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龙龟12

导演看看骆楼再看看满满,欲言又止。

他没犯病。

他看的清清楚楚。

骆楼耍阴招装可怜!

导演最终看向了制片人红姐。

导演:看见没?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红姐:看见了。该说不说,老板是有些狡诈。

鹰妮磕糖磕的浑然忘我:你们不懂,这是婚姻生活小情趣。

满满把落落画的大山贴到墙上,金团把婶婶钩的小龙龟挂到旁边。两人站在墙前,笑盈盈地欣赏了好一会,手牵手回到院子里,一个继续磨石头,一个继续写作业。

院子里,喜剧夫妻一个东北角一个西南角接听电话,都是压抑克制的模样。

他们是半路夫妻,前面都有一段十多年的婚姻,也都因为另一半出轨结束了夫妻关系。因为对方是过错方,他们顺利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

一个带着八岁女儿,一个带着九岁儿子。两人对再经营一段婚姻生活没有信心,而能让他们信任地把孩子交给对方来教导的也只有长期合作的搭档。两人索性领证搭伙过日子。

他们结婚的初衷是为了孩子,可两个孩子却把对方当成了抢自己爸爸妈妈的天敌。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夫妻俩头疼不已。

以前两个孩子只是争吵,这一次竟然动手了,还把家给砸了。两个都哭着说狠话,还闹着回老家和爷爷奶奶一块住。

夫妻两人挂断电话,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苦涩。这段婚姻恐怕将就不下去了。

夫妻两人需要回去处理孩子的事情,不得不中断拍摄,向导演和是制片人解释。

“由此造成的损失,我们按照合同内容赔偿。”

掌握节目组经济大权的红姐:……

整个节目组宅在一个小村子里,本来就不怎么花钱,几笔赔偿到手,公司没花钱反而挣钱了。

导演拦着不让他们离开,他怕他的这对挚友走前世的老路。

他的阻拦不起作用,夫妻俩坚持离开,甚至态度强硬地给律师打电话咨询强制解约事项。

导演被他们不留情面的态度伤到了,一时情绪激动,熟悉的头疼袭来,犯病了。

骆楼刚端着一大盆西红柿从后院回来,就看见他们乱成一团的样子。

“一个个笨的呀!”

骆楼上前治住导演,用被子裹成春卷,交给力气大的道具师压着,再带着想解约的喜剧夫妻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搁结婚以前,负面话题能带来更多的流量,他会为了利益闹的更大,至于喜剧夫妻经营多年的声誉会不会受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结婚以后,他也不会管。他只愿意照顾满满,别人死活关他何事,他不趁机牟利就是压制本性了。

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小龙龟碑,他可以婆婆妈妈啰哩啰嗦。

鹰妮刚刚想帮忙来着,但她又想拍下这个难得的大冲突场面,就昧着良心继续趴在房顶拍摄。在骆楼招手时,她立刻下房顶交出视频。

骆楼了解完前因后果,没有问解约和导演的事儿,先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若我没有猜错,你们这一趟回去是为了离婚吧。”

夫妻两人默认。

骆楼:“其实没必要离婚,孩子打架撂狠话也没有逼你们离婚,说到底孩子还是想有爸爸妈妈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之间的矛盾要让孩子自己解决。”

夫妻两人苦笑,他们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骆楼用自己在骆家求生多年的经验来推心置腹地给他们支招:“想要解决内部矛盾,不能聚焦在这个矛盾上,要从外面出手,制造出更大的矛盾,让他们不得不去联手解决。”

夫妻两人若有所思。

“制造外部矛盾来转移内部矛盾的视线,某些国家多次使用这个方法。”骆楼提升高度让他们更加相信这种手段,毕竟他们是喜剧演员,不是很了解经济手段,但国际新闻他们多多少少看的吧。

夫妻两人开始思考什么样的外部矛盾能够缓和家庭内部矛盾。

骆楼:“让他们过来,下地干活,洗衣做饭,共同面对生活的苦。”

夫妻俩同时想到了金团。

这个孩子的改变他们看在眼里,他们没想自家孩子变懂事,只希望两个孩子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像金团那般慢慢消失。

两个孩子比他们更早发现家庭的背叛者,忍耐着,担惊受怕着。当他们离婚后,两个孩子恐惧和愤怒没有消失,而是压的更深,一个小小的火就会让他们燃烧。

两个孩子懂道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新家变的更好,可是他们控制不住,忍不住委屈,忍不住发脾气。

正因为这样,他们从不怪孩子,只是怪自己以前错过了太多。他们愿意舍弃一切平息孩子心中的火山,哪怕他们最在乎的喜剧事业。

当喜剧夫妻的经纪人亲自送孩子过来时,导演从昏睡中醒过来了,头疼欲裂。

鹰妮小心翼翼:“导演,你好没?”

导演没好气道:“你说呢?”

鹰妮放心了,人还是个人,不是疯子。

导演了解自己犯病后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自己定时喝药积极治疗后有没有改善,“我都干了什么?”

鹰妮:“你狂扇自己大耳巴子。”

导演两眼黑沉沉地盯着她,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的病症绝没有这个!

鹰妮不敢再开玩笑了,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你砸了一个摄像机和一个碗。”

导演松口气:“不多。”

鹰妮:“虽然不多,问题大了!你砸的碗是落落最宝贝的那一个。”

为什么宝贝?那还用问?满满小时候做的,碗上还有一个完整的小手印。

导演:!!!

问题确实大了!

鹰妮:“红姐藏起碎片了,落落还不知道。”

想一想就能知道落落发现自己的宝贝被砸坏后有多生气。

导演:我完蛋了……

鹰妮:“你快找满满求救吧。”

毫无疑问,只有满满能救场。

这个紧急的时刻,导演的头可以不疼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连运动鞋都嫌弃有鞋带,穿着拖鞋跑向满满求救。

骆楼还是发现了,阴森森地看向红姐。

“不是我!”死道友不死贫道,“导演砸的。”

骆楼阴森森地看向导演,两只眼睛散发着幽幽冷光。

导演这个时候感觉自己是一只被狼盯上的河马,一秒前吞了它的崽,不死不休的那种。

闲杂人等看戏。

红姐:砸什么不好非要砸人家的宝贝疙瘩。

鹰妮:死得不冤。

导演不怕,他已经有救命稻草了,就在十分钟前他去姑奶家找到了一堆!一个大瓷盆里还有满满小时候的脚印。现在谁是老大还不一定呢。

骆楼为了所有瓷器,任由导演开条件。

导演想要的可多了,他一口气说了二十个,在满满母老虎护崽似的凶巴巴眼神下,全放弃了,只留下一个,让节目拍摄第二季。

只要拍摄第二季,就能打破他上辈子的执念。

红姐不知导演的心思,瞅着导演,恨铁不成钢。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涨薪资啊!发奖金啊!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烦恼!只有不够多!第一季都不怎么花钱,继续拍摄第二季有什么难度!不需要骆楼出面,她都能整个第二季!

骆楼当下就让裴甲整理出第二季的计划书,还是原班人马。

鹰妮问导演:“咱不能换一个吗?《一家人》第一季不好看,第二季也不会好看。”

拍摄到现在,有那么几个精彩些的镜头都被骆楼删了,整个节目平淡的没一点水花,每一天都一样,除了刘花花家的王大猫轻了三两。

导演:“要是能拍第二季,我的心病好一半。”

鹰妮:“行吧,反正咱们不费钱,第二季也花不了多少钱。”

两人嘀嘀咕咕,吵到了盘账的红姐,被赶出去接喜剧夫妻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路上晕车,到达龙龟村时,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小脸蛋也是煞白。

见到爸爸妈妈,他们没力气哭闹告状,摇摇晃晃地躺到床上昏睡过去。

两人一口气睡到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又打了起来。

导演起的晚,向观战的鹰妮打听战况。

鹰妮:“轰轰烈烈,不分胜负。”

导演瞅一眼,两人打的是真狠真激烈,被子和枕头都被撕裂了。

“赔吧。”骆楼抱着胳膊,冷言冷语扮黑脸。

喜剧夫妻心里对孩子愧疚,狠不下心管孩子,自然管不住。他们也知道自己会中途心软,便写下了保证书,绝不插手。

骆楼要求的保证书不是用来约束夫妻两人的,而是给两个孩子看,约束他们的。在看似无关紧要的家庭琐事上,孩子往往比大人守约。

两个孩子生气地看向爸爸妈妈,第一次异口同声:“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刘大风:“家里的东西都是我和你们妈妈买的,你们摔东西的时候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两个孩子也是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太过愤怒,摔了东西,听见爸爸找后帐,理不直气不壮,安静了下来。

刘小雨:“家里摔坏的东西,我和你们爸爸可以不计较。这里弄坏的东西,你们自己负责。”

为了赔钱,两个孩子做劳工,合抬一个大木盆去后院摘西瓜,一边走一边给对方使绊子。

骆楼大声警告:“摔坏了,加倍!”

两个孩子离开了视线,骆楼躺下,枕着满满的腿,呼一口长气,“带孩子太不容易了。”

满满低头,揉揉他的脸,给他扎一个小揪揪。

骆楼眯眼笑,心里全是粉色烟花。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扎眼睛。他只是撩了几次头发就被满满发现了。

嗯哼~

他家满满眼里全是他,他的每一次不舒服,他家满满都会很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