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野春海昨晚陪八重野夫人看了正热播的狗血剧,那些台词不带思考地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后,脸上烧得慌。
还是撑不住的及川彻妥协了,他起身说道:“好啦,走吧,不耽误时间了。”
等八重野春海离开位置去前台付款,及川彻就探身把座位里面属于她的购物袋都拿了起来。
大概是钱包缩水让八重野春海恢复了冷静,她回来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和往常一样。
八重野春海伸手向及川彻,说:“把那个和那个给我吧。”
及川彻乐得轻松,把她点名的那两个购物袋还到她手里。
三个人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帮人帮到底,及川彻先去了小室优家的豪车旁边,等候了许久的司机先生上前接过袋子们。
及川彻礼貌道谢:“谢谢叔叔。”
八重野春海难得见他这种乖巧的形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室优摆摆手和及川彻道别,一脸颓丧地赶忙上了车,而司机先生去后备箱放购物袋了。
停车场回荡着不知道哪边传来的车喇叭声,八重野春海在等空气安静下来。
及川彻揉着泛酸的胳膊,察觉到八重野春海没有说话。
直到及川彻表示疑问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八重野春海才甜甜地笑开,语气放软,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谢啦及川,没有及川帮忙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猝不及防的及川彻:“……”
她那凹下去的酒窝像两个写明了的陷阱,但是已经中招了的及川彻心情复杂,只能说:“应该的。”
失策了,这哪是什么HelloKitty。
谁家HelloKitty会给人当头一大棒槌还送个甜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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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一家返程的车上,不像来的时候那么热闹,以往叽叽喳喳的母女俩没有开口,反而是四只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及川彻。
就连吃了亏的姐夫都不住地瞄后视镜,企图发现一点小叔子脸上其他的神色。
及川彻按压着指关节,放松那些因为拎了购物袋而僵硬的肌肉。
他的视线在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里飘忽,最后还是没抗住三个人的视线攻击。
及川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有问题就问,别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看我。”
“臭小子……”
他举起手,用手心挡住自己的脸,“限时提问,过时不候。”
有着年长自己一轮的姐姐,还有活泼开明的父母,毫无疑问及川彻是在尊重和爱里长大的小孩。
在他开始懂事后,及川一家就有意识地保护着他的隐私。
哪怕及川彻用他那些昂贵的苹果牌通讯工具一不小心看排球比赛到半夜,也没有家长会冲进卧室喝令他立刻睡觉。
及川夫人刚开始还会在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偷偷瞄两眼进及川彻的卧室陈设有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她不小心洗掉了有着儿子偶像签名的护膝之后,莫名感觉自己矮了一头,再好奇都开不了口问及川彻的事情。
这次既然及川彻自己都开口开放权限了,所以及川妈妈和姐姐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八卦的机会。
由及川妈妈率先发起了攻击,“咳咳,刚才那个女生,是小彻的……?”
“同学。”
看着被言简意赅的回答噎住的妈妈,及川姐姐从副驾驶探头,问道:“能专门去打招呼的同学,关系应该比普通同学近一点吧?至少在同校女生中,会是优先打招呼的关系是吗?”
及川彻的大脑过滤了一遍所有认识的同校女生,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
及川妈妈给姐姐竖了个大拇指。
收到了鼓舞的及川姐姐精神一振,继续发力问:“你们刚才聊了什么?平常会不会聊天?都聊些什么?”
“……不要一次性问这么多,”不愿意把自己刚才吃瘪的内容说出来,及川彻说,“聊了排球。平常不会聊天,也只会在值日、社团活动或者交作业的时候交谈几句,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共同话题啊。”
没听到想要答案的及川姐姐也哽住了。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姐夫突然加入了话题:“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称呼她啊?”
“她叫八重野春海,称呼的话,八重野吧。”
“怎么用‘吧’?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对她的称呼吗?”
“班长啊班长大人之类的,大家都这么喊,也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才有问题啊!
恨不得钻到弟弟脑子里去八卦一下的及川姐姐重振旗鼓,“那她怎么称呼你?”
“唔,我喊班长的时候就喊我及川同学,我喊她八重野的时候就喊我及川。”
这是什么等价交换吗?
怎么跟采访电影明星一样,兜来兜去,什么有用信息都得不到啊?!
同为男性的姐夫没有再说话,女性们也失去了兴趣,及川妈妈和姐姐很快转移了话题到刚买的衣服上去了。
及川彻翘起嘴角,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到家后,及川姐姐和妈妈两个人先挽着手进了门。
姐夫和及川彻搬后备箱的购物袋,借由着后备箱盖子的遮挡,姐夫撞了撞及川彻的胳膊,问:“刚才帮忙拎了几个购物袋?”
“六个,不过她自己拿走了两个。”
“啧,让你小子舒坦了,这两袋给你拎进去。”
及川彻被多塞了两个购物袋,嘟囔道:“……狡猾的大人,”
合上后备箱之后,两个人大包小包地往屋里走。
姐夫说:“明明可以喊八重野这种更亲近的称呼,证明关系已经算是朋友了吧。换做其他人,估计宁可拎包也不会想到去打招呼逃避劳务这种馊主意,还有自愿拎包……”
及川彻打断:“我可不是自愿的,是被坑的。”
姐夫忍俊不禁:“好,反正是帮忙了对吧?”
“……算是吧。”
“所以,”走在前面的姐夫突然刹住车,小声问道,“已经成为了朋友,但还故意喊‘班长’这种在你们之间属于倒退关系的称呼,是为了什么?”
及川彻顿住脚步,跟着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看她一板一眼地用同等关系的称呼打回来很有意思?
因为较劲想让她先喊及川,而不是故作镇定地像其他人一样喊及川同学?
是想证明自己以前的吃瘪都是错觉,及川大人的魅力一如以往;还是纯粹是想和她一人一句地拌嘴,像回合制游戏那样你来我往地斗法。
自己都得不出答案,及川彻耸肩,说:“不知道,可能是感觉每天都笑嘻嘻的人因为一个称呼方面的小细节而较真,逗起来很有意思?”
“啊啊,恶趣味。”
姐夫摇着头快步往前走了。
两个人刚迈进屋子,虽然没听到前面的对话,但是听到姐夫这句中肯评价的及川妈妈坐在沙发上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啦,小彻要不是性格恶劣,也不至于总是挨小岩的揍啦!”
及川彻炸毛:“喂,这不一样好吗?”
把母子俩送到家后没过多久,姐姐和姐夫终于重新点火开车。
汽车行驶在熟悉的归家路途上,及川姐姐突然惆怅地开口,“我觉得小彻那种性格的家伙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姐夫惊讶道:“怎么会啊,他才一年级诶,你在担心什么?而且他在学校很受欢迎的吧,从幼稚园开始不就有女孩子嚷着要嫁给他吗?”
“孩子话能信吗?”及川姐姐锤了一下副驾驶的坐垫,愤愤道,“小彻这家伙满脑子只有排球,就算到了青春期,也改不了恶劣又顽皮、自恋又好强的性格。或许会因为虚荣心和一个漂亮的女生交往,那样的估计也不长久吧?”
姐夫砸巴砸巴嘴,说:“你可是亲姐姐,说话一点不留余地。”
“正因为是亲姐姐才会有担忧啊!换做别人家的小孩,我就只会夸‘哇看起来是个池面’,谁管他性格怎么样咧。”
“你看我们刚才问的那些,这家伙的回答字里行间一点都不把女孩子放在心上。哪怕是提到关系近一点,他也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
及川姐姐有些语无伦次地吐槽:“在我们女生看来称呼是很重要的诶,喜欢的人称呼亲近一点什么的……这种细枝末节小彻就注意不到,所以肯定就算谈恋爱也不会长久啊。真是的,明明打排球的时候看起来很聪明的,平常学习也不错……”
正好有个红灯,姐夫稳稳地踩下刹车,然后腾出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小彻现在还小嘛,喜欢什么的还要过几年才好说呢。”
“也对,”及川姐姐叹了口气结束话题,“他现在还是凭借本能行动的年纪呢,就是臭屁小孩啦。”
被姐姐姐夫念叨了一路的及川彻刚试戴完今天的战利品新护膝,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去泡澡了。
洗浴剂是及川彻常用的某个热门牌子的午夜蓝系列,从妈妈那里顺来用了一次后,就成了他的最爱。
虽然听不懂那一长串产品介绍,不过草本植物的香气很助眠,一些压力也能在泡澡时候释放出来。
深蓝色的水面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及川彻保持着沉底的姿势抬起头,把脸送到能顺畅呼吸的位置,有着水的浮力帮助,这个漂浮的姿势完成得很顺利。
视野里是晃眼的浴室灯,纯白的天花板挂满了水蒸气,除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没有其他嘈杂的东西会干扰思考。
及川彻的思绪飘到不久前的比赛,那一场和白鸟泽学园的对战。
左利手可真了不得啊,已经远超同龄人力道的大炮级选手,下次比赛的时候该用什么办法打败他……
小岩虽然很暴力,但是暂时还打不出那种级别的球。
身为王牌的前辈最擅长的是斜角球,技巧和头脑尚可,正面和白鸟泽对战却也差点意思。
连自由人前辈接他的球都很吃力,更别说其他正选,如果排球落地,那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身为二传手,应该怎么样去调动北川第一现在的队伍;或者说他要拥有怎么样的武器,才能够让北川第一拥有独树一帜的战斗力。
更灵活的传球?更具有威胁力的发球?
在脑内模拟了无数次对局,依旧得不出破解的方法,及川彻的胳膊用力撑住了浴缸的两边,让自己变回坐姿。
蓝色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坠回水里,池面荡起细小的涟漪,像是席卷起的小型风暴。
及川彻把贴脸的发丝拂到脑后,赶紧从浴缸里跨了出来——
他得再去看几遍白鸟泽的比赛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及川彻,你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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