在禁地里,然后……想不起来了。
但他知道自己是谁。
他是狐狸一族的少族长,身为族中最可爱的小狐狸,他自幼就颇得宠爱,不仅底下的子民爱戴他,就连身为族长的他父亲,也对他宠爱有加。
因为天性顽劣,又颇为受宠,所以他自小捣乱,天底下就没有他未曾去过的地方。
这次是他对家族中的禁地起了好奇心,作为最让长辈头疼的小狐狸,他自然是一头扎进了禁地……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好奇:这里是哪里呢?
他动了动手指,听到外面隔了一层的声音,几句话的信息在他脑海里打转,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念头:这个地方,他不会是被回炉重造了吧?
不等他惊悚片刻,就感受到周围温暖的环境收到挤压,随即如同绷不住了似的,忽然破裂。
乌雅本在桌子一旁给福晋布菜,忽而听到一声惊呼。
海兰珠手紧紧抓着桌子,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她抱着肚子,黛眉微皱,压抑不住的痛呼从她口中传出:“疼,好疼。”
本在用膳的皇太极顿时慌了神,急声道:“快,快传太医。”
关雎宫很快就乱了起来,众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宫殿里四处乱转。
很快,早就候在偏殿的产婆被请了过来,太医也被拽着袖子从太医院赶过来,他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很快,海福晋被放到了产房之中。
宫女鱼贯而入,端着热水和布巾进去。
威武霸气的皇太极此时显然没了在朝堂上英武果断的样子,他盯着产房,感到心脏都被揪紧。
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皇太极,此时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痛呼声,以及不断被端出来的血水,急得在外面频频踱步。
隐约察觉到产房的动静渐弱,皇太极终于耐不住。
他举步就要往产房冲,却被产婆拦住:“大汗,不可啊,产房污秽,会冲撞了大汗的。”
然而皇太极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个?他把产婆往旁边一推,就往里面冲。
一身血水的海兰珠虚弱地躺在床上,一旁的乌雅抱着襁褓里的伊凡。
伊凡瞪着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珠,见着皇太极进来,连忙把自己不安分的小手和小脚放好。
皇太极看都没看伊凡一眼,连忙赶到床前,一双黑眸看着满头虚汗的海兰珠,眸中满是心疼:“辛苦你了。”
海兰珠此时没什么力气,却依旧抬起手来,握住皇太极的手:“能为大汗生育子嗣,不辛苦。”
也许是看不惯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伊凡吐着泡泡转过了身子,把头侧向里面。
这时候,皇太极才注意到他,让乌雅把他抱到眼前。
他吐着小泡泡,乌黑透亮的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人,一点也不认生。
皇太极常年习武,半生戎马,力气极大。他在伊凡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戳了一下,瞬间就多了一个红印子。
伊凡嘴巴一撇,眼皮一压,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皇太极笑道:“这臭小子还挺活泼的。”
伊凡把臀部对着皇太极:哼,下手没有轻重的老男人。
海兰珠也喜欢这个小生命,她让人把小阿哥给抱到身边来。
不等宫婢上手,皇太极已经撸了袖子,一把抱起了伊凡,想自己抱着让心爱的女人看看他们的孩子。
皇太极五大三粗,只提过兵器,没有练过怎么抱孩子,坚硬的手臂硌得伊凡屁.股疼。
他转了转湿漉漉的眼睛,嘴里的小泡泡一下子破了。
“哇”,哭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怎么也哄不好。
哭声嘹亮。
平时万事不变颜色的一代大汗一下子变了脸色,刚刚还不觉得,一旦这柔软的小东西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才感觉到小东西的脆弱和娇小。
他笨拙而小心地拍着襁褓,温声细语地哄。
但是伊凡一点也不给面子,泪水珍珠般滚落下来,衬得葡萄似的眼睛黑溜溜的,清澈得过分。
他一双带泪的眼睛就这么圆溜溜地瞪着皇太极,既不止泪,也不闭上,就这么单纯地盯着人看着。
圆滚滚的泪水掉在地上,晶莹剔透。
皇太极急得拍着伊凡的背,小心翼翼的,不敢太重,也不敢把伊凡丢在一边,惯常冷着的脸现在全是纠结与心疼。
刚出生的小娃娃,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太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伊凡张合着小嘴,哭的累了,小脑袋一点一点。
不一会儿,白嫩嫩的小东西,仰着小脸,呼着泡泡睡着了。
睡着时,小伊凡还时不时蹬蹬腿,转个小身板,拳头大的脑袋摇摇晃晃的,要趴在人身上才睡得着。
这是他做小狐狸留下的习惯……
要抱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睡觉。
皇太极才松了口气,就发现自己抱着小伊凡不能撒手——一旦把小伊凡放在专门打造好的摇床上,他就会哼哼唧唧,要人抱着。
皇太极虽然不是初为人父,但也被这样的小阿哥给心都揉软了。
更何况这是他千盼万盼得到的宝贝,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因为生产的疲惫,海兰珠已经睡了过去,科尔沁的美人,哪怕是睡着了也是极美的,清丽漂亮的脸蛋完全没有生产后的灰败和难看,反而透着一股梨花带雨的美。
一旁的太监丫鬟轻飘飘退下去,谁都不忍心打扰。
唯有皇太极身边的大总管乐呵呵走上来,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笑眯眯的,将一块玉放在伊凡身边。
这是八阿哥出生的时候攥在手里的玉,他找人串了吉祥长生的红绳,为八阿哥做了串手链。
手链红彤彤的,象征着喜气,这块剔透的玉串在红绳里,更显名贵和精致。
剔透的玉闪烁了一下。
藏在玉里的系统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好俗气的红绳子。
睡的整个人东倒西歪、哼哼唧唧的八阿哥一抬白生生的小手臂,“啪叽”一声,玉被小短手砸了个晕头转向,里面的系统被砸懵了。
闪烁的玉顿时暗了下去。
本就缺少能量的系统瞪大了眼睛,不等它破防,却被又砸下来的小细腿给盖住。
伊凡翻了个身,继续睡。
“呼呼。”尾巴好硬啊。
被压在屁.股下的系统有些委屈了,黑着脸给伊凡盖了个章:“小混蛋。”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个小混蛋的伊凡挥挥小短手,梦里他正和自己的族长父亲作斗争。
族长父亲用毛发蓬松的大尾巴扯着他的脖子,非要拉他学习狐族传承。
“伊凡,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习。”
伊凡很委屈。
他不要去学继承,他要做一只懒狐狸。
赌气的小伊凡眼泪打转,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梦里的他甩着他的大尾巴,一股脑盖住自己的脑袋不出来。
他听到他的坏父亲族长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学习,那就娶不到好看的母狐狸,说不定下一世还会生成一只只会拉磨的老驴。”
他的族长父亲愁眉苦脸,高兴的小伊凡完全没把这句话当回事,甩着尾巴叼着族里常见的草叶哼唧。
下一秒,他梦到自己落到了一个黑洞里——黑洞很黑,深不见底。
等到周围亮起来——
他……成为了一只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老驴。
老驴丑不拉几,浑身杂乱无章的毛发,乌漆嘛黑的背被鞭子抽得一条一条。
磨的主人在破口大骂:“你这丑驴,还不快点拉磨,是想要吃鞭子吗?”
被绳索圈着锁在磨旁拉磨的他,流着浑浊的眼泪,鲜血淋漓的蹄子挪动,磨渐渐拉快了。
但是那个主人还不满意,觉得这只老驴白白吃了饭不干活。
鞭子混着风抽到伊凡旁边,风声凌冽。
就在鞭子要抽在他身上的前一秒。
……伊凡被吓醒了。
“哇。”巨大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伊凡流着泪,眼里全是惊惧。
“哇。”他不要成为一只丑驴。
作者有话要说:点下收藏,让我在你们的收藏夹里吃灰吧!{鞠躬jpg}
——预收《清穿之捡到失忆康熙》——
于小小生于末世,是少有的精神力异能。
她孤僻,强大,柔弱可怜的外表下是暴戾而恶劣的性格。
偶尔有人看见,她柔柔弱弱,梨花带雨,却一边哭一边踩着丧尸的脑袋,折断它的手臂。
手上转着的刀嗖一下,带出丧尸白花花的脑浆。
有朝一日,她却来到了一个名为大清的朝代,绿油油的菜地,与往日的满地残骸完全不同。
饿的皮包骨头的她娘将小锄头递给她,身后的弟弟嗷嗷待哺。
她娘:“快去割猪草。”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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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的康熙没想到贪污腐败的势力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被刺客刺伤的他倒在路边。
等到醒来时却看到一双纤纤素手,女子柔弱娇媚,身姿弱柳扶风,一颦一笑都带着柔美和羞涩。
她看到他醒了,露出一个脆弱到极致的神情,将手中转着的小锄头双手递上,他触摸到她的手时,还能感觉到她的颤抖与羞怯。
她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于是康熙偶尔夜间割完猪草回来,还能看到少女衣摆沾血,坐在树上叼着草,对他柔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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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记忆的康熙终于摆脱了割猪草的日子。
生来尊贵的少年天子,怎可与这些为伍?
那日万民参拜,金銮架高起,带刀侍卫乌压压一片,低着头等这位年少成名的帝王摆驾回宫。
回宫的小轿里,娇弱无依的于小小靠着轿撵,抿着唇,朝所有人露出一个害怕柔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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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康熙帝回宫,所有的嫔妃都感觉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起来。
那个无耻的女人,装的一副柔媚样,实际上黑心黑肝。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