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楼想要得到小龙龟碑,比广电审核的还要严。鹰妮心碎地看着他剪掉两个孩子大闹天宫。
她可以理解,若这些视频若经过放大和扩散,可能会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她只是单纯的心痛。为了拍摄到两个孩子睁开眼就看见彼此的反应,她蹲守了整整三个小时呀,皮都晒黑了一个色号。
两个孩子抬着大木盆从后院回来了,一个得意洋洋,一个哭成泪包。骆楼上前主持公道。
鹰妮抱着自己的电脑,顽强拼接。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无用的垃圾,她要最大化利用它们。
别以为她不知道红姐和导演在悄悄积德!谁还不想要小龙龟碑了?她向满满确认过了,节省资源也是从善!
两个孩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只有大闹天空的素材,可以先存放起来,慢慢攒着。安柔和金团的故事是一个完整的温馨的治愈系小故事,可以剪出来了。
视频逻辑线是这样的:
满满偷偷看安柔,确定她生病→满满捏包子找理由,带安柔去姑奶家→姑奶讲那些顽强明亮的生命,触动安→安柔疯狂钩织自我疗伤→落落打醒苗丰→苗丰教育金团→金团找满满落落谈心→金团勇敢表达爱,暖哭安柔。
最后!金团爱学习爱劳动,安柔依然是奉献型人格,但多了一些勇气,展露了笑颜,更爱生活了。
真实的故事更好看,因为足够真诚,而真诚能够打动人心。
鹰妮一口气剪完,反复播放,初次是欣赏自己的作品,再次是被细细密密的关心和爱护感动,最后哭成红眼兔子。
她喜欢满满,非常非常喜欢。
满满的世界没有虚伪和冷漠。她喜爱落落的眼神,她关心安柔的眼神,她爱护金团的眼神……每一个眼神都是真切的。
她感觉自己心灵所剩无几的纯稚被满满小心翼翼地捧着保护了。原来,人可以不必为了融入社会而冷漠,
她想,她可以在这里回归那个愚蠢的大学生,热情,单纯,真诚,大声笑,大声哭。
“怎么哭成了这样?”红姐给她一个毛巾,坐下来看视频。
看完,红姐的眼睛也如安柔最后的一个镜头那般湿润了。
她不是矫情的人,可女人总是感性的。
视频里有太多的爱,金团对安柔的爱,安柔对金团的爱,姑奶对满满的爱,满满对姑奶的爱……
浓郁的爱从视频的每一帧溢出来,抢夺人的眼泪。
大家一块哭就约等于没哭,鹰妮和红姐按着其他人的脑子看。
鹰妮的情感频道百万粉丝大up主不是浪得虚名。编剧看原视频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感慨了一下满满和落落用心了,当她看完鹰妮剪辑的视频,哭的比鹰妮还凶。
编剧:“我想奶奶了,呜……”
不同的人,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感受。鹰妮给苗丰看时,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沙哑着说了声谢谢,躲避着镜头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一个下午。
导演又请了骆楼去劝一劝,骆楼进去五分钟出来,说苗丰知道怎么做一个好丈夫了。
导演最担心的是:“安柔不喜欢上电视,他会不会为了安柔结束拍摄?”
骆楼满不在乎:“那谁知道?”
“不会!”鹰妮斩钉截铁,“你们看不出来安柔和金团有多喜欢满满吗?他顶多要求咱们剪去安柔的镜头。”
“而咱们——”鹰妮幽怨地看向骆楼,“已经全部剪掉了!”
很快,继姜悦夫妻、喜剧夫妻,苗丰依照合同内容赔偿。这下他们是真正的度假了。
节目资金更多了,导演和鹰妮脸上不见一点开心。他们非常确定,这个节目完了。
鹰妮抱怨:“啥都不能播,难道整个节目只播放老板秀恩爱?”
导演:和前世节目挨骂被抵制相比,我也不知道节目现在寡淡如水是好还是不好。
鹰妮:“幸亏你要求了第二季,咱们不怕丢饭碗。”
导演:若是前世的惯性大,以骆楼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第二季稳了。若这一世骆楼行事作风变了,那前世的惯性被消弱,第二季也稳了。反正《一家人》有第二季!
导演曾给苗丰说满满和落落救了安柔一命,苗丰当时笑了笑没有入心。当他亲眼看见全部过程后,这句话入了心。
他不是稀里糊涂的人,他不会把满满和落落的用心当做理所当然,他和安柔一样,把这份恩情放在心里,慢慢还。
骆楼不需要他们回报,他只想要一个小龙龟碑。可这个小小的愿望比他拿下骆氏还要难,他现在被两个孩子哭的头都大了。
一个咆哮,一个嚎啕,所有人的听力在持续-1-1-1……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说头,节目组一个个哭的不像样子,这俩也哭个没完没了。”刘花花是真心询问自家王大猫。
王大猫信科学也信这个,不然也不会对雕刻墓碑的满满额外的敬重。
王大猫翻农历,“今天不宜出行,不宜动土,不宜婚娶。”
刘花花:“果然不是好日子,咱们今天在屋子里健步走。”
两人打开健步走的合拍音乐,最大音量,盖过哭声。
没人在乎节目,他们早忘记这回事了。
跟拍两人的摄像师:就这样吧,保底还有第二季。
被哭声和摇滚环绕的骆楼想躲,躲不掉,那份保证书成了约束他的东西。
骆楼: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呢?
他确定他不适合做好人,水土不服。也许他可以做个歪打正着的人,比如送骆家老东西们去坐牢。干掉坏人也是好事,这才是他的水土!
骆楼小声问满满:“让坏蛋得到应有的惩罚能攒多少?”
满满:“谁?”
骆楼一个一个地说出骆家老东西们的名字。
满满在婚礼上见过他们,知道答案,“加起来,姑奶半个碑。”
骆楼:!!
瞠目结石。
比他预估的最大值还要大!
这群老东西是做了多少阴损事啊!
他查出来的肯定不够,得继续查。
骆楼联系自己读书时结交的好友,让他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暗处深挖这群老东西,把他们进入骆氏集团前的事情也全部找出来。
好友:“我亲自出手的价格你付得起吗?”
读书时,骆楼的饭钱都是他付的。骆氏对外说收养了骆楼 ,私底下却用什么狼性教育让骆楼自个解决生活费。还不如不被收养,孤儿院起码管饭。这群不要脸的还在外面宣传骆家仁义,只等着骆楼做出不和他们心意的事时用“不知感恩白眼狼”毁掉他的名声。
还好骆楼不是什么好人,算是黑吃黑了。
他和骆楼成为朋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患难与共这等高尚情怀,同仇敌忾可以,欠账不可以。
“我没钱,我家满满有钱。我家满满把飞雪给我的,钱随便我用。我的就是满满的,满满的就是我的。”
骆楼的得瑟跨越半个地球传过来,好友听的牙疼。
语气虽然招人打,但他也明白了骆楼的意思,骆楼已经找到了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
骆楼结婚时没有通知他,他在国内新闻看见的。他和媒体想的一样,只以为这是一桩利益交换的商业联姻。
骆楼的为人,他了解,不是向往爱情和家庭的人,骆楼的戒备心让他无法想象他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好友:“突然想起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别让自己变成安嘉。”
骆楼:“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家满满有多厉害。”
好友:“怎么?武林高手?”
骆楼:“不会武功,但打断我的两条腿只是两根手指头的事儿。”
骆楼这般示弱,好友对他挂在嘴边的满满更加好奇了,他有些想回国见一见她了,“我接了,准备好支票,下周见。”
骆楼能力强,他能瞧上眼的没几个,裴甲算一个,好友算一个。他亲自出手的话,当然也能挖出老东西们遮掩的陈年旧事,问题出在他没时间,忙着谈恋爱呢。
既然半个小龙龟碑即将到手了,眼前的这点小功德他就可以不要了。
“闭嘴!再哭不准吃饭!”骆楼从来都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在骆家的伪装而已,他有满满无条件的宠爱,逐渐释放天性。
两个孩子收声哽咽,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很饿。
小金子是个爱漂亮的一年级小姑娘,最喜欢小裙子红皮鞋,一年四季都穿,上学也在校服里面塞小裙子,可是来到这里后,她只能穿丑兮兮的旧衣服。
她带过的小裙子都被泼猴剪坏了!
小猴子读二年级,黑黑瘦瘦,个子没有坏丫头高,力气也没有坏丫头大。这两天抬西瓜,坏丫头把大木盆抬的比她的头还高,让西瓜全滚到了他这一边,沉死他了。
这个仇,不报不是人!
骆楼让他们有仇说仇有冤说冤,说完后,他让小金子拿起剪刀剪掉小猴子收藏的卡通画片,再让小金子一个人搬西瓜。
停了半个小时的哭声更大了。
骆楼对此甚是满意,这就是痛的领悟。
骆楼:“满满,我棒不?”
满满:“棒!”
鹰妮:好样的,满满偏心偏的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