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们的胖,各有各的特色,有些是根深蒂固,有些是轻而易举。
王虎从小胖,减肥营去过,健身卡办过,饮食营养师请过,都是短暂地瘦了一下下,他用亲身经历证明了金钱买不来自律。
过了爱耍帅的年纪,他任由身体自由生长,以一年十斤的平稳速度增涨,家人劝说没有用,被他们念叨烦了,他半年不见他们。
刘花花陪着他慢跑,看到他额头上出汗就拿毛巾给他擦一擦,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想在镜头前给我留面子才服软的,节目录制三个月,我管你三个月,咱们舒舒服服地运动,轻轻松松地减重。”
王虎实话实说:“我是顽固性肥胖,不好减。”
刘花花哄他:“那就让肉再瓷实点。咱们不设目标,就每天跑跑步,排排汗,清清爽爽的。”
满满骑着自行车从两人身边路过,骆楼坐在自行车后车座上,两条大长腿曲成了青蛙腿,搂着满满的腰,碎发随风飘,满脸绚烂的笑。
刘花花大声问:“你们去哪里?”
骆楼回头:“满满带我去摘花。”
刘花花:“我们也想去!”
满满停车,骆楼的两条大长腿当支架,下巴搁在满满的肩膀上,看两人慢吞吞地跑过来。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
鹰妮拉远镜头,永留这一刻的温暖。
农田旁静静生长着无人问津的小花,满满弯腰摘下一朵朵的小花,用草叶束成一捧,送给落落。
骆楼心里快美醉了,还顺杆子往上爬,“我美还是花美?”
他知道,满满爱他,把他放在心尖尖上,无论他的问题多么幼稚和无聊,满满都会慢慢回答,从不让他的话落空。
“你抢了我的词!”刘花花捧着王大猫送她的花,一言难尽地看着骆楼,“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美。”
“男人怎么就不能美了?当初满满就是沦陷在我的美色里。”
若是其他女人盯着他的脸看,这女人就要失去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了。他向来厌恶旁人用女性词汇形容他和这般痴迷污浊的眼神。
满满不算~
去年他逢场作戏,参加了可笑的相亲宴。相亲宴上,满满一句话都没说,那水润润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当天晚上盯着镜子,人生第一次正视这张碍事的脸。
王虎瞅瞅骆楼再看看满满,用自己的三脚猫相面术道:“你们会有一个漂亮孩子。”
骆楼的耳朵一路红到了家,坐在小板凳上择韭菜时还呆兮兮的。
裴甲:“您需要健脑丸吗?”
骆楼:“没有人爱你,你不懂。”
裴甲:“我已从您这里知晓爱情损脑。”
骆楼笑得一脸灿烂,还哼起了他以前嫌俗的歌:“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
裴甲耳朵受伤,补救:“我听见了老板娘在门口对您说的话。”
骆楼矜持敛笑,端的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满满说我在她心里最美。”
裴甲:我很确定这不是老板娘的原话。
“您耳朵又红了。”
刘花花默默观察满满和骆楼的作息,及时醒悟到只要管住王大猫十点前睡觉,王大猫自己就能六点前起床。只要骆楼六点在院子里锻炼,王大猫自己就能跟着比葫芦画瓢地运动。
而这些只需要她藏住王大猫的手机,不让他熬夜玩手机,以及逼节目组晚上八点前收工,不要耽误他们睡前泡脚。
摸清了王大猫不良作息的因果关系,刘花花找制片人谈节目组工作人员下班时间。
制片人趁机诉苦。姜悦退出节目,粉丝哗然,赞助商撤资,节目组风雨飘摇。
当然 ,夸张居多,还没到这个份上,但要严格地执行拍摄进程,必须在三个月内结束。为了防止后期出现什么耽误拍摄的事情,前期要加紧进度。
刘花花强势:“我不管,你们这么多人,自己想办法克服,八点必须结束拍摄。”
制片人不为所动,骆楼龟毛在合同里加上了拍摄时间,刘花花可没有。
刘花花:“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八点,整整十四个小时,你们在这十四个小时里没有拍出好看的内容,还指望晚上人都困倦的时候拍出好玩的内容?做什么梦。”
满满拉着板车从外面回来,刘花花父母一左一右地走在满满两边说话,满脸笑出来的褶子就知道他们的心情有多好,路过刘花花都没发现,两双眼睛都看着满满,说得起劲。
刘花花看见了爸妈,心情跟着爸妈的大笑声起飞,不找制片人麻烦了,乐颠颠地跟上去,花蝴蝶一般围着三朵花转。
骆楼和王虎在玩复古运动,脚下是二十年前风靡大街小巷的跳舞毯。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王虎豪情万丈地唱歌,脚下一阵倒腾,一个都没踩对。
“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
骆楼用头腔共振式女高音,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道具组拿出了坐车睡觉时的硅胶耳塞,一人发一个。
一排人蹲在墙角,想要远离噪音区,又不得不为了镜头素材,老老实实地缩在屋子里。
艺人统筹和裴甲躲出了院子。
艺人统筹:“我没想到商业杂志上有头有脸的人私底下是这个样子。”
裴甲:“我也没想到。”
艺人统筹:“爱情让人性情大变。”
裴甲:“我愿称之为,得意忘形。”
两人目迎满满和刘花花父母进院,目送三人进屋。
艺人统筹:“满满回来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带着硅胶耳塞也堵不住魔音的穿透力,节目组工作人员看见满满,双眼迸光。
“满满,SOS!”
满满从橱柜里找到毛绒绒的大耳罩和羽绒服帽子给他们。
节目组:……
鹰妮:意外不?我早就知道了,这就是管你们死活的偏爱。
身为满满和骆楼的固定摄影师,没有谁比她更懂这一对小雪人了。无论满满在哪里,骆楼的眼睛总能比她这个专业摄影师更快地捕捉到满满。满满刚进院子时,骆楼肯定看见了,不信看回放,跑调的声音绝对能大十个分贝,就是暗戳戳地让满满知道他在这里。
导演更懂,让鹰妮抓拍骆楼的微表情,还向鹰妮解释:“夏天蝉鸣,青蛙呱呱叫,都是一个目的。”
鹰妮连连点头,这颗暗戳戳藏着小心思的夹心糖,她能吃!
导演:“看他荡漾的样子,再笑大点嘴巴就要裂开了,他肯定看见了满满明晃晃的偏心。”
鹰妮脸蛋酡红,疯狂点头,这是一颗经典原味糖,百吃不腻。
导演:“我早就猜到了满满不会打扰他唱歌的兴致。骆楼是个商人,还是骆氏这个百年大物的养子,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他爱满满八分,那定然满满爱他十分。”
一块吃糖,更甜!
鹰妮怂恿导演加入磕糖大队,“商人讲诚信和成本,这一对,咱们能看到老!”
两小时,充电头滚烫,跳舞毯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骆楼笑灿灿地奔向满满。
王虎拿出手机拍下自己大汗淋漓的样子,务必让每一个胖友焦虑。再给老妈视频,微信视频没接,那就手机视频。机不可失,过一会就没汗了。
“妈,我今天运动了整整两个小时,你看我的汗。”
“哎呦,乖宝受累了。”
“我昨天运动了三个小时!累得我沾枕头就不省人事了,我哥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哎呀呀,心疼死妈妈了。”
母子聊到导演怀疑前世又看错了一个人,王虎不是不孝子,而是个妈宝男。
刘花花正围着满满转悠取经时,收到了婆婆的视频邀请,心脏猛地颤了下。
婆婆不同意她带王虎参加节目,她和婆婆大吵一架,一意孤行地带着爸妈和王虎过来了。
刘花花不想在镜头前吵架,拿着手机到没有摄像头的洗浴室接听。
她忍这个老女人很久了,这一次老女人再敢说一句污蔑她人格的话,就别怪她不孝!
最糟糕的也就离婚,若是因为离婚又被脏东西觊觎,大不了退圈!
刘花花深呼吸,按下接听键。
“花花呀,干的漂亮!咱家虎子只听你的话,你管着点他,让他健健康康的,妈就什么都不图了。前些日子的事儿,妈思想落后,做的不对。家和万事兴,你们小两口以后和和美美的就行,妈再也不插手你们小两口的事儿。”
刘花花眼睛泛红,在工作上再委屈她也不掉一滴泪,这坏女人一服软,这些年的委屈就全涌出来了。
刘花花声音沙哑:“你早点有这觉悟,王大猫也不会胖成这样。”
“对不起!都是妈的错!你千万别放弃虎子,虎子钱多,丢到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他身上扑。你们结婚的时候,妈没把虎子交给你。现在妈把虎子交给你。”
刘花花从洗浴室里出来,眼睛红肿,冲向满满。
“干嘛!”骆楼警惕地搂着他家满满后退,“我家满满只有我能抱我能亲,你想都别想!抱你家王虎去!”
“媳妇,我来啦~”
刘花花嫌弃地推开大猫的脸,“你怎么还不洗澡!一边去,臭死了。”
“这是男人的味道。”
王虎不肯洗澡,也不肯换掉湿透的衣服,拿着手机拍摄他的运动成果。
刘花花拽着他的领口给他擦汗,把婆婆刚才的话转述给王虎。
王虎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妈竟然主动认错?”
刘花花横他一眼,看向屋外给她晒被子的爸妈。
王虎的肥胖已经给心脏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问题,医生要求他必须减肥,可他不听,不忌口,不运动。这一次他听了她的话,开始运动。婆婆为了儿子的健康退让。
她从满满和骆楼的相处方式里学到了很多。经营婚姻需要勇气,不可以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尘埃里,要做春风,也要做雷电。
她想,如果她如满满般是春风是雷电,也许她对婚姻生活的失望可以慢慢变成期待。
幸福弥漫。
骆楼下巴蹭蹭满满的头发,低头闻一闻,他最喜欢的茶香。
小院烹茶,惬意悠闲。
裴甲:“您不是想死后骨头咖啡味吗?现在怎么不喝咖啡了?”
骆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裴甲:“您现在的喜好是?”
骆楼悠悠地喝一口清茶, “最美不过茶香。”
裴甲:明白了,老板娘用了广告商赞助的绿茶洗发膏,等节目播放时此处应该有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