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能带来什么？
源生可以非常果断地回答：“会带来头疼欲裂的痛苦。”
那些片段画面并不能长久地留在她的脑海里，大多都是一闪而过，没留下什么印象不说，反倒是不间断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
就好像非要在墙里硬塞进去一块不属于它的大块物体，强迫的行为只会使墙面崩裂，缝隙蔓延。
源生双手抱头努力把自己深埋进黑暗中，试图以此阻挡无孔不入的疼痛。
在璃月染上的山林气息替代了蒙德的青草绿叶将她环抱，虽然不同但也一样熟悉，令她感到安心。
就如旅行者随着地域变化的气息，他注定不可能在一处停留太久，但至少此时此刻，他正将她拥在怀中。
在这种心理的抚慰下，疼痛逐渐减缓，她的神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旅行者默默将她抱得更紧，视线仿佛不经意间飘过对面的绿发少年，眸中多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和示威。
“罢了，”魈眉眼低垂，似乎是选择放弃，“如遇危险，便呼我名，我……一直都在。”
旅行者立刻反驳，“不用了，她有我，绝不会遇见任何危险。”
魈好像才看见他，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冷哼道：“肉眼凡胎也妄想揽仙家事务。”
这本应该是个疑问句，却被他的语气硬生生说成了陈述句，有种挑衅蔑视的意味。
“旅行者……”派蒙挠着头迟疑地说，“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嘲讽你，是我的错觉吗？”
之前从那三位仙人身上感受到的友好仿佛假的一样，这一位的敌意就能顶上其他三位的全部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
派蒙的小脑瓜无法分析这么复杂的问题，明明说好的旧友不是吗？
旅行者心中倒是一清二楚，甚至弥漫的火气还帮他把一直笼罩在心中的迷雾灼烧得干干净净，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就这样轻松获得了答案。
但是，有了答案又能怎么样？
他的旅途短时间内不会停止，现在源生还能陪伴在身边，以后呢？羁绊越来越多，风险愈来愈大，那时候就说不一定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间。
旅行者把自己的思绪强行拉回来，前方还有个巨大的绊脚石正挡着他前进。
“所谓仙人，也仅仅只是璃月的人而已，我在蒙德从未听说过，以后离开这里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他像是在陈述事实，语气平静，“况且，就算你管得了提瓦特，那你能管得了其他世界吗？”
魈沉默了。
他与拯救自己的神明摩拉克斯曾签订契约，护佑璃月千年，即使时间已至也依旧镇守在荻花洲要道上，驱除业障。
长年累月的使命感和业障使得他从没有生出离开此地的心思，更别说踏出璃月境内……
魈本就不善与人争辩，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凡人，相处久了恐有意外发生，他便退一步，说道：“凡人血液无法承受仙家之气，更何况是我，你们还是赶紧离去吧。”
说完，他便化作风散去。
望着恢复宁静的宽阔露台，旅行者默默在心里比了个V，这局显然是他的大胜利！
派蒙倒是很生气，“他怎么就走了？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全程都在无视我！哼，我一定要给他取个难听的名字！”
话音刚落，她又怂了，“但是，如果惹仙人生气，我们在璃月开的宝箱不会只有卷心菜了吧？”
“卷心菜挺好的，”旅行者怂恿道，“取吧，我想听听你能取出什么难听的名字。”
“唔……”有了支持，派蒙壮起胆子，托腮冥思苦想，“有了！其他仙人不都是什么什么真君吗？那他就叫——不说人话真君！”
“好样的，派蒙，不愧是你！”
这时，安静许久的源生终于整理好被冲击得散乱的记忆，有话要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旅行者：“……”绝不承认自己被转移注意力了。
派蒙：“……”绝不承认自己连看戏都没看明白。
“行吧，”源生扶额，“我懂了。”
“旅行者，你先把我放下来，这个姿势……怪难受的。”
她也贪恋旅行者不算宽厚却足够温暖的胸膛，手臂自由下垂时还能若有若无地在肚脐附近擦过，感受一把什么叫做柔韧、滑腻又有弹性。
但是……咳，毕竟双方还没有确定关系，表面上的矜持总是要有的。
旅行者并不执着于这一时的亲近，小心翼翼放下她。
他们围成团开始商量该如何把已经离开的降魔大圣魈给唤回来。
派蒙提议道：“他刚刚有句话的意思不是说，你叫他的名字就会出现的吗？”
“不了吧，”源生面露难色，因前世关系给予的承诺，总觉得她这个转世后的人不太好使用，“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旅行者：“不如去问问客栈里的人？”
他的提议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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