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羽生小姐又在开玩笑了。”绘麻还是反应过来这是羽生慈的玩笑话。生气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不愧是她。

“好可惜,他可是我怀胎四个小时生下来的,花费我足足1400资源才有足够的营养长得那么大只。”羽生慈颇感遗憾说出了事实,只可惜在场的人除了三日月没有人相信她。

玩笑话说过后,总算回归正题。

羽生慈拽过三日月的袖子,“这是我的下属,叫他三日月就行,其他不是很重要。”

懂事的绘麻立刻扬起真情实意的亲切微笑,“三日月先生,你好!我是朝日奈绘麻,以后请多指教。”

朝日奈要则是伸出手,“我是朝日奈要,是绘麻的哥哥。”

三日月笑盈盈与他握手,“哈哈哈,请多指教。”

神社内的人逐渐多起来,前来参拜的人在路过羽生慈时都会浅浅打声招呼,大多称呼的是“神主小姐”。显然,这座神社的主人正是羽生慈。而朝日奈要则是这里就职的和尚。

“这几天小花完全恢复健康了,而且重了好多。”绘麻说起了小花的事情。

小花是羽生慈成为审神者之前在神社里的一只三花猫。小小的一只,只有三四个月的大小,骨瘦嶙峋。猫妈妈同样骨瘦嶙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哺乳小花。

绘麻发现小花时,小花奄奄一息差一点就死了。后来羽生慈发现小花的体质特殊,于是就让一丝灵力进入小花的身体,小花才能够活下来。否则以普通猫咪的身体素质,根本没办法容纳一点点的灵力。

“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吗?”羽生慈问。

他们此时来到了茶道室内,朝日奈要原本习惯性想要沏茶,不想被别人抢先了。

容貌如高天玄月的青年面带微笑拿起了茶具,动作轻缓而不冗沉。甘蓝色的狩衣在动作是轻轻摆动,浮动的宽袖更是如拂过花露的溪水。

“这一点小事,还是我来更适合呢。”青年将沏好的茶倒入茶杯中,而后推到了巫女的身边。

朝日奈要陷入了一瞬间的怔愣,在心脏传来奇异的收缩感时,面上却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啊,因为从前为羽生小姐沏茶的是我,所以下意识地去做,忘记了现在羽生小姐的直系下属是三日月先生了。”

付丧神闻言,抬眸将和尚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心思在脑海中短短转瞬,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哦呀,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羽生慈可不管三日月和朝日奈要之间的事情,端起茶杯抿一口,发现味道很是甘甜清香。

给三日月投掷了一个眼神,在对方笑盈盈的表情下,羽生慈又收回了目光。

“绘麻之前的姓氏还是日向,现在又和朝日奈要一个姓氏了。”羽生慈语气平淡说起了这件事情,听起来似乎没怎么在乎,就只是单纯问问。

绘麻抿开一个清浅的笑容,“因为爸爸和朝日奈阿姨再婚了,所以我就和兄弟们一个姓氏。”

“这样啊,那生活得还好吗?如果不开心,我就诅咒他们怎么样?”

“羽生小姐又在开玩笑了。”绘麻笑道,“兄弟们对我都很照顾。”

“对了,侑介这几天还问我羽生小姐去哪里了,昨天也来过神社一趟。只不过看羽生小姐不在就很失望离开了。”

绘麻口中的侑介是朝日奈要的弟弟。因为要是羽生慈的员工,所以偶尔的时候会说上几句话。后来发现羽生慈很需要甜点,所以都会带上自家哥哥做的甜点上门拜访。

“那很可惜呢,我明天晚上就要离开了。”羽生慈说道。

茶喝完了,外面的晚霞彻底落下帷幕。

“羽生小姐要去我们那吗?”朝日奈要发出了邀请,“晚餐是玉子烧哦。”

绘麻也万分期待,用圆圆的杏眼看着羽生慈,“好久没有和羽生小姐一起用餐了,可以吗?正好可以看看小花。”

羽生慈思索片刻,说:“今晚没有时间,要回本家拿点东西。明天晚上走得时候我再上门拜访吧。”

被拒绝的绘麻只能失落放弃,但很快就恢复精神,“那我一定准备好丰盛的佳肴!”

夜深,朝日奈绘麻与朝日奈要道别羽生慈离开了神社。

羽生慈拿出手机,不出意料看见了本家发过来的消息。

无非是家中有重要的宴会,或者是什么别的合作企业联姻信号,甚至连这一座神社的所有权都希望羽生慈能够放手。

再过十五分钟,他们就会派遣车辆过来。

“主公有需要吩咐三日月的事情吗?”付丧神站在羽生慈的身后,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些连续发过来的消息,便笑呵呵问道。

“有,你到时候记得用袋子把能看见的所有蛋糕甜点之类的东西都打包好。”羽生慈郑重其事吩咐。说拿东西就是拿东西,绝对不干别的事情。

接到奇怪的任务,在认识到审神者那捉摸不透的性格后,三日月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甚至心情愉悦地表示自己绝对完成任务。

十五分钟后,本家的车辆如约来到神社前。

身穿西装的仆从下了车,见羽生慈还是一身巫女服的装扮,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羽生小姐,巫女服可不是参加宴会的礼服。”

羽生慈笑容满面,“要你管。”

仆从哽住,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硬生生表达出调色盘一样精彩的神情,到最后还是昂起自己身为大家族仆从骄傲的头颅,为羽生慈打开了后座车门,“请吧,羽生小姐。”

羽生慈没有动,只是扭头看向身后的三日月。

有着羽生慈的动作,仆从这才注意到羽生慈身后此前好像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你,你是谁?”仆从猝不及防就被美颜暴击,连问话都支支吾吾起来,

“神社内新上任的神官,这次会和我一起去宴会。”羽生慈语气不变介绍,而后对三日月说:“上车吧。”

三日月朝着仆从微微一笑,然后上前在仆从处于呆愣的情况下将他挤开,自己握住了车的门把手。

“那就请羽生小姐上车吧。”他笑道。

三日月这般动作,仆从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羽生慈与本家划清界限的行为,甚至接受家族中仆从的服侍都不愿意。

羽生慈坐进车里,让三日月也跟进来,然后关上车门。

对着外面还愤恨的仆从,羽生慈笑容灿烂,“司机先生还不开车吗?”

当真是把仆从当外人了。

仆从内心的怒火压了又压,最后还是强迫自己样子难看的笑容,“这就走。”

行程并不远,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了本家。正如狐之助所言,羽生家是有名的剑道世家,自五百年前传承到现在,仅仅是在东京的道场就有几千平米,还不包括住宿区商业区等等。只可惜这些都是表象,如果真有那样庞然大物,也不会派人来把几年前就离开的小姐接过去。

下了车后,就有女仆过来引着羽生慈前去梳妆打扮。三日月则是以羽生慈下属的身份被安排去了会客厅。

进入更衣室,两位有经验的女仆就要上前为羽生慈脱去身上的巫女服,却被羽生慈躲开了。

她拿起桌上的甜点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羽生小姐,快要换衣服了,最好不要吃东西。”女仆之一提醒道。

羽生慈吃完甜点,然后举起了拳头。

“嘭!”“嘭!”

两拳下去,女仆纷纷倒地。

呵,换衣服是不可能的,要是把巫女服换下来她还怎么维持人设?

另一边的会客厅内,三日月拿出了审神者提供的麻袋。

将一块糕点放进麻袋里,果不其然发现糕点消失不见了。

“哦呀,和主公的袖子一样神奇呢。”三日月一边笑呵呵感慨一边将目之所及所有的糕点全部塞进麻袋里。

那迅速的动作看起来不是什么天下最美刀剑,倒像是什么动作熟练的扒手。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宴会终于开始了。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端着各种昂贵的物件在权贵之间穿梭。

而权贵们,专注的只有这场宴会的性质——联姻。

羽生家虽然是五百年前就传承的剑道大世家,但近年来高速发展,众多新奇东西逐渐代替剑道。再加上前家主的不善经营,这一代家主刚愎自用,连继承人都是个剑道废物,没落是必然的趋势。

而他们为了继续维持家族的荣光,能够想到的就只有那几年前就脱离家族的大小姐。

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免不了一番回归大小姐不满家族安排所以怒而争取权利把所有看不起她的人打脸一遍然后登顶权力巅峰?

不,不存在的。羽生慈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客官,她是要做霸道审神者的人,才不会跑去做什么霸道总裁。

于是羽生慈离开更衣室后就与三日月回合了。

“东西都打包好了?”羽生慈问。

三日月用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新月的眼眸,“不负主命。”

羽生慈的笑容总算流露出些许真情实意来,如果真要去形容,那大概是匪徒的愉悦吧。

“很好,你去大门口等着。”羽生慈随便抓了个服务生给三日月带路。

三日月不用多想便清楚羽生慈想做什么。所有会客厅与厨房的甜点都被打包走了,那就只剩下宴会现场的甜点还没有带走。

朝着三日月与服务生离开的身影挥挥手,羽生慈抬腿前往宴会现场。

走到转角处,就遇到了羽生家的继承人,也是羽生慈这一具身体的哥哥。

“你,你怎么还穿这破烂衣服!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联姻的人很重要!”继承人上来就摆出了愤怒嘲讽的表情,显然是对羽生慈的态度很不满。

羽生慈的笑容和蔼了几分,举起拳头。

“废话那么多!”

愚蠢继承人倒地不起。

羽生慈从袖子里拿出绳子给他五花大绑,然后拖着人就往宴会厅走。期间不免遇到了服务员,都被羽生慈一拳解决然后绑在后面。

终于来到宴会现场,羽生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用纸折起来的千纸鹤,稍微注入灵力,就放任它自由飞翔。

白色的千纸鹤远远飞走,直接飞到了宴会厅的总闸开关。停在上面后,千纸鹤高高举去自己的小翅膀。

“咔嚓!”

电闸完全报废,顿时间,整个宴会现场陷入黑暗!

“啊!怎么会是?”“停电了?”“怎么搞的啊,主人没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还出现故障啊。”

“咿呀!谁?谁打我!”“好痛!”“谁踩我的脚!”“我的蛋糕呢?我还没吃一口!”

场面一度混乱,嘈杂的人声和餐具摔碎的声音混在一起,漆黑的环境下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嗖”一下就过去了。

直到羽生慈来到大门口,宴会现场的喧闹也没有停止。

“主公已经处理好了?”付丧神站在月色之下,银色的月光如同纤薄的纱,从他的头顶洒下又延伸到羽生慈的脚下。

“嗯,处理好了。”羽生慈拿出草莓大福一口吞掉,又拿出一个在三日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塞进他嘴里,“奖励你。”

“唔,谢谢主公的赏赐。”和羽生慈相同动作吞咽下草莓大福,三日月心情愉悦道谢。

他们迎着月光离开了这个喧闹的地方,哪怕都是慌乱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为两个世界。

【宿主,真搞不懂,明明有了现世家庭的支持你攻略起来可以更加容易吧。你之前不是说了,让他们看见你柔软的一部分嘛?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主公,这样离开的话,不会担心后续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与付丧神的声音共同响起。

羽生慈没有停下来给自己塞甜食的动作。刚才的行动加大了身体的消耗,需要及时补充糖分。

“不会。”羽生慈回答。

她的目光直视前方,尤其是尽头高挂夜空的弯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因为一点点后续的问题就停滞不前,那可不是我。”

三日月宗近略感意外,侧眸望着审神者的侧脸。

高高的黑色马尾,夜与霞交织的眼眸,身形娇小纤细,从外表上看根本想象不到对方高到离谱的武力值。她走动时,垂下来的袖子会随风摆动,仿佛是流淌着春花的溪水。

“想要做什么,完全是我的自主意识。我可不管从前和未来,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以后他们真的变得聪明学会了反击,那我也不会产生任何意外的情绪。”

审神者同样侧目,与他对视。

明明是很娇小的身形,却在此时此刻与三日月宗近站在同等的高度。

她微微昂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法左右我。”

审神者依旧是笑着的。然这个笑容与从前截然相反。那设计好弧度的嘴角此时并没有上扬多少,却清浅得缓入月色。眼眸微微亮起,银色的月光似乎也融入那属于黑夜的一部分,在即将破晓的金色里融化。

这一刻,朝霞,弯月与星空侵染所有感知,令时间都缓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写得比较隐晦,客官们品得出来吗?

最后一句的灵感来源于“在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我觉得原句对我来说太直白了,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情景改动一下,变得更加隐晦。(因为第一本写得太隐晦了有些客官看不出来所以长教训决定在作话写一写)