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婚夜
吃完饭之后,孟晚秋相当自然的把碗放到裴行之手里。
裴行之一怔,抬头发现孟父手里拿着孟母跟孟奶奶的碗,孟延春也接过大嫂和壮壮的碗,来到了院子里的水井边,蹲下开始熟练地刷碗。
裴行之明白了,孟家是男人刷碗。
“不是哦,谁做饭,剩下的人刷碗。”孟晚秋一眼就看出了裴行之的意思,坐在院子里的靠椅上,翘着二郎腿相当悠闲。
那你干嘛不洗,你也没有做饭啊。
裴行之没说话,但是眼神就透露着这个意思。
孟晚秋懒懒地补充:“你早上吃的面是谁做的。”
心里没点数啊。
孟晚秋心里笑开了花,突然感觉结婚了就是好,碗都有人洗了,可怜她之前,只能惨兮兮自己洗。
闻言,裴行之只好跟在孟父和孟延春后面,排着队洗碗。没办法吃人嘴软,洗个碗而已,反正在知青点也是自己洗。
孟晚秋坐了一会儿,就去烧水准备洗澡,这一天忙下来出了不少汗。
不过想到裴行之也没有洗澡,就来到他身边问他:“你要洗澡吗?我去烧水。”
裴行之点点头,他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平时上工,累得全身是汗,晚上回去的时候,再怎么累都得先洗个澡或者冲个凉。
孟晚秋听完,满意烧水去了,她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是农村的大部分男人向来都很糙,不爱干净。他爹和大哥也是这样,上工回来全身脏兮兮的也往床上躺,每次都要被娘和大嫂骂了之后,才肯起来洗一洗。
她不想裴行之也这样,索性裴行之也没有让她失望。
等烧开水后,孟晚秋没有让人帮忙,自己提着水就进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顺便还洗了个头,清清爽爽地打开门,裴行之就在院子里跟孟延春聊天。
说的是孟逢冬的事,他还是学生,早在酒席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回县里的学校了。
孙哥来吃酒席,回去时正好把裴行之借的自行车骑回去,裴行之知道孟逢冬要回去上学,就拜托孙哥顺路捎他一程。
孟延春咂咂嘴,语气很羡慕,“那可是自行车呀,几个村子都见不到一辆,爹去年还说要存钱给家里买一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买到。”
裴行之问:“是钱不够吗?还差多少?”
“不不不,钱是够了,是还差自行车票。”
现在买自行车光有钱还不行,还必须得有票,但是这玩意儿是有规定的,而且还限量,哪家能搞来票,不知道费了多大劲。
裴行之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运作一下,但是在确定之前还是先别说了,免得让人失望。
有辆自行车确实方便很多,回头去找孙哥商量一下,多接点活吧。
眼光一瞟,注意到孟晚秋出来了。
裴行之走过去,准备帮孟晚秋把水拎出来,只是还不等他走到,对方就先一步抬着澡盆出来了。
他动作一顿,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惊讶,要知道那可是实木做的木盆,而且里面还装了大半的水,抬起来时水面竟然晃都没有晃动。
他……这个媳妇,好像有点不一般啊。
“愣着干嘛赶快去洗,不然到时候浪费煤油,娘到时又要说我了。”
孟晚秋说完之后,把盆放回屋里,又去帮裴行之打水。
看着她的背影,裴行之沉默了一下,默默来到屋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裴行之洗完,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地上的澡盆,他试着把手放到盆两边,开始使劲。
没动。
不信邪,应该是动作不太规范,调整了一下,再次用劲。
空气变得安静下来。
砰砰──
“好了吗,我进来了。”
裴行之打开门,孟晚秋一进来,就自觉把盆抬起来,“你搬不动吧?”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裴行之给孟晚秋让开位置,“我可以一点一点拖。”意思是力气不重要,只要能解决问题,过程不重要。
孟晚秋路过裴行之身边时,丢给他一个眼神,随后淡淡扔下一句,“太慢了。”
裴行之:……
等孟晚秋回来,发现裴行之在院子里洗衣服,也不管他,自己回了房间。
等裴行之回屋,就见孟晚秋已经躺到了被窝里,背对着他睡觉了。
莫名的,裴行之松了一口气,准备把带来的衣服收拾一下,之前只是一大包扔到柜子里,都没有好好整理。
打开柜子后,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已经被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到了一角,另一边是孟晚秋的衣服。
裴行之愣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整理衣服,他看向床上那个背影,心里有些复杂。
没事可做,裴行之只好吹灭煤油灯,准备上床休息。
房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户边隐隐透出一点暗淡的月光,照出房间里物件的大致形状。
裴行之就这暗淡的月光,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他跟孟晚秋之间,大概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手臂枕在后脑,裴行之睁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真的结婚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身边躺着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安静的氛围,裴行之只脑海中开始浮现那些画面。
装潢得低调奢华的客厅里,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厨房女人指导帮佣做饭的声音。
头发花白的两个老人,护着膝下玩耍的幼童,笑容宠溺又和蔼。
“等我们行之长大结了婚,家里就又要多一口人了。”
“哈哈,那还要等好久呢?”
老人们畅想着未来四世同堂的美好景象,儒雅的年轻男人放下报纸,一把将玩耍的孩童抱在怀里,好奇地问:
“行之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
小孩子露出一个懵懂表情,奶声奶气地说道,“媳妇是什么呀?”
儒雅男人闻言哈哈大笑,“媳妇,媳妇就是以后陪着行之的人,行之做什么都会跟媳妇一起。一起睡觉,一起玩耍,干什么都在一起。”
小孩挠挠头,恍然大悟,朗声道:“那我要媳妇陪我弹琴,陪我写字,还要陪我一起看书学习。”
这会儿,祖父母都跟着笑了起来,“那行之可得好好努力,不然可找不到那么好的媳妇。”
“嗯,我会努力的。”
随着这一声稚嫩的回答,脑海的记忆瞬间变成了一张张的相片,固定在框架里,开始褪色远离,随着距离拉大,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裴行之闭上眼,掩去眼里汹涌的情绪,翻了个身,却突然碰到了一阵温热。
他心神一震,立马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猛地坐起,剧烈的动作拉开了盖在孟晚秋身上被子,在月光映衬下,一具莹白的玉体出现在裴行之眼前。
裴行之嗓子瞬间变得干涩,下意识捂住鼻子,随后想到什么,立马把被子盖了回去。
“你,不怎么不穿衣服?”
孟晚秋眨巴眨巴眼睛,“我穿了呀。”
她穿了肚兜,哪里没有穿衣服。
“那算什么衣服?”裴行之语气有点冲,内含着几分抓狂,几分无奈。
“肚兜怎么不算衣服啦?”孟晚秋不服。
裴行之捂脸“哈”了一声,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
女人侧躺在床上,一双懵懂清纯的眸子注视着他,露出雪白的皮肤,脖子上系着一根红丝带,带子交叉在锁骨处,薄薄的布料挡在身前,遮住了前面的风光。
可布料松松垮垮,遮一处露一处的,这春光若隐若现的样子,到显得人更加风情、诱、人。
见裴行之捂着脸不说话,孟晚秋嘟囔着嘴,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感受到动静,裴行之放下手,朝她看过去,孟晚秋竟然向他挪了过来。
“你要干嘛?”裴行之语气震惊,忍不住后退。
“今天是新婚诶?”孟晚秋手撑到裴行之的枕头上,平日编成辫子的头发松开,变成性感的大波浪,挡在胸前,语气有些哀怨,有些委屈。
她等他等了好久,都睡着了,结果他人回来竟然还不叫她。
裴行之压根不敢看,也不敢碰孟晚秋,盘腿一点点后退,结果就被孟晚秋这娇、媚的声音弄的身体一颤。
她是想干那事,裴行之一想到这个,身体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喉咙也越来越干涩了。
孟晚秋见他还是不动,猜想他是不是不会啊,难到要让她主动,可是她知道的也不多诶。
咬咬唇,孟晚秋把手放到了裴行之肩上,揽着他的脖颈,她能感受到她碰到他的一瞬间,对方的身体变得僵硬。
果然,他肯定是不会,看来真的要靠她了。
孟晚秋缓缓抬起腿,跨坐在裴行之腿上,如今两人面对着面,鼻尖都是对方的味道,气息开始交融。
裴行之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了,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吹起了孟晚秋胸前的卷发。
感受到裴行之的变化,孟晚秋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很紧张。
她以前听说,做这个的时候,要学会安抚紧张的另一方,这样两个人才会舒服,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想着,孟晚秋试着把唇贴到了对方的脸上。
额头,眉心,鼻尖,最后是柔软的唇瓣。
可是还是没有用,他变得更紧张了,孟晚秋感觉对方身上的热气要把她热出汗来了。
突然,黑暗里响起了裴行之沙哑低沉的声音:“你今年多大了?”
抱着裴行之的脖颈,坐在他强健的大腿上,孟晚秋歪头思索,“唔,好像还有两个月就到我生日了。”
“几岁生日?”裴行之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嗓子像是被火烧伤过一样。
“十八岁。”
“确定吗?”
“当然了。”
孟晚秋感受到裴行之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他问她这个干嘛,正向继续刚才的事,忽的感受到一双火热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下一秒,天旋地转。
孟晚秋整个人就躺在了床上,身上盖好了被子。
她试着挣脱出来,却发现被子被裴行之死死的压着。
“你还没成年,这事以后再说。”
孟晚秋不可置信的瞪裴行之,“哪里的说法?”
原谅孟晚秋是个小古董,家里的女性不可能跟她说这些,村里面女孩子也都是十六、七岁就开始定亲了,她一直以为这里跟前世是一样的。
“专家说的。”
“专家是谁,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