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都是自私冷血的,一旦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任何感情都可以全部舍弃。
这对于善良且群居的人类来说,是最无法接受的吧。
所以,他的小猫儿就应该待在他为她建造的美好世界中。
而她的目光也该永远追随于他。
掌间对她的禁锢不自主地加重,维克特如同胜利者般,向卡洛斯炫耀着他的奖励。
她太过美好,以至于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觊觎者。
不过没关系,他会出手,将她身边的隐患全部都拔除。
对于维克特这种极为幼稚的行为,卡洛斯轻嗤一声,回答道,
“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即便是不老不死的血族,失去心脏,也会陷入永远的沉睡。
维克特的这个假设,就不会成立。
因为他,从来都是以权力为先的。
只有大权在握,才能够将心中所想化为现实,才能保护好所爱之人。
两人在暗中较劲,谁都没有退让。
最后是第九区的大贵族来寻找卡洛斯,共同商议公事。
这才让苏瓷终于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抱歉夫人,是我的错。”
青年低垂下头颅,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大人的惩罚。
金色的发丝比阳光要好耀眼,再配上他那副委屈的神色。
这种反萌差还真把苏瓷给整不会了。
“啊,那个,下次注意吧。”
她是人类,是需要呼吸的。
他一直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那力道,差点没把她给闷死。
不过刚才那个场景,如果真得让卡洛斯见到她的话,确实不太好收场。
毕竟他们已经达成交易,她总不能转头就把维克特给卖了吧。
系统问号脸:这事儿宿主不是经常干吗?
苏瓷:黑历史,勿Cue,谢谢。
“夫人原谅我的失礼了吗?”
维克特倏然抬头,即便是血色双眸,却仍然能够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璀璨。
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炽烈,以至于让苏瓷不得不退避锋芒,转而拿起长桌上的甜品继续吃着。
“我们是盟友,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谈利益可以,谈感情就算了吧。
有一个小反派就够她受的了。
“夫人还是在责怪我的粗心。”
她语调的每一次变动都会牵动着他的心绪。
而维克特自然能够察觉出她的退缩。
猎物掉入陷阱中,想要挣扎,也只会被禁锢得更加牢固而已。
“我没有。”
苏瓷顺着他委屈低落的嗓音抬头,与他对视,却愣在了原地。
嗯?
他毛茸茸的耳朵怎么冒出来了?
苏瓷眨了眨眼睛,很是新奇地盯着他脑袋上的金色耳朵。
甚至掌心还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摸一摸。
没办法,人类总是对毛绒绒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
系统问号脸:宿主确定面前这头大灰狼是小动物?
“可以摸一下吗?”
终究还是抵不住撸狼的快乐,苏瓷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向他发出邀请。
那暗戳戳期待的可爱模样简直是戳在了维克特的心巴上。
不过他是一位极有耐心的猎人,懂得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于是他抬起眸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夫人不会嫌弃吗?”
似乎像是怕惹她厌烦般,维克特脑袋上的两只耳朵垂了下来,变成了飞机耳。
“就算是别的狼人,耳朵也是灰色的,只有我是个怪胎,跟任何的种族都格格不入。”
他向她展露出他的脆弱,宛如小兽般寻求着最后的一丝庇佑与希望。
以期盼着能够得到她的分毫怜悯。
“不会啊,金色的耳朵也很好看的。”
跟条大金毛一样,要是能够把尾巴露出来就更完美了。
苏瓷面露可惜,看得系统无语凝噎。
这是狼,不是狗啊喂!
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凶残会伪装的大尾巴狼!
“那夫人要摸摸看吗?”
青年为她弯下腰,将毛茸茸的耳朵暴露在她面前。
像极了一只求安慰求抱抱的可爱修狗狗。
“可以吗?!”
苏瓷的双眸都变得亮晶晶的,抬起胳膊。
连脚尖都不需要踮,毫不费力地就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兽耳。
别说,这柔软的触感,跟她之前养的哈士奇差不多。
不过对比起二哈的高冷装酷,维克特更像是一只温柔贴心的金毛。
随着苏瓷的抚摸,他两只耳朵又都竖起来了。
就连象征着危险可怕的血瞳中都是浓郁的满足感。
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原来被人类摸耳朵会这么舒服!
就在维克特的尾巴即将露出来的时候,苏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她的目光落在大厅正中央的巨大摇摆铜钟上。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卡洛斯的承诺,确保她的丈夫会永远地留在第九区。
“夫人为什么不摸了?”
不是刚才还在夸奖他的耳朵摸起来很舒服吗?
难道这就是人类喜新厌旧的劣根性吗?
双耳再次垂搭下来,维克特的神色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委屈着。
那架势,像极了一位被抛弃想要得到一个说法的小娇夫。
“啊?”
被他突然这么委屈巴巴的质问,苏瓷都懵了。
貌似他们之间也就只是盟友的合作关系吧?
“你们狼人不是不喜欢别人摸你们的耳朵吗?”
凑到他的耳边,苏瓷小声地求证道。
她还以为维克特是为了向自己展示真诚,所以才会露出双耳的呢。
“别人确实不可以,但夫人就可以。”
察觉到她的主动靠近,维克特得寸进尺,伸手再次揽住她的腰身。
将脑袋埋到她的肩窝,呼吸着少女独有的馨香。
“那我再摸几下,你就乖乖地放开我?”
苏瓷试探性地问道。
回抱住他的劲腰,她的掌心搭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膀上。
鼓胀的肌肉有些硬,硌得她手都有点疼。
不过金毛嘛,就有一种壮实的憨憨美感。
系统:……
说了多少次,这是头狼!
怎么宿主分分钟给它掰成了训狗文学?
掌心上移,苏瓷的指尖埋入他浓密柔软的金发中。
略显尖锐的指甲盖划过他毛茸茸的耳朵,带着股酥麻的刺激感。
尤其是维克特的听力惊人,即便四周无人,却也能够听到宴会正厅王储与贵族们的交谈声。
就有一种时刻要被别人发现的偷晴既视感。
浑身都在紧绷着,额角的青筋不停地涨动着。
胸腔中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连周身的温度都在急剧上升。
这是维克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抚摸的感觉,不由得喟叹道,
“好舒服啊……”
随着苏瓷的力道越来越大,维克特从喉咙中发出难耐的喘息声。
像极了一只餍足的野兽,还会翻出肚皮的那种。
可就在维克特即将要彻底沦陷于这股温柔中时,苏瓷再次毫不留情地抽离。
仿佛刚才那个爱极了修狗狗的人,不是她一样。
“舒服了,就可以将我放开了吧。”
趁他迷茫失神之际,苏瓷退出他炙热的怀抱,葱白的指尖抵在他瑰丽的唇瓣上。
一下下按压着,他的唇瓣染上艳丽萎靡之色。
青年脸颊泛着红,就连眼尾都染着湿意,难以自持。
这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哪还找寻得见刚才阴郁冷漠的神态。
“可我还想要……”
睁开迷离的双眸,维克特嗓音都透着沙哑的玉求不满。
像是只焦躁的小兽般,祈求着她的怜爱与爱护。
“不可以的哦,擅自毁约可不是乖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苏瓷指尖轻点他高挺的鼻尖,毫无流恋地抽离。
甚至于她的神色,都从未有过波动。
可正当她的掌心握在维克特的掌心,想要让他松开对自己腰身的禁锢时。
一股不容拒绝地力道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湿热暧昧的喘息声再次落入她的耳畔。
“我又不是什么乖孩子。”
只要他想要,就一定会得到。
权力是,苏瓷也是。
她的拒绝令他焦躁,她妄图离开他的身边,更是令他心中扬起怒火。
或许他的小猫儿,就应该待在一个只有他存在的地方。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剥夺她丝毫的注意力。
这样,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个想法如同种子般埋在他恶劣又阴暗的土壤中,破土成长。
“可维克特大人是位好下属啊。”
唇瓣不经意地划过他敏感的脖颈,苏瓷侧眸,语气轻松道,
“王储冕下似乎在往这边看,他对大人很是关心呢。”
一时的欢愉还是终生的前途。
相信维克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吧。
隐匿于光影背面的苏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自以为是的猎人想要掌控猎物,要就势必要做好被猎物反扑的准备。
“没关系的,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
借此将事情公之于众,这样,他也能尽早将他的小猫儿带走了。
至于王储嘛,他有他的婚约,也趁早绝了这份心思吧。
一想到她将会属于他一个人,维克特的心尖都在颤抖。
连手指都不自觉地蜷缩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妄想觊觎已久的东西般痴迷。
“可我……不愿意呢。”
掌心抵在他炽烈的胸膛,苏瓷抬眸,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团长冕下虽然荣耀加身,深受王储信任,可底蕴到底是比不过华沙家族吧。”
数百代家族传承下来的财产,怎么可能是一个维克特能相比的?
何况,苏瓷也只是将他视为备用计划而已。
她的目的,始终都是安格斯的巨额遗产。
“夫人是在嫌弃我的无能?”
苏瓷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彻底将维克特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掀开。
他出身低微,血脉不纯,能爬到如今地位,已实属不易。
可即便如此,在千年传承的家族面前,他的确是不够格。
“怎么会呢?我的团长冕下可是血族中血脉力量最为强大的了。”
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训狗嘛,她可是专业的。
苏瓷单手挑起他精致瘦削的下颌,笑容明媚勾人,嗓音温柔又充满了诱惑。
“如果华沙家族的财力再加上你的血脉能力,即便是与王室,也有分庭抗礼的资格吧。”
卡洛斯并不受控,所以她需要一位强大的盟友,来挟制血族的王室。
三足鼎立才是最稳定的局面。
维克特没有篡位的心,却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苏瓷一点点推动着他的欲望,设下一个完美且不会被他拒绝的陷阱,静待时机。
所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